1989年腊月29,唐建军早早起了床。
在床上颤颤巍巍的把秋裤塞进袜子里,把秋衣塞进秋裤里。
再被窝里穿好毛衣棉外套棉裤啥的才下了床。
这人啊,就是贱,之前在家里生活了20几年没觉得,去了一趟南方回来,每天起床和晚上上床真的是一种折磨。
老是觉得很冷。
看小梅和大毛,就穿着件秋衣秋裤在屋里乱串,屁事没有。
今天先在三叔家吃年夜饭,唐建军家像往常一样,早早过去帮忙。
还是老样子,小哥俩杀鸡宰鸭聊得热火朝天,老哥俩蒸猪头煮香肠说得唾沫横飞。
唐妈妈,三婶和小梅摘菜,建珍教大毛写字,这小子已经三岁多了,认识1-50的数字,一家人的名字,能写1-10了,虽然写的歪七扭八,但有个字影子了,唐建军准备带去琼岛上幼儿园。
中午11点过,爷几个开始敬菩萨程序,然后放鞭炮,吃饭喝酒。
唐建军提抱了一箱赤水老窖和一箱冰白过来,还给提了两坨啤酒。
中午就喝他拿的酒。
一桌人除了建珍和大毛,其他人都倒了酒。
酒喝了一圈,唐建军说“三爷,三娘,你们的地要不也少种点,三叔去厂里干算了,工资根据订单和时长算。”
“年底,最少的都有8块一天了,来年订单更多,活儿不少,工资估计还要涨”
“你去赚的比地里肯定要多些,而且跟帅掌墨学一下,以后做些精雕的活。”
三叔说他也想过,但丢下田土去做工走感觉舍不得,农人离开了田地,总感觉有点不务正业,他再考虑下。
唐建军没再劝他,又问唐建设,他有啥打算。
唐建设懵了一会,说他还有啥打算,毕业了等分配工作呗。
唐建军说建议他考虑下读研甚至读博,包括建珍也一样,虽然现在分配工作,而且也挺好。
但如果趁早拿到研究生或者博士学位,以后的前景和选择会更好更多。
建设也沉默了,显然脑子里在天人交战。
唐建军一看自己两句话把氛围整沉闷了。
赶紧转移话题,说些开心的,虽然是自家人,但有些话他不好多说,还是看三叔一家如何选。
三叔照例又是先喝下桌子的,小哥俩把他抬床上去的。
吃喝到下午三点过,唐建军一家帮着收拾好后往家走,大毛已经在小梅背上睡着了。
晚上,建珍过来喊一家人去吃晚饭,唐建军他们也没推辞。
晕乎乎的三叔又喝了两杯,说要透透,结果可想而知,惹得三婶在他背上掐了几把。
唐建设也喝了几瓶啤酒,下午和唐建军聊了好一阵,话题是关于他毕业了就工作还是继续深造。
唐建军把高学历的重要性分析了一通,又把他们这种专业性很强的专业深入学习后会有什么待遇,可以选择去哪些地方工作选择性地说了些。
谎称这是他在南方看到的。
唐建设考虑了一阵后点了点头,想来是做好了决定。
回家,睡觉(|3[▓▓]
第二天,年三十,唐建军家吃年夜饭,饭菜和去年也差不多,多加了个海鱼和螺。
唐建军特意去厂里把帅行之接家里来,和他们一大家人吃年夜饭。
仪式搞完后,一大桌子人从中午就开始吃吃喝喝,只不过吃了后三叔一家没回去。
就在他们家烤着火看电视,吃着零食聊着天。
昨晚三叔考虑了一晚上,还是同意去厂里试试,毕竟种田养猪供俩孩子读书太苦了,和三婶这几年只差没累出病来。
他打听过唐建军厂里的普工。
主要编些藤椅,精细的小竹筐,竹篮子啥的,笔筒,小根制品啥的。
他都能做,加上工资开得也可观,他决定去试试。
帅掌墨喝得晕乎乎的。
听唐庭跃要去厂里,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说他要把祖宗在皇宫里给太和殿屋顶雕花的绝活儿传授给他。
同样喝得晕乎乎的三叔纳头就准备跪下拜师,唐建军一把把他拉住,费了劲儿才把他按在了凳子上。
惹得帅大掌墨师直呼他不懂事,让他三叔错失良师。
唐建军翻着白眼,心想我是怕你俩明天都尴尬,你会个球的绝活儿,还想当我师爷爷,想疯了你的心。
可能祖上是在宫里干过,也会几手密传老手艺,但绝对不是大匠。
这老混子自己吹牛逼吹多了自己都信了,问题是厂里其他人和他的家人也信他。
主要是这老头的派头和形象太具有欺骗性,而且做的木雕确实有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