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她此刻已经在千里之外，此乃炼制过的土系替身息壤，你收集起来，日后可以用来种植药材。”
    息壤！
    能孕育万物，种植灵药的神奇土壤？
    云渺想起炼丹传承上的介绍，明白是好东西，便将地上这些泥土都收集了起来。
    这次又没杀成云思雅，她已经不如前面几次那么愤怒了，因为早已预料。
    看着剩下的三宗弟子和云家长老。
    此事泄露出去已成定局，杀了这些人也无用。
    青光剑一收：“只要你们发下心魔誓言，未来绝不泄露今日所见所闻和我的身世，我便放过你们。”
    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刚刚云渺发威，还以为真死定了。
    没想到，竟然有一线生机。
    秋水宗的弟子第一个发誓。
    “我何颂今日起誓，若将今日所见所闻和云渺的身世透漏出去，必定修为再无寸进，心魔缠身而死。”
    王衡脸色难看，但在云渺的视线下，还是发了誓。
    云渺亲自盯着，确定誓言没有漏洞才放心。
    因为她自己就钻过誓言的漏洞。
    等秋水宗的弟子发完誓，她就看向御剑宗四人。
    韩建的其中一个弟子，不甘怒道：“妖女，你杀了我们师傅，还想让我们帮你保守秘密，做梦。”
    话音刚落，云渺一道剑气扫过。
    说话的弟子立即倒了下去。
    云渺冷笑：“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们的长老我已经杀了，也不介意多杀几个。”
    杀一个人是杀，一群人也一样。
    若不是云思雅逃走，即便这些人发下心魔誓言，她也不会放过。
    当初一念之仁，放过王衡和黄善真，就在被云鼎之追杀的时候，差点害死自己。
    若不是有弑及时出手，救下她，她也没有今日。
    韩建另一个弟子和韩素琴都吓坏了。
    都没想到云渺说杀就杀，根本不给人耽搁的时间。
    云渺剑指着韩建另一个弟子。
    这次，还不等云渺开口，另一个弟子就发了誓。
    随后轮到韩素琴和风元烈。
    风元烈目光复杂地看着云渺，实在不能相信，曾经那个不会修炼的女子，如今变得这般强大。
    也这般强硬。
    其实就算不发这道心魔誓言，他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不仅是不会害云渺，还因为这事也牵扯到皇室。
    不过如果发誓，能让云渺安心的话，发一个也无妨。
    “我，风元烈今日起誓，若将今日之事以及云渺的身世泄露出去，必定心魔缠身，身死魂消，不得善终。”
    云渺挑眉，倒是没想到风元烈竟会发出这么狠的誓言。
    这誓言，若是违背，可是会生效的。
    她视线移到站在风元烈身边，正咬牙切齿满脸恨意盯着她的韩素琴。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
    她手腕微动。
    见此风元烈道：“师姐，你快发誓。”
    “师弟，我……”韩素琴不甘愿。
    云渺也在想，自己应该斩草除根，韩素琴是韩建之女，留下到底是个隐患。
    风元烈看出云渺眼中杀意，急忙道：“师姐，快发誓，难道你真的想死，别忘了，师傅此行，就是为了救你。”
    不然韩建会跟黄秋松一样，第一次遇到那些妖兽时，就折返了。
    韩素琴心中悲痛，最后还是痛苦地咬牙，发了心魔誓。
    罢了！
    云渺想，她杀了韩建也说不清对错，只是为了自保，韩素琴也没针对过她，又有什么错。
    若她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杀，岂不是跟杀人狂魔没什么区别。
    杀念放下。
    忽而，她觉得自己心头一片清明，好像有什么东西升华了！
    这是……
    难道这就是心境升华？
    放下杀念！
    云渺不明所以，等再要去找这种感觉，却又找不到了。
    她蹙着眉头仔细体悟了一下，只能先放弃。
    不过却感觉突破的那层壁垒，松了一条缝隙，但想要打破，却还是远远不够。
    “还有你们。”
    云渺看向最后剩下的云家四位长老。
    自从云渺大发神威，斩杀妖兽开始，到后面出现变故杀了秋水宗和御剑宗的长老，就已经吓破了云家几位长老的胆子。
    这几位长老原本也不是什么心性坚韧的人，各个贪生怕死。
    就算是大长老，也只不过是表面看上去好一些而已，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见云渺看来，竟是半点都没敢耽搁，就开始发誓。
    等大长老最后一个发完誓，云渺便收回青光剑，掐动手诀解了阵法。
    烈焰黄沙消失，又回到了云家被妖兽攻破的庭院，一方阵盘飞起，缓缓落在云渺手心，被她收起来。
    不远处，凌晏殊绝世出尘的身影还站在那里看着。
    丝毫不干预云渺的决定。
    “事情既已处理完毕，那便离开此处。”
    “是，师傅。”
    云渺应下，就跟着凌晏殊一起离开，至于秋水宗和御剑宗的人，怎么再次穿过青山森林回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其他人也没有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渺被凌晏殊带走。
    飞在天上。
    云渺想起之前的感觉，询问道：“师傅，我放弃杀韩素琴时，心头忽然一阵清明，那是不是心境升华了。”
    “不错。”
    “所以，只要我放下杀念，就可以心境升华？”
    云渺总结。
    “自然不是。”凌晏殊笑道：“心境升华，是要你自己念头通达，走杀戮道之人，杀人会让他心境升华，走逍遥道之人，看破红尘会心境升华，千人千面，不可一概而论。”
    “所以真正的心境升华，是要放下执念，对自己归纳总结。”
    云渺觉得自己明白了，但执念这东西，要是那么容易放下，就不叫执念了。
    她放弃杀韩素琴，就是放开了心灵的桎梏，所以才会觉得心头清明。
    “你自己体悟，无人可以帮你。”凌晏殊道。
    云渺微微弯腰：“多谢师傅指点。”
    谁说不能帮她，刚刚要不是凌晏殊告诉她这些，她怕是要走弯路，以为不杀人就是走了正确的路。
    那真是要一条道走到黑。
    “无妨，我也是第一次收徒弟，自然要细心指点你。”
    比起本尊弑大佬，分身，显然温柔多了。
    云渺看了眼方向问：“师傅，我们就这么回三宗驻地吗？”
    “韩建和黄秋松都丧命你手，其他弟子也不知能否活着走回去，你我师徒二人此刻回去，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