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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自风中缓缓归 作者:三千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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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引路宫人进了殿,唐缓未及打量便按照规矩向蒋皇后施礼,按照之前亓芊的交代,蒋皇后十有八九需要摆一会谱,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料那座上之人声音慵懒道:“到这来,叫本宫看看。”

    唐缓依言,垂着目光上前。

    蒋皇后虽然面上带笑,目光却带了十足的审视之意。她拉了唐缓的手,唐缓忍住了没有躲,心中默默告诉自己把她当成是钟晹绥。

    “几年不见,出落的更加漂亮了。只是,怎瘦成了这般模样?”蒋皇后轻轻拍了拍唐缓的手,对身后宫人道:“七膳羹炖好了吗,若是好了便端过来,让玉媗郡主也用上一碗。”

    唐缓昨日晚饭未吃,今日早饭未用,心道不知那七膳羹味道如何。那宫人离开后,蒋皇后叫人赐了座,唐缓坐下后便听她道:“玉媗也到了谈论婚嫁的年纪,不知可有意中人?”

    “娘娘说笑了,玉媗这些年尽力调养身体,并无意中人。如今可在父母身边尽孝,一切便由父亲母亲做主。”这是继在瞿如宫之后,唐缓第一次这样端着说话。

    “真是好孩子,只是……本宫前几日听闻,伯成侯有意与人结亲,这人选,倒是叫人不太中意。”

    唐缓闻言猜测,只怕这才是今日她被直接召进宫的原因,只是伯成侯选的女婿是谁她并不知道。她想了想才回答道:“世间如太子殿下与泉江王殿下一般的俊杰男子毕竟不多,其中若是有不妥,娘娘说与父亲,父亲定会听得进去。”

    许是话中听,蒋皇后面上笑意多了些。此时七膳羹送了上来,不知是否因为饿得久了,小宫女刚揭开青瓷盅盖,唐缓远远便嗅到了香气。

    宫人先给蒋皇后盛了一小碗,然后又捧给唐缓一碗。唐缓余光瞥见蒋皇后的羹汤入了口,才放心地开动。

    七膳羹刚一入口,唐缓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味道好的简直叫人无法形容。小口小口地将一碗吃完,唐缓忍了又忍,才忍下将碗舔干净的冲动。

    正猜测能不能再盛一碗时,有宫人来报,敬敏公主到。

    唐缓彻底死了心,余光向主座瞥过去,见蒋皇后放下羹匙,拭了拭唇边,道:“叫她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唐缓看着手指上形似指环的东西,问道:“这是何物?”

    钟晹绥温和一笑:“铂金钻戒,一生只送一个人,你值得拥有。”^^

    ☆、第三十章

    亓芊今日依旧是碧色宫装,青丝梳得一丝不苟,青鸾衔珠的步摇一步一摇曳,比之平日少了些慵懒,多出些风情。

    她走至殿中央向蒋红珠施礼,仪态端方,礼数叫人挑不出一丝不妥来。

    “真是难得,你今日特地过来,找本宫有何事?”蒋皇后对待亓芊的态度中规中矩,叫人看不出好恶。

    “几日不见,过来给母后请安。早先听闻玉媗郡主今日回城,也正好见上一见。”亓芊话落,偏头看向唐缓,笑意嫣然。

    “消息倒是快得很,既是如此,你便带玉媗在宫中逛一逛,我也乏了。”蒋皇后说完,闭了眼揉了揉额角,二人见此,默契地齐齐告退。

    正门外是一条笔直的青砖路,唐缓随着亓芊一路走过,二人皆未出声。

    行至路的尽头右转,眼前顿时有了生机。面前是一处小花园,树叶将绿未绿,花朵含苞待放,一簇花藤慵懒地攀在竹架上,像一匹绿色的缎子。

    亓芊的脚步慢下来,转头打量唐缓一番,末了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唐缓只当这话是夸她,她闻言唇角微勾,低声问道:“那玉媗郡主的本尊,你是如何安置的?”

    “放心,玉媗郡主安然无恙。”亓芊停了脚步,“若是得闲,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好。”见唐缓不解她为何这样说,又解释道:“今早你刚离开,北静王便去我府上寻人了。”

    唐缓此时觉得呼吸略有些乱,抚着胸口问:“你如何与他说的?”

    “说你走了。”亓芊当时答的倒是更加不客气些,但是她想,大意应当便是这样。

    “然后呢?”唐缓眉尖微蹙,完全没有料到钟晹绥一大早会去公主府寻她,更未料到亓芊会对钟晹绥说谎。

    “他当然会问去了哪里,我只能答不知道,不是吗?”亓芊答得理所当然。

    虽然知道亓芊说的在理,唐缓还是无端觉得心里有些堵。

    亓芊见她径自向前走,打趣问道:“七膳羹味道如何?”

    唐缓停了脚步,转头横她一眼,亓芊跟着上前,听唐缓语气不善却不得不压低声音道:“只是向我表示她老人家对伯成侯定下的女婿不满,管的可真宽。”

    亓芊一副应当如此的样子道:“伯成侯府的婚事,事关大局,自然不可意气用事。”

    唐缓许是饿得太久,刚刚又喝的急,此时只觉胃中泛起些恶心,吸了两口气压下后才问亓芊:“不知伯成侯看中的是哪家公子?”

    亓芊听闻她的话,面上神色有些复杂,幽幽答道:“是阿茗。”

    这人选实在是有些出人意料的,亓茗虽有亲王名,却并无太多实权。伯成侯据闻在朝中一直处于中立的位置,会选中亓茗,看来是对女儿的终身幸福用了些心的。

    “那广邑王应下了吗?”事不关己,唐缓伸手揉了揉手臂上突然发痒的地方,她只是对此事有些好奇。

    亓芊闻言笑看唐缓:“阿茗估计在等着向你提亲,你救了他,他以身相许倒也应当。”见唐缓白了她一眼,亓芊也不生气,“阿茗心软,最受不得别人的好,你对他好一分,他会想着还你十分。瞧之前广善楼的佟大夫,便是坐实了别国细作的身份,因着之前的点滴恩情,阿茗还想救他一命来着。他若是生在清贵世家,应当便能如世家公子般安稳一世,可惜却生在了这亓昭宫中。”

    唐缓闻言,突然想起了那句“只有成王没有败寇”,这世间,哪里有人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如何。

    “那一日在客栈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那一日的情形依旧清晰无比,唐缓觉得,此时问亓芊,她会回答。

    早知唐缓会问,亓芊答的毫不遮掩:“那日我叫兮君扮成阿茗的样子,这一次不巧,终于被他发现了,他便扮成刺客,大概是起了杀意吧。”

    “终于”二字引得唐缓猜测,不知亓芊究竟授意兮君扮了几次亓茗,竟叫心软的广邑王起了杀意。

    “阿茗的生母锦妃娘娘,算是因我而亡,他恨我,也是应当。如今我还有命在,也应当感谢他手下留情了。”亓芊好似旁观者般说完这一句,招呼唐缓快些走,“此时过去,时辰应当差不多。”

    此番提起旧事,亓芊看起来并没有太过唏嘘伤感,不知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将那种种感情只放在了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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