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北元余孽挑衅侵犯我汉人边疆,主公所以战争几乎都是亲力亲为。”
“这些恐怕您都是知道的吧。”
贾诩说的话,惹得道衍点了点,这件事情已然成了朝堂上议论纷纷的事情,已然不是什么能够藏得住的。
不过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燕王殿下虽并非每一场战争都亲力亲为,但也是确实坐镇军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行事。
道衍当即笑道:“亲力亲为,就是一个帅才的标准?贫僧本以为你也算是一代谋略,可现在看来,鼠目寸光。”
可接下来贾诩的话,再次让道衍语塞。
“亲力亲为,讲究的有始有终,而非只有一个开头结尾。”
“这才是帅才的体现。”
“我主公提倡颁布的异族劳改制度,您可知晓?”
贾诩见对方一脸茫然,轻笑几声:“所谓异族劳改制度,就是将那些投降于我汉人的元军俘虏为汉人百姓劳改耕作,甚至是大大小小的家中事宜,您或许对没有什么了解,那我就代替主公讲的详细些。”
“正是因着异族劳改制度,我汉人百姓不仅不用担心异族的侵犯,而且还能够得到一批免费的劳动力,甚至就算是有敌军袭来,他们也将成为我汉人手中最为尖锐的利刃。”
“由此,边塞军镇,孕育而生,为我大明边塞的防守更加坚固。”
听后,道衍的心沉了又沉,止不住地泛起嘀咕。
早在之前,他就意识到这军镇的含义绝对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果真如此!
等等!
听这人的意思,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出自庆王之手?!
道衍猛地回头看向了主位上的年轻藩王,瞳孔瞪大,嘴上也念叨着:“不可能啊,这就是贫僧都想不到的啊。”
他不是没有跟随过燕军打过异族,但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我家主公。”
“这些难道不足以说明我主公的帅才么?”
贾诩背着手微微颔首,傲然地瞥了眼道衍掩盖不住的震惊。
而后,在气氛逐渐怪异的同时,贾诩来回踱步。
隔空朝着朱格行礼,却是对着道衍:“我家主公,征伐元军,率领几千人便是敢直上草原,深入敌营,能在谈笑间便杀灭数个部落,俘虏以及牛羊牲畜数十万也。”
“这还没说,杀了多少元人,又灭了多少元将,主公一人便捣毁了王庭第一大势力鬼力赤的军队,不论是阵型的使用,还是乘胜追击,还是用兵之道,无不一一展现。”
“更是一人穿插于敌军,杀灭无数,生擒了北元皇帝。”
“论胆识,论胸襟,论战功,又论心性,帅才理应像我家主公这般才是!”
听罢。
道衍眉头紧锁,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是翻江倒海。
这些战报他自然听说过,不过为何从此人口中说出,却是有几分道理?!
甚至,毫无瑕疵!
异族劳改制度的颁布,就能够说明眼前这个年轻的庆王属于人中龙凤了。
现在,这征伐异族的战事,又显得格外耀眼!
“你到底想说什么。”
“难不成,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夸赞你家主公以此来贬低我家主公?!”
道衍沉声呵斥。
显然,不论贾诩说什么,他都不信,依旧坚信燕王才是真正的帝王之相。
这可比什么争论帅才将才还要高人一等。
贾诩摇摇头,看着他:“燕王殿下没有纵观全局之帅心,更在之后的私心体现,此性,若为我麾下军士,若无改变,就只能当一辈子的军士。”
你!
“放肆!”
“一派胡言!”
道衍指着他,大怒。
不怒反笑的贾诩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征伐异族之后,我家主公便设立军镇效力于汉人边塞,更是为汉人的安危保驾护航,不仅如此,还把缴来的牛羊一一分给百姓军士。”
“由此可见,我家主公是一位着眼于大局才进行攻伐,且爱护百姓之王。”
句句不说燕王,但其句句离不开同燕王的对比。
杀人诛心,人尽皆知。
说的道衍差点道心破碎,踉跄地退后几步,好似被鱼刺卡住了喉咙,表情凝重,半天说不出话来。
即便有一万个不想承认的意思,但,事实确实如此。
他庆王,能够为百姓,为边塞勇猛出兵,就算是杀灭异族,俘虏异族,还是生擒北元小皇帝,最终,都是为了汉人百姓!
这一点军镇体现的淋漓尽致!
尤其当数燕王延误战机,没有及时驰援这件事上,确确实实展现出了燕王的私心。
道衍记得很清楚,当时庆王仅仅几千人,便是遇上了上万人的军队,战机之重要性,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丢了性命。
即便如此,燕王还是延误战机,由此如何能说他燕王有帅才?
又何谈帝王之相?
更何况,燕王在杀伐敌人这几年中,虽也有对百姓负责,但并未体现于深处,而仅仅体现于表面罢了。
这就好比,他是为了稳固皇权,谋权之利,来尽心尽责。
而庆王朱格能够从始至终地为了百姓,不为任何,单凭这一点,燕王尽输!
思虑过后,道衍暗暗叹气,喃喃自语:“难道我家主公当真比不上庆王?”
或许当年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又或许,他真的眼拙了?
这边,贾诩看了眼脸色不善的主公,知晓其不耐烦,转过头便是说道:“您还是快些说此行的目的吧,您这般吞吞吐吐,倒是给燕王丢了脸面。”
还吞吞吐吐?
不是你一直在畅所欲言,咄咄逼人?
道衍那叫一个气,不过好在他及时稳住了心神,在短暂的纠结之后。
“整个朝堂之上,能跟您为知音的恐怕也只有我家燕王殿下了。”
“况且,您初来乍到于京城,难道就不想走个捷径?”
“日后您同燕王说不定还能共商大事呢!”
说到大事,道衍还故意咬重了几分,眼神透露出一抹阴冷。
他对此显然自信,上次在京城,这庆王还是个名不经传的皇子罢了,分封于明溪郡便是草草离京。
现如今,高调回城,必定会遇到很多困难,现在抛出橄榄枝。
他如何能够拒绝?
再者,他有何胆子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