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 作者: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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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见状那边两人也过来了,左言强行把司寂拽下来,吴晨则乖乖走到周竟身边,仍旧心有余悸。几人就这样走了一个多钟头,身上汗歇了,周围的路人和车辆越来越少,话题也逐渐从热闹转为安宁。又见一个码头,司寂拉着吴晨凑过去看。前方凹陷的洼地上矗立着几堆黄沙,江边横着一块两人多高的红褐色岩石,突兀极了。吴晨先是怔了一下,忽而回头,向临街那边望去。
“怎么了?”周竟问。
这里除了吴晨,剩下几个方向感都是相当好的。司寂顺着他的目光看,飞快反应过来:“哎,对面,对对对,就是那个老住宅区,是不是你小时候的家?”
身处堤岸和市区,空间感是全然不同的;之前吴晨都是穿过小巷,从底下的石梯往这里爬,从未从秋河广场那边来,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是的,念高中之前都住那里。”说完,他便露出一个怀念的笑。
“小时候常来?”司寂已同左言在一边嘀咕去了,剩周竟一人和他靠在围栏边。
“嗯。”
吴晨还是迷糊,懵懵懂懂四望着,压根不知道为何突然走到了从前的家,皱眉的模样可爱又招人怜惜。周竟凝望几秒,抓住他的手,率先翻上了半人高的石栏。“师兄,你做什么?”吴晨惊讶间,周竟已站在另外一侧向他伸出手:“走,我们下去看看。”
“那边有楼梯的……”话音未落,他便被搂住,整个人半趴在了周竟怀里。“没事,我抱你过来。”周竟将他往上拉,动作轻柔而有力;吴晨扑腾着腿,顷刻间便半跪在他眼前。他来不及做出反应,人又往前一扑,很快被提到了对方身侧。茫然间,他只听到边上司寂在大笑:“哈哈哈,吴晨你真像只兔子。有耳朵最好了,周竟去哪儿把你耳朵一拎,提着就走!”
吴晨臊得脖子都红了,难得瞪了他一眼。而后,手便被牵住,顺着斜坡往那块巨石走去。“之前看你碰到码头,好像都不太高兴,是因为想到了这里?”
“……嗯。”
“你当时那么小,会敢爬上去吗?”
“不敢。”
吴晨摇头,忽而发起笑来。顶着周竟沉静的眼神,他带着对方绕到岩石临江那一面。石头凸出江面许多,下方却根植在沙土之中。因为长年被江水冲刷侵蚀,这里已然有了一个不小的空洞——足够一个身量纤细的孩子钻进去,自己抱住自己;眼前不见天光不见云影,只有水,不停流动的江水。
“在这里哭,是很安全。”周竟圈住他的腰,轻轻吻在他蓬松的发间,“想不想再试一试?”
吴晨顷刻明白他的意思,赧然道:“不行的……我长大了。”
即使身型还如少年时一般瘦弱易折,但他终归还是长大了。
洞里有五彩的零食包装袋和吸了一小半的烟头,还有许多其他看不清的东西。吴晨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来这里避难的孩子。默然半晌,他小声说,师兄,我想爬上去看一看。
周竟抬起两人一直紧扣的十指,又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好,我陪你。”
第29章
接下来几天,周竟都会带他来爬爬这块石头。起先吴晨还总是被轻松就跳上去的周竟询问“需不需要我提你上来”,让他总觉得耳朵疼;之后,他按照周竟教他的方法,踩准石上每一块棱角,一步一步,爬得越来越快。石头上的景色其实与下头没什么不同,只是吴晨不再害怕会摔下去。
有人会问他疼不疼,再用语言、食物、拥抱,或者其他什么来安慰他。
七月底一个下午,周竟说要加班,给店里人定了焖锅和烤鱼,又拜托六哥过来送吴晨回了家。最近江路区有20亩商用地要拍卖,他初来乍到,父亲有意让他跟进这个案子,熟悉一下公司的运作。周竟并不是那种对工作闭口不言的人,相反,只要吴晨问起,他就会说些日常的趣事。吴晨之前第一次去他公司,一个四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进到办公室,先是管周竟叫了声“少爷”,转而问吴晨:“这位先生,您喝茶还是果汁?”触碰到吴晨亮而清澈的眼神时,他轻咳一声,道:“牛奶我也可以准备。”
周竟就倚在办公桌旁一棵繁茂的发财树边笑,看不出一点过来解围的意思。
吴晨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幸而只绷紧了背脊,没有丢脸:“我、我姓吴,喝果汁就好。”
“吴小先生,我们还有甜点和……零食,等会儿需要的时候可以叫我。”说罢,男人便转身离开。吴晨觉得他每个步伐间的距离都像是计算好的,走路的姿势也挺拔而规整。
“这是王叔,退伍军人,和我爸一起打天下的。”
“他叫你少爷……”
“嗯,封建遗毒而已,”周竟轻描淡写地应着,而后弯腰同他对视,“……吴小先生你不用在意。”
吴晨一面回忆一面在家做清洁。如今周竟隔两三天就会过来做一次饭,厨房早已没了刚搬来时的僵硬和冷清。沙发上多了专门为周竟买的靠垫,茶几上头也摆上了不常用到的烟灰缸。从前吴晨不说懒,至少不会每天拿着小刷子去掸书架上的灰。周竟在闲暇时很爱翻他的书架,已经从他这里借走三四本书,每看完一本,都会同吴晨交换感想。很平常的事,在吴晨这里却处处充满新鲜感。
连小清和小柏都嫌他最近废话好多。
周竟是七点多过来的,灰蓝色衬衫未来得及换下,风尘仆仆的模样。吴晨问他吃了没,预备如果没吃,就亲自下厨做点什么。他最近在家时并不闲着,悄悄把厨艺从堪堪及格往上升了几分。他期盼地看着周竟,仿佛能为他做饭是件天大的事。周竟喝了一口特地备好的凉白开,说:“垫了一点,但还想吃你做的。”
待到两菜一汤端上桌,已过去接近一个钟头。吴晨被厨火蒸出一身汗,头发湿答答贴着头皮,脸上泛着健康的薄红。周竟没有先吃,反倒拿过茶几下头的小扇子替他扇起风来。他本就为自己动作太慢而惭愧,哪里好意思让周竟替他服务。慢吞吞挪到空调出风口底下站着,他说:“师兄,你先吃,我吹一会就好了。”
“我吃饭,你罚站?”
即便这些日子好了许多,但骨子里残留的不安和卑微还是让吴晨远不如旁人肆意,连站姿都稳妥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裤缝两侧,腿并得极紧;脚因为羞怯而微微向里蜷缩,有点可爱的内八。吴晨不知周竟为何突然笑得这么温柔,周竟则干脆走过来,心疼地将手掌盖在他头发上:“别这么吹,会感冒的。”
吴晨正要回话,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微微低头,从周竟手下溜走,而后趴在猫眼里往外看。这一看,便愣住了。
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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