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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低调潜入
    既然不打算跟阳城辽军大打出手。
    李易的办法很简单,先派出精锐的铁骑遮蔽道路。
    今夜有些月光。
    可以不点火把。
    辽人夜巡的远拦子,发现不了蒙山军。
    可蒙山军有犀利的望远镜。
    可以先敌发现,并且提前布置埋伏。
    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
    于芷晴带着最精锐的一千骑兵先行出发。
    马蹄包裹着厚厚的皮棉套子。
    嘴巴都上了嚼子。
    就怕闹出动静。
    这些东西,李易早就在准备了。
    蒙山军没打算正面跟辽人抗衡,他也抗衡不了。
    但偶尔偷袭一两下,顺便练练兵,这是必须的。
    接下来,五百骑兵带着一百辆大马车,全是双马拉着的。
    浩浩荡荡地出了蒙山城。
    蒙山军没打算巡视东岸,可辽人却不曾放松。
    还没过田家村地界儿呢。
    李涛所部,就发现了五个辽人远拦子慢悠悠地来了。
    “准备!”
    “射人!”
    “抓马!”
    五个远拦子一踏入精心布置的伏击圈。
    “咻咻咻!”
    几十支铁杆弩箭迎面而去。
    几乎没有反应时间。
    这几个倒霉鬼应声落马。
    李涛麾下的官兵飞快上前。
    抓住十五匹油光水滑的战马。
    还是远拦子的战马最好。
    几乎都是肩高五尺上下。
    蒙山军打算组建重骑兵。
    差的就是这种宝马良驹。
    留下十个人,就地挖坑,清理战场和尸体。
    其他人继续前进。
    于芷晴带着这一千骑兵,就像夜幕中择人而噬的幽灵。
    他们展开的攻击面很大。
    几乎横向覆盖了十里之地。
    推进速度,也快得吓人。
    辽人在阳城才三千驻军。
    晚上能派出来的远拦子有多少?
    顶多百人而已。
    过了温泉镇,清理工作就差不多了。
    三四十里行程,骑兵搜索行进。
    顶多就半个时辰。
    “报!”
    一骑自东边飞奔而来,却几乎听不到马蹄声。
    战马似乎很不习惯穿着厚厚的马“靴”。
    不安地甩着尾巴喷着粗气。
    李易沉声道。
    “说!”
    “夫人抵达阳城,停兵于三里之外。”
    这速度也太快了。
    冯空和刘密嘎巴了一下嘴,有些难以置信。
    “于夫人都……都到阳城了?”
    李易轻笑道:“不要怀疑。”
    “这一路,辽人远拦子已经肃清,放心赶路吧!”
    驾车的马夫都是蒙山军兵。
    一个个挥动马鞭。
    驽马就是没有战马的野性和胆子而已。
    不比短途冲刺,和瞬间爆发力。
    几十里内,驽马还是挺能跑的,速度也不慢。
    不一会儿,两军会合。
    月光下,阳城就像一只黑黝黝的巨兽。
    它不再属于大周了。
    不但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散发着一种凶险。
    李易道。
    “老冯,老刘,我们就在这里等。”
    “去吧,带人过来上车。”
    “速度要快,别发出什么响动。”
    冯空明白。
    这次是救人,又不是非要跟阳城辽军决战。
    再说了,李易就带了一千五百骑兵,哪怕人人铁甲呢。
    能否对抗三千辽军轻骑?
    还是个未知数呢。
    打赢了又如何?
    北面的风陵渡,还有数目不详的辽人。
    南面几十里的忠县,那就更多了。
    足足好几万呢。
    蒙山堡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
    “李大人,多谢了!”
    “还请稍候!”
    二人连马都不骑了,撒开脚丫子就跑。
    现在接应部队距离阳城南门,只有三里。
    冯空等人隐藏的地道出口,其实不远了。
    两人摸到一片灌木丛里,小心敲敲一块隐秘的石板。
    三急两缓!
    约定信号。
    “嗡!”
    那块石板突兀地往里面凹陷下去,接着就移向左边。
    露出个黝黑的洞口来。
    里面隐约有些火光。
    西门义的大脑袋探出来。
    他惊喜地道。
    “冯哥,救兵来了?”
    冯空跟他拥抱了一下,都很激动。
    “西门,你通知大伙儿撤。”
    “赶紧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别带了。”
    “逃命要紧!”
    谁知道?下一批远拦子啥时候出来?
    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东西,比人命更重要。
    很快,上千人就猫着腰,捂着嘴,蹑手蹑脚地往远处跑去。
    城南的某个大宅院。
    “砰!”
    又是碗碟摔碎的声音。
    侍候的丫头、老妈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自从县尊大人投降辽军以来。
    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赵致礼能不发火?
    这才三天呐!
    达鲁花赤那个王八蛋,说话根本就不算数。
    一早嚷嚷的秋毫无犯呢?
    你他娘的一进城,就把一半儿百姓抢得清洁溜溜。
    但有反抗,抡着刀子就砍。
    长得有点姿色的小娘子,全弄进军营了。
    阳城已经空了一大半。
    百姓呢?
    非乡兵、班军直系家属的,都弄到北门外去了。
    那里搭满了地窝子、茅草棚。
    近两万百姓挤在营里挨冻受饿,每天都有人死去。
    修路?
    修风陵渡?
    只怕工程还没完成,这些百姓就死的差不多了。
    更过分的是,辽人又朝着军属下手了。
    三千投降的乡军班军,已经和辽人爆发了好几次冲突。
    家人都护不住,投降还有啥意思?
    当然了,每次都是吃亏收场。
    今儿下午,赵致礼又被达鲁花赤叫去,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说他再控制不住降军,那就统统缴械。
    干脆全押去修路得了,免得浪费口粮。
    赵致礼那个气啊!
    这三千降军,可是他唯一的本钱了。
    要不然,在辽人那里,他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当狗,不会看家护院,没有咬人的本事。
    就只好打杀掉,炖狗肉汤锅了。
    太憋气!
    这是咱们的错了?
    但凡你辽军能管住自己的裤腰带。
    咱们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不行!
    还得争取立点功劳才行。
    只有帮辽人化解些危难。
    他们才会感激。
    咱们这些降人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大人,有消息了!”
    赵宁腮帮子肿得老高,满头大汗地跑出来。
    他下午被达鲁花赤扇了一巴掌。
    到现在还没消肿呢。
    赵致礼趟开满地的瓷片儿,一把抓住赵宁的手。
    阴鸷的老脸上,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
    “快说说。”
    “冯空那帮混蛋!”
    “到底躲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