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的事,小孩永远不懂!”这是安老爷的训斥,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对子女身体里蕴含着的到底是什么!
本着大人说话小孩不许插嘴的原则,安老爷将落魄的罗继平拉进了别院,安然与安宁坐在庭院里的秋千旁,百无聊赖的看看天,看看地,安然心里明白,这位老爹貌似又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出乎意料,这次他竟然错了,至多半柱香的功夫,安老爷便不耐烦的从里边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愤愤的嘟囔着:“神经病,这人简直就是脑子有毛病!”
安然有些纳罕不已,刚刚还笑脸相迎着宛如亲兄弟一般,怎么这么大会儿功夫就撕破了嘴脸了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安然走进了别院,在这里,他看到了百十来年闻所未闻的场景,在这个世界上,有一小部分很难理解,他们对别人唯唯诺诺,但对自己出手却异常的狠。
安然擦亮了雪亮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真是太难以置信了,这货竟然在自己打自己,最有意思的是,一边还一边求饶,回归头来越求饶打得越狠。
安宁微微蹙了蹙眉,没说什么走了出去,安然却看得饶有兴致,如果所料不错,这位仁兄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症候群的患者。
这本来是精神疾病范畴,与鬼呀妖的没什么瓜葛,自然也就不是安然的受理范围,但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纵观之前几百年的卫道生涯,安然认为自己只有几件事闻所未闻,还有几件事自己无法妥善处理。
双向人格是前者,而一体多魂,这就是怪事了。
相信很多人都接触过剪辑电影或是电视剧片子,往往将几个画面重叠在一起然后加以渲染融合,便会得到很唯美的视觉效果,但这仅仅局限于事物,对人来说,一条生命里好几只魂魄压缩到一起,这样的恐怕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但安然见到了,而且见的很真切!
那是一笔相当烂的烂帐,这具身体是属于一个名叫马坤的包工头的,而马包工头为人比较豪放,一不小心安抚了罗继平的未婚妻,并成功得手,本来这也没什么,之后的一天,心中悲愤难平的罗继平趁着夜色突袭了马工头家里,并当着他的面将前女友误杀,临走之际还重创了马工头,导致老马患上了臆想症,一直都以为自己是罗继平,而不是四十多岁的包工头。
安然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位挂魂数量堪比渔网的仁兄有些哭笑不得了,只是粗略看了一眼,这位仁兄的魂体内绑缚着罗继平前女友、扫大街那位阿姨,还有被枉杀的男女,就连刚刚被发现死去的老李夫妇,都被挂在了那上边。
“等等!”安然详尽的分析了一下,却发现还少了一个人:“按照描述,怎么少了罗继平?”
恰在此时,安宁掀起帘幕走了进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安然道:“怎么样,想好怎么办了吗?”
“想好了,姐姐,你去叫伙计抱五口酒坛子过来!”
“哦!”安宁去了,安然掐指一算,心中有了一些打算,不多时,几名伙计便将五口酒坛子送了过来。
“好了,生人回避,姐姐,你的生肖是牛,也得出去!”安然说得一本正经。
安宁却有些糊里糊涂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命脉太乱了,我帮他梳理一下!”安然说着缓缓关上了房门。
接下来,屋外的安宁等人听到了世间少有的惨叫,男人的女人,还有和声,简直清脆刺耳,听着就不寒而栗。
约摸着半个时辰左右,房门打开了,安然整了整衣冠,命人将五口坛子抬走,自己则心存疑虑的望起了天。
安宁看着弟弟怪异的行为,结合着刚刚那一幕幕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饶有深意的问:“你们刚刚在里边都干了些什么?”
“哦,我帮他摘了一下魂!”安然随口应了一句,但马上便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送目望去,安宁正以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自己,安然有些慌了:“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你没看我你怎么知道我这么看着你?”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看着我!”
“你心虚了?”
“我……”
……
安然心中一直有一个疑虑,那就是真的罗继平去了哪里,马工头一直在以角色扮演的态度对待这件事,其中又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是秘密呢?
安然没办法给这件事下一个定论,甚至心理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管,但马上他就面临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刚刚被带走不到两个时辰的那位马工头又回来了,这次他没有再玩什么角色扮演,而是本色上阵。
“小子,你不要害怕,我是跳笼(越狱)出来的!”
开什么玩笑,越狱出来的还告诉我不要怕,你这是什么想法?安然有些慌了,不管怎么说,这位幻想家真是自己见过的比较猛之人中的一个,之前的社会有位奸雄曹操,为了防止别人半夜行刺,他制造出了一个梦中杀人的典故,自此高枕无忧。
与曹丞相相比,这位马工头就直白的多了,他们都是梦中杀人,区别在于一个有意识,一个无意识,而后者更加让人生畏,因为丞相只干掉了一个,而他,一晚上的成绩都远超这个数字。
“你有什么事儿吗?”安然故作镇定,马工头则表现得有些惊慌:“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安然有理由相信这位兄台又开始说胡话了,这号人物,但凡做梦,必然杀点人,但很快,安然便感觉自己错了,因为马工头的碎言片语里一直强调着一个名字:罗继平!
“七天之内,如果找不到罗继平的尸体超度,所有牵连此事的人都会受到影响!”马工头话音刚落,安然家门便被推了开来,安宁带着几位执役出现在了正堂里,接下来便将马工头拉走了,出人意料的是,马工头并没有挣扎,只是小声提醒道:“千万比忘了!”
“那他的……在哪儿啊!”
“水牢……土地庙……榕……”还没等马工头断断续续的说完,他老人家便被执役拉回了牢房。
安然迷糊了,本想问个大体位置,结果听到的这点消息还不如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事已至此,也就只能自己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