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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一朝锦绣 作者:张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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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怔了怔,小声道:“殿下忙累了一日,只怕娘子扰了你。素日里,您歇了,是不许人打扰的。”

    往日里,明熙有事没事都要来东苑转转,即便皇甫策午休时,也赖着不走。一次皇甫策大发雷霆后,东苑上下规定,只要内寝熄灯,不许任何人进东苑。

    皇甫策沉了口气:“将今日王大人送的那对累丝白玉凤簪找出来。”

    柳南松了一口气,笑道:“早知道殿下要看了,那对凤簪白璧无瑕又做工精细,金丝层层缠绕其中。说不得是王二娘子托父亲送来的,一早就给殿下放在床头的桌上了。”

    皇甫策回眸看了眼那锦盒:“给贺明熙送过去。”

    柳南微怔了怔,忍不住道:“这凤簪用了一整块的和田玉雕砌而成的,镶嵌在金丝之中,有颗颗宝石点缀,可谓巧夺天工,在宫中也是极难得一见的珍品。王大人特意送来一对,想必也是有……”

    皇甫策蹙眉道:“孤让你给贺明熙送去。”

    柳南轻声劝道:“夜已深,说不得娘子已洗漱了,不若明日……”

    皇甫策道:“孤使不动你了吗?”

    柳南忙道:“奴婢这就给娘子送过去。”

    夜已深,西苑的厢房仍亮着。

    虽然今日说到底,泰宁帝依然不曾松口,可明熙心情很是不错。洗漱后也睡不着,让裴达将几套新做的衣袍与首饰,依次试穿。

    此时,明熙身着绯色百褶裙,含笑端坐在梳妆镜前。裴达细致地为她拆着发髻,铜镜中的人散着长发,不施粉黛,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巧笑倩兮。

    “奴婢许久不见娘子如此欢欣了,以后天天这般也好。”裴达忍不住露出了浅笑,连往日紧蹙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明熙玩着鬓角的长发,笑道:“我穿哪一套,最好看呢?”

    裴达道:“娘子若心情好了,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明熙佯怒瞪了眼裴达:“不许敷衍,总得有最好的吧?”

    裴达笑道:“娘子肤白,最配艳色,那玫红正红,做得都是极好的,正好配上那套新打的东珠头饰。”

    明熙得了满意答复,又忍不住的抿唇一笑:“我也是那么觉得!不过……皇甫策似乎没什么鲜艳的衣袍,我们要不要再给他做几件喜庆的?他以后要常常宴客……”

    裴达轻声道:“自然是要做的,但殿下为人素淡,娘子若送人东西,必然要依投其所好,哪能自己喜欢什么送什么?”

    明熙若有所思,颌首道:“也是,当初我若能听你一句,也不会拗了那么多年。”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裴达放下了牛角梳,蹙起眉头,轻喝道:“如此晚了,何事惊扰娘子?”

    门外的侍女,低声应道:“柳管事来了,有事求见娘子。”

    明熙嘴角的笑意更甚:“让他进来吧。”

    柳南双手捧着锦盒,躬身进门,垂首站在了屏风外:“娘子可是歇下了?”

    明熙拿着牛角梳,缓道:“如此晚了,什么事还要你特地跑一趟。”

    柳南道:“殿下让奴婢将这送来,顺道谢过娘子昨晚的燕窝粥。”

    裴达绕到屏风外,接过柳南举起来的锦盒:“殿下可还有别的交代?”

    柳南垂眸道:“不曾,殿下也是怕娘子明日有事,再错过了。”

    裴达眉头皱的越发紧了:“我替娘子谢过殿下,你也快些回去伺候吧。”

    明熙不等柳南回答,急忙道:“今日你家殿下可有不适?可曾好好用膳?”

    柳南忙道:“今儿天气还不错,殿下手脚好了不少。这一天人来人往,殿下没有什么胃口,晚上也不曾好好吃,不过这会人已睡下了。”

    明熙沉默了半晌,才道:“桌上的芙蓉酥,端去给殿下吧。”

    “谢娘子。”柳南眼眉之中露出了欢喜之色,抿唇一笑,躬身接过裴达递来的果盘,慢慢的退了出去。

    锦盒里的羊脂白玉的凤簪,在橘色的光线下越显温润精致。

    明熙很是欣喜,拿起来看了又看,整根发簪不见半个斑点,金丝花纹极为精湛。虽拆了发髻,明熙还是忍不住将发簪,在发间比来比去。

    “你可知道,繁钦有一首《定情诗》?”明熙侧目望向裴达,“‘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这个时辰,他让柳南送来一对发簪,可有深意?”

    “许是殿下感念娘子往日的照顾,有意修好,不曾想到繁钦还有那么一首诗……”裴达的笑容越发的僵硬了,可不管怎样说,夜半时分,着心腹送来如此贵重的一对凤簪,都会让人心生误会的。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

    明熙攥着凤簪,沉吟了片刻,低声道:“也是,他非拐弯抹角的人,若当真心悦的话也不会只是暗示……不过,此事也不见得不好,怎么说也比以前好多了,他还是第一次送我东西呢。”

    裴达道:“奴婢给娘子梳个简单的发髻,试戴一下。”

    明熙喜不自禁,连连颌首:“如此甚好!可惜今年的新衣全是艳色,只怕不好相配。”

    裴达忙道:“陛下生病,娘子特地做了几件素净的衣裙,如今正好可配这对发簪。若娘子嫌少,明日便让桂兰芳的女匠来拿料子,再做上几身素净的衣裙。”

    “自然要的,皇甫策要常常见人,给他再添一些素净的新袍,找些珍珠翠玉出来镶嵌袖口领口,日后也好搭配……”明熙说着说着,慢慢收敛了笑意。

    裴达听到一半,没了声音,不禁抬眸望向铜镜:“娘子怎么了?”

    明熙细细把玩着凤簪,蹙眉道:“我与父亲本不亲近,陛下虽承认了他的身份,对他确也不见得有多喜欢……”

    “他若还是以前,我们总能日日相见。他恢复了身份,太子妃之位,不知有多少人盯着。贺家真要抢夺,不知要耗费多少代价,父亲定不愿为我冒险。若我想和皇甫策在一起,难若登天。”

    裴达细致的将一缕长发拉起来,轻声劝道:“这些年,士庶不再如当年般泾渭分明,却也不可小窥。先帝性格已算强势,但宫中也唯有皇后与谢贵妃乃士族。若真论起来,真正的士族也只有谢贵妃一人,赫连家的族谱,只有皇家承认罢了。”

    明熙道:“我自是知道这其中艰难,可我舍不下这人……不说别的,论起家世和他心中所悦,都该是王雅懿……”

    “宫中的妃妾大多都是庶族之女,可不管多受宠又能如何?哪个能在皇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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