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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五十四 老队长真的老了
    还算是盛夏,虽然现在远不到六点,可是挑灯夜战是事实。
    关知恬不知耻说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可是大家只觉得黑暗势力越来越强大。
    现在大家不喊“防守”,说出口的是“反击”。
    彭俏杰挑传贾德尔,这时候轮到鲁孝来防,仍然不敢恋战直接犯规。
    无他,楚地翼已经高速启动甩了雷齐格一个身位。
    天命响哨,中线附近,山东齐行的后场任意球。
    铜果有一点小小的自豪——至少所有定位球套路是源自他的设计,关知在这方面是照单全收。
    下陆中草方就有点神色严峻。定位球的防守态度是个问题,有心算无心也是个问题,就好像崇祯遇到皇太极和李自成,一个倒没啥,捆绑着来就捉襟见肘。
    罚球的时候,关知顶了彭俏杰的缺,站左后位。
    后场定位球打到前场,楚地翼换到郑掷亿侧,强突造加拉塞克犯规,赢得一个45度角的任意球。
    这个时候关知又上了,巴盖里,楚地翼留守。定位球中草算是怕了,除了奥科查几乎全员都在禁区内。
    禁区内激烈的撕扯,让天命吹停,当着全场观众的面说了四个字“注意分寸!”
    中草都是个中老鸟,被点名后改成含蓄的撕扯,齐行的菜鸟就吃了不少哑巴亏。
    彭俏杰球开出来,出人意料贾德尔拉出来接应。这个变化始料未及,扳回了一些哑巴亏,楚地翼窜出来下底,这下才是完全被摆了一道。
    最强的防空力量都瞅着贾德尔呢,他一拉出去,后续的位置交代就有点乱,这个时候通常应该是于虤圣发声,但今天被樊气兆抹得真是心寒,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而且已经沦为一介白丁,没有号令群雄的立场。鲁孝倒是名正言顺,但深知洋枪队为自己第一个归化还是心里不服的,这个节骨眼叱喝出来,抵触的情绪压倒了理智的判断风险太大,只闷声等待应变。
    再起球的时候,容马空无人可盯,禁区里都是人,不敢再要人不要门,疾退中眼睁睁见球在飞到自己跃起就能触及高度的时候已经飞向外围,远点赶上空位的关知,一个原地甩头,甩出一记缓慢却足够让容马空无奈的抛物线,重重砸在了横梁上。
    虽然吓个半死,但好歹没有丢球。
    形式渐趋明朗,齐行运动战罩不住洋枪队,同样下陆中草在定位球防守上也很吃力。
    下陆中草主攻,山东齐行主防。虽然跟不住,但勉勉强强能防住,一旦防住,反击推进下陆中草也没法拦住,只能犯规,一旦犯规,山东齐行凭借着定位球这项重武器也对下陆中草构成了莫大威胁。
    打下去,攻势占比也许三七,甚至二八,但论提心吊胆,最多四六。
    在这种情况下,心怀鬼胎的奥科查和大公无私的加拉塞克达成了一致,无视锋线上一鼠一兽越来越急迫的嘶吼,节奏放缓,压着纵深传递,等待绝对机会,谢绝不是机会的机会。
    齐行的压力顿减。
    虽然还是攻防演练,连徐胖子都看得出现在暂时陷入僵局。
    观众自然也看出端倪,不再吵着要关知他们“反击”,口号又变成了“防守”!
    镜头给到帝收武,他在苦笑:好大喜功的你们若不是设身处地为下面的人想过,又怎么会这么众志成城地喊出“防守”?我们之前何曾这么体贴地被对待过?
    关知啊,你真是个好命的小子。
    当然,你们这帮小娃娃能有机会跟着他,运气比他还好呢。
    打到现在双方都是明牌。中草的人终于明白,对方那三人在危机关头会触发换防机制,一旦发生攻守交替,换防自动停止,保留即时状态向前推进,推进的时候主要由关知或者彭俏杰策动,阶段性目标就是送达贾德尔,明知如此却无法切断,因为这两人一旦推上中场的位置和巴盖里带动的效应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这是一个非常成熟的团队机制,贾德尔之外,隐藏着最大的危机——两翼齐飞,所以下陆中草明知贾德尔落位几乎无敌,却也只得眼睁睁看着对手最后切换到安全球交代给中锋的模式。
    对于山东齐行来说,明知道自己运动战唯一的绝对机会就是郑掷亿平趟国内球员,但哪怕是楚地翼能偶尔捞到下底机会,郑掷亿那边一次都没打成。关知几次眼看着机会出来了,南武子,于虤圣拼着犯规也不让他打成,甚至连最近一直颇有怨言的伊利耶也拔刀相助。所以,郑掷亿那条路是绝对不通的。
    但是哪怕不通,郑掷亿也不挪窝,执着地局限在那里不知疲倦地前冲,回撤。
    与之对应,洋枪队也一直摁着山东齐行左侧打。
    于虤圣,南武子,郑掷亿仿佛被双方抛弃,却绝没有被双方遗忘。齐行惦记着那对在天下第一面前不堪一击的吉祥物。中草时刻牢记着洋人以外全无敌的这个最大隐患。
    魏廿皋问高森:“齐行为什么不尝试球门球打到右后卫那里?”
    高森冷哼一声道:“球门球你看他们打过一次就近吗?”
    再一次的球门球,魏炼光惯例拖了拖节奏,还是长传找贾德尔。
    余日赞道:“关知还是这么务实,真是家有一老如一宝。”
    贾德尔这次败给了鲁孝,又转下陆中草控球。
    扈圆枪就着这个糟糕的时机装好奇宝宝:“余指导此话怎讲?”
    秦大文豪暗自抹了把冷汗:这果真还是他熟啊,要是换我,可不是找打么?
    高森忍不住看了眼魏廿皋:“你以为你都看得出来,老队长还看不出来?”
    魏廿皋苦笑道:“您这回可真冤枉我了。我意思是我虽然不爽郑掷亿,但是他落边后卫,这就近还是能发展上去的。而且可以直接给他制造面对南武子和于虤圣的机会。”
    高森释然:“你意思郑掷亿再来一次刚才那样置之死地于后生的后向前?”
    魏廿皋点头:“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吧,还在等什么呢?看着真费劲。”
    “还没到最后关头吧。”
    魏廿皋不觉好笑:“还没到最后关头?奥科查现在把节奏压得那么慢,齐行还有什么挣扎的余地?再打一会还有体力么?最关键的是你现在已经捞不到就地反击的机会了啊,球门球你不敢发就近,就认着贾德尔打长传,不是顺势的攻防轮转,关知和彭俏杰又不敢跟上,这不就是等死吗?”
    高森没有做声,但是心里承认他说的是对的。没有就地反击,就没有定位球,唯一的威慑就没了。
    想到余日刚才的说辞——务实吗?是不敢吧。就近打确实很难应付中草高度统一的上抢,直接被放倒,距离太远,他和彭俏杰上还是不上都很尴尬。确实该像这小子,就赌郑掷亿这路,成不成你迟早要赌,拖到后面毫无意义。而且已经快到那个时候了吧?好运也该用完了。
    魏廿皋笑了:“老队长真的老了啊。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球员版的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