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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一十四 止损
    旧世界于虤圣是中国队历次重要集训名单里的常客,甚至很多时候还是主力。因为在和某欧洲二流国家队比赛中一个史诗级的处理球动作,让所有关注中国队比赛的人都看不到他不可限量的前途和上限,瞬间成为家喻户晓的超级名人。也许正如高森所说,因为大环境太弱,民众不识好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迫于暴民的压力,如此举足轻重之人就此淡出为国争光的重大比赛。便是这样,堂堂下陆中草的队长和重伤未愈的前俱乐部队友尤电都遗憾或者说幸运地与打法国东帝汶那期意义最重大的末代国家队失之交臂。
    因此他并没有见识过高森所谓只在那期国家队训练课展示过一次的郑掷亿的真实实力。
    对于郑掷亿的评价,他和魏廿皋差相仿佛。两人近乎一致的意见看法是他们相互影响的产物——郑掷亿不过是圈内上位者身处一代不如一代的残酷现实背景下却又不得不自吹自擂,为了自圆其说,为了救市,为了诱骗不明真相却又自以为是的懂球帝们,编造出来的一个先进模范。
    不过呢于虤圣到底和郑掷亿工种不同,大类来分,一个攻,一个守,另外之前身份等级也有差,队长大人还是有一点容人之量的。因此,对郑掷亿的结论他也不像魏廿皋那么偏激。
    他是觉得艺术虽然高于生活,但是来源于生活。郑掷亿当然不像他们吹的那样,但是这个小伙子单单纯纯,除了踢球没有其他爱好,人家踢球确实比你还刻苦,球性也好,身体素质也好,也稍微比你占那么点优势,所以整合下来确实比你魏廿皋要略强。而且现在这个圈内,确实老的老,菜的菜,没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你魏廿皋就算个中翘楚,他比你稍微强一点,封他个天下第一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今天打之前,樊气兆这么布置,他是真的有点忍不住了,不是看在樊市长职业联赛始祖鸟的资历上面,都快翻脸了。
    什么叫一和他摆单就把他往外援那引?看到他有冲着自己来的意思就立刻向外援或者鲁孝求救?什么叫如果是我和铁南在一切对他就不算协防?凭什么我和铁南遇到他只要条件允许得第一时间争取犯下来?
    是!我们这一代确实比你们不如,你瞧不起我们,也不怪你。因为你以前能踢的时候,确实牛逼,至少比我们这代人牛逼,我们下面比如魏廿皋那代赶你们就差的更远,这是事实得认。我们的外援比你们还牛逼,和我们的能力差别更是天上地下,这个我也认。可是你也得搞清楚,我们再菜,就算单挑防不了你那代最牛逼的前锋梁江北,那也不至于一个完整的协防都收拾不下来啊。上协防都拿不下,除非他是外援!
    郑掷亿是什么?不过是一个神话人物的原型!我若是实战里单防魏廿皋,公平的说四六,他比魏廿皋要强一些,那还是四六,不会说就变三七了,没别的,大家就这个水平。
    但是,樊市长的布置是不容辩驳的,加上赌那么大,气氛又那么凝重,不适宜抬杠。只是素来在队内天神一般的存在,今天真是颜面扫地,忍气吞声熬到比赛开始,想着比赛里阳奉阴违便是。
    就这样终于在刚才完完全全地领教了一次,他在脆败中明白:原来神话不是骗人的。
    樊气兆冷眼旁观,心想:你现在明白了吧?踢球论,这个人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于虤圣这次是真正开始贯彻上级精神,关于位置,上级有明确要求,在他和铁南之间,鲁孝必须要插入,这样就不会再次出现郑掷亿直面自己和铁南这种菜鸡联盟的送分题了。
    关切地问了下已经身背一张黄牌的雷齐格,有没有需要组织后盾支撑。
    雷齐格婉拒:“队长大人不必担心,刚才是我们托大,之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不禁看了一眼加拉塞克,心想:要不是没想到队长您和铁中卫挂得那么快,犯规都用不着。
    对外援们的能力,于虤圣还是放心的,只要他们承诺认真对待,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
    比赛再度进行的时候,于虤圣发现效果超乎想象的好。中间郑掷亿一次误打误撞地交叉换位,动作还没使出来,德尼尔森就如临大敌般寸步不离地跟着。郑掷亿感觉被盯得窒息,无心恋战,赶紧安全球打给赵衡神。德尼尔森就此向李想投去邀赏的目光,意思自己这态度不差吧,是不是得给点什么表示呢?
    李想暗叹:晚了!老樊已经决定把你换下,他和你的球风有仇。他从头至尾就信不过你。
    双方各有各的心事,打的越来越敷衍,即便是山东齐行那帮无知无畏的小狼狗们,到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免患得患失,打得有些心不在焉。
    关知便喊话:“不要想那有的没的!确定一件事,保持这个比分去更衣室见铜果!”
    一时间郑掷亿已经去除杂念,不再奢望还能欺负于虤圣和铁南这对巨婴,安心防守。
    于是,一边再次躲进了龟壳,一边疑心有诈。最提心吊胆的是观众,他们希望山东齐行能平安无事地消磨掉这段时光,在这样有所求的心理状态下,下陆中草明明是畏畏缩缩的攻击在他们看来是拳拳到肉,每次进攻都险些出人命。比赛就在这不爽利的基调和观众的胡乱脑补下混完了最后的七八分钟。
    客观上说最后这段垃圾比赛终于结束了,在观众朋友主观上说这段恐怖片终于落下帷幕。
    天命吹响中场哨。樊气兆本拟在场边等关知,转念一想:罢了!都走到这步田地,还怎么回心转意?我又能说些什么起死回生的话吗?不如不见!
    就要带头走进球员通道,和铜果的眼神正对上。
    樊气兆为化解尴尬,干笑着冲杨铜峰挥手:“杨指导,多年不见还是那么喜欢研究抗揍,这是不忘初心吗?”
    杨铜峰反唇相讥:“你更优秀。一大把年纪了还活得就像当年那个小霸王一样,以为都要惯着你嘛?老子不是朱超,就不惯你这臭脾气!老子憋死你!”
    说完气咻咻转身,倒把樊气兆楞在当地:朱超?
    反应过来,不禁苦笑:猴年马月的事了,我和他谈笑风生,你不知道吗?当事的弟子都不介怀了,你当老师的还记恨在心么?果然是个老顽固啊!
    鬼使神差说了一句:“你个老顽固何苦来给关知当枪使啊。”
    不妨铜果转身却未走:“老顽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