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罗丽莎,来斯特换上黑色玫瑰的法袍,隐藏在大罩帽之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黑色玫瑰学院,用乐芙兰的话来说,通向灵魂深井的秘密入口正是在学院的某个移动结界之中,没有相应的咒语,一般人永远也别想找到不停移动的入口。
“我怎么感觉,学院里的法师少了很多?按理来说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黑色玫瑰的法师应该越来越多才对。”
令来斯特吃惊的是学院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学院里大猫小猫三两只,连夜玫瑰花园里的长椅上都没几个人,跟八百年前居然差不多。
他可是知道黑色玫瑰并非只招收精英施法者,一般而言只要有魔法天赋就能顺利入学,从魔法学徒成为黑色玫瑰的正式法师,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是现在这种冷清的光景。
咬牙切齿的乐芙兰把脚步放缓,为来斯特解释道。
“还不是因为死神的无节制猎杀!瓦罗兰大陆上拥有魔法天赋的人本来就少,再加上死神主动寻找有魔法天赋的人收割灵魂,导致活着的法师越来越少,更不用说加入黑色玫瑰了。
包括黑色玫瑰毕业的法师成员在内,每个离开不朽堡垒的法师都有被猎杀的风险,真是一群该死的冥界混蛋!要不是我有办法补充学院的新鲜血液,黑色玫瑰恐怕早就被死神毁掉了!”
跟在身后的来斯特沉吟不语,或许是因为他和千珏的那层关系,翡翠领的法师似乎并未遭受过任何面具灵的攻击,这也导致他对于法师的处境有很严重的错误认知。
事实正如乐芙兰而言,面具灵主动消除符文之地的魔法血脉,恐怕跟莫德凯撒的战争脱不了关系。
一想到除了星灵还有一个恐虐神选冠军等着他,来斯特就有些头大。
另一边,乐芙兰的化身罗丽莎却双手抱在胸前,瞪大眼睛开口反问道。
“据我所知,你们翡翠领的黑色闪电似乎并未受到死神的攻击,我知道肯定跟你有关,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苦笑一下,来斯特压低声音,这话说起来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把死神搞了……可,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她知道翡翠领是我的地盘,所以没在翡翠领猎杀法师。”
“唔!
!你!你怎么做到的?居然把死神搞了?是这种搞吗?”
说着话的女法师用手指做了一个不太雅观的手势,硬着头皮,来斯特点点头。
女法师的震惊转化成了钦佩,继而又变成依赖,抓住来斯特的手摇了摇。
“我的天哪,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那你能不能跟死神说一声,别让她动诺克萨斯的法师了?”
来斯特却是摇了摇头、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镜爪了,我也去过她的神殿跟她说过话,她似乎有意避着我,不跟我见面,所以这件事情恐怕我一时半会儿帮不上忙。”
对于这个答桉乐芙兰并不意外,无所谓道。
“这样啊,那先算了吧,反正黑色玫瑰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环境,只要你不死,我不死,别人死不死根本无所谓。”
兜兜转转的两人来到了一片紧挨着无名墓碑的小树林里,并未见罗丽莎做什么,紧邻着墓碑的地方就出现了一处扭曲的空间结界。
来斯特看向罗丽莎,罗丽莎却是一把松开了来斯特,立在原地摆了摆手,就此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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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你和勒布朗克(leblanc)的时间了,正如你所言,无论是罗丝还是罗丽莎,不过是勒布朗克的伪装而已,她就在里面等着你,去吧,来斯特。”
凝视着眼含泪光的罗丽莎,此时此刻的来斯特也有些恍忽,他不知道罗丝或是罗丽莎这些分身到底是不是由乐芙兰,或者说是勒布朗克操控的,也没办法分清自己爱的到底是罗丝,是罗丽莎还是勒布朗克,
只能说不愧是诡术妖姬,谈个恋爱都要让人找不到真实目标。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罗丽莎,谢谢你陪我来到这里。”
说完最后一句话,来斯特就一脚踏进了扭曲的结界中,消失不见。
等到来斯特离开后,一脸悲情的罗丽莎俏皮地擦去眼泪,从身后摸出影响水晶,嘴角挂上小恶魔般的微笑。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罗丽莎,谢谢你陪我来到这里……’
嘿嘿,他上当的样子真是傻乎乎的,明知道这就是我,居然还跟我告别,我已经把他的样子录下来了,哈哈,真期待他看到自己犯蠢时候的表情。”
……
所谓的结界与诺拉用门扉魔典开启的空间传送门完全不同,眼前的结界只是一种具有防御和反击属性的短距离传送,只是一秒不到的时间,来斯特就来到了一处建立在黑曜石山体之中的黑暗古堡外。
小型古堡整体嵌合在山崖之上,其他位置都是坚硬的岩体,看不到另外的出路,似乎是密不透风的样子。
一块巨大的冰蓝色魔法水晶正位于古堡的门口处,来斯特可以感受到磅礴浩荡的魔力正按照某种既定的阵法规则从水晶扩散向四面八方,只要击毁水晶,这座古堡就会被永久隔绝在地下世界之内,来斯特知道,冰蓝色的魔法水晶正是引导他来这里的传送水晶。
“有人吗?苍白女巫?勒布朗克?乐芙兰?小玫瑰?”
看了一眼古堡大门外,跃跃欲试的路易十六快乐台和活蹦乱跳的人体钉架,来斯特只能临时打消自己独自前进的想法。
这些刑具都有自己的想法,不想随意在乐芙兰的地盘搞破坏的他只能表达最基本的尊重——敬而远之。
“不出来接我吗?”
“轰隆隆……”
紧闭的附魔古堡大门自动敞开,本以为自己终于能见到乐芙兰的本体,等了一分钟却发现门内根本没人,反倒是两个血迹斑斑的刑具更加猖狂。
低头思考了一下,不准备坐以待毙的来斯特决定一路前行,主动进入古堡。
“卡擦卡擦卡察……”
“坑次坑次坑次……”
左边的断头台不断开合着断头铡刀,右边的穿刺架伸缩着自己的钢钉,两个成了精的刑具主动凑上前来,对不速之客露出可怖的杀意。
“滚开!我可不是你们的主人,不会惯着你们!”
先左后右,来斯特依次对着凑上来的断头台和穿刺架抽出了两个大比兜,嚣张了千年的两个刑具一愣,从未有过的委屈感和疼痛感涌上心头。
“卡擦卡察卡擦……”
“坑次坑次坑次……”
目送两个凑上来的刑具又扭动着身体跑开,来斯特就继续前进,踏进古堡的大门内。
古堡的暗黑风格比不朽堡垒的旧贵族区还要浓郁,到处可见暗黑艺术壁画和处刑者的浮凋,眼花缭乱的刑具扭动着身体渴望饱饮鲜血,不断靠近来斯特。
这些‘艺术作品’以虐杀和血腥为主旋律,用人体的残缺诠释着黑暗的魅力,这里的一切事物都突出了莫德凯撒的个人风格,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来斯特的心情忽然变得很不好。
不对,是非常恶劣。
这里是莫德凯撒的真正居所,也是乐芙兰本体真身的栖息之地,乐芙兰的分身把他带到了这里,本体却迟迟不肯出现。
沿途极具冲击感的所见所闻终于让来斯特产生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怀疑,而这怀疑此刻却被这片压抑的空间彻底放大。
哪怕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彼此敞开心扉,距离乐芙兰只差不到几百米的距离,他却忽然明白,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长期居住在这里的乐芙兰是不是已经被莫德凯撒染上了自己的颜色,这是他根本不愿意去面对的答桉,此刻却不得不面对。
按理来说作为暴君的漂亮女下属,在征服大陆的过程中乐芙兰肯定避免不了成为莫德凯撒的某种工具,可在故事背景中似乎可以明白莫德凯撒只热衷于杀戮和征服,对女色丝毫不感兴趣,乐芙兰对抗莫德凯撒也是出乎真心,心狠手辣到根本不像是有一腿,这也是来斯特能接受乐芙兰的主要原因……
然而,那毕竟只是故事背景,仅仅是游戏公司设计出来的一段文字信息而已,能公开发行的游戏又岂会把男女之间的龌龊之事描绘出来吗?
他原本愿意相信乐芙兰,但此时此刻,他却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为什么乐芙兰不亲自出来接他?
为什么乐芙兰任由莫德凯撒留下的遗产在古堡内自由活动,一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到样子?如果不是留有旧情,憎恨的情绪岂会任由敌人留下的事物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为什么乐芙兰甘心乐意地守护在灵魂深井旁度千年如一日?到底是为了维持封印还是为了守护莫德凯撒的身躯的一部分,等待莫德凯撒从灵魂深井回归?
为什么罗丝一开始就表现出了身经百战的样子?
许许多多的疑问放大了猜忌,耳边充斥着刑具和活凋活动发出的声音,来斯特的脚步开始放缓。
现实的符文之地有多少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故事的背景框架,来斯特根本不需要举例,谁又能真的肯定乐芙兰这一次不是耍炸。
没人能保证,他如果落在了莫德凯撒和乐芙兰联合设下的圈套里,还能有翻身的余地。
患得患失的心理波动和独占欲让男人停下脚步,开始回忆过去的一幕幕,直至刚才与罗丽莎的分别。
恍忽间,来斯特仿佛看到了此地的主人轻蔑地坐在王座之上,地上匍匐着乐芙兰,曾经高傲的女人此刻却低眉顺眼,两者之间的纽带是一条冷冰冰的锁链,女人却甘之若饴,始终把视线放在王座的男人身上。
那是乐芙兰的化身从来都没在他面前露过的表情,此刻却给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心如刀绞。
“看吧,来斯特,从都到尾你都是失败者,是一个懦夫,是一个没种的男人,女人是用拳头和智谋来驯服的,所谓的真情实意不过是没卵蛋的懦夫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看吧,我一路走来,世界万物尽都臣服,我是活着的帝王,
我灵魂归去,冥界万魂尽都归顺,我是死去的霸主,
无论活着还是死去,我都做到了男人的极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即便是冥界的死气,世间的万国,都无人能阻挡我的脚步。
而你呢,来斯特,你来到这个世界创立了翡翠领,却束手束脚,畏首畏尾,用隐忍当做借口来把重担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利用了一个高贵且忠贞的女人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你从一开始就拥有不朽的符文之力,却从未做出真正的成绩,甚至连追求我豢养的一条小狗都需要抛弃自己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丢掉手里的武器,像一条泥坑里卑微的蛆虫一样被人按在墙上,用软言软语祈求女人的恩赐,
你是什么什么东西?也想与我为敌?也能与我为敌?也配与我为敌?”
“……”
“怎么样?看清楚自己的嘴脸了吗?只会用脸皮利用女人帮你办事的软蛋!”
迎着莫德凯撒不屑的目光,来斯特抬起头来,眼神很冷静。
“一个人坐在那个座位上,很冷吧?”
“……你什么意思?”
“谁也不能信任,谁也不能依靠,独自算计着身边的一切,用冷血来掩盖自己的孤独,用傲慢缓解心中的焦虑,一步也不能停,只能永远往前走,一直走下去,
你征服,你却没有凝视过阳光的温柔,没有欣赏过流水娴静,所见所闻尽都是暴力,把暴力作为人生的唯一,难怪你的宫殿城堡里只能找到这些无聊的东西。”
在来斯特冷漠的声音中,莫德凯撒闭上了嘴巴。
“我问你,从来都没得到过真情,体验过信任的孤王,用恐惧而获得的权柄,从人间到冥界,你的心,跳过几次?”
“……我不需要……”
“我在拥抱她的时候,我的心跳能听到她的心跳,这就够了。”
几步来到莫德凯撒的王座之下,来斯特把话还没说完的莫德凯撒拉下王座,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
新王夺过了乐芙兰的链子,把呆呆的女人搂在怀中。
“谁说,王就不能动情?”
话音落下的瞬间,新王吻住了怀里的女人,紧紧拥住。
“说好的不挣扎呢?我的小玫瑰?说吧,我该怎么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