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吵杂的地下酒吧旁不时传来轰鸣的重金属乐声，那些怪人像是打着节拍踩着点似的，纷纷仰倒然后抽搐着浑身冒烟变成一团黑炭。
    保罗惊呆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巴布鲁被捆绑着，也不妨碍他幸灾乐祸念rap似地说：“一个一个又是一个，这些东西又被上帝收回去了。”
    “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保罗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他充满血的眼睛突然看到一枚桔红色的子弹正朝着他的眉心射了过来。
    他两只眼睛对成对鸡眼，就看到一颗软弹枪的子弹正中他的眉心。可能是因为他的脸又脸又肿，那颗子弹陷进他的肉里却没有爆开。
    当然也没有任何血液之类的正常东西流出来，那颗子弹就像打进烂泥里，就那么半只弹身陷在肉里稳稳地卡住了。
    “哈哈，不是上帝。”保罗脑门上镶了颗子弹却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高兴地大喊，“谁干的，给我滚出来。”他才说完一颗子弹打进他的嘴里，齐江慢慢悠悠地拿着一杆带着瞄准镜的软弹枪从黑暗的巷子后走了出来。
    保罗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扭着脸吐出子弹骂了句：“碧池，玩具枪？！难道你们是童子军吗？”
    童子军的说法显然让齐江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点不好，他将长杆的软弹枪立在旁边的墙边放好，向着保罗走了过去。
    “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老辛普森还是山口仁一？”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保罗冷笑说着，神精质地侧着眼睛扯长着脖子撇着齐江，他的眼珠子灰白，眼眶里布满血丝，抬手举枪就要扣扳机射齐江。
    齐江早有防备抽出腰后短刀，甩手挥了过去。刀刃擦在枪身上撞出一篷火花。齐江并没有感觉到多少阻滞，刀身已经瞬间划过。他跟着反身一脚踢在保罗的脑袋上，后者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手里的枪也跟着落在地上。
    这时他们才发现，刚才电光火石间的一刀，齐江竟生生地把枪管削了下来。
    齐江立即紧张地看着刀锋，生怕第一次用就在刀刃上豁条口子，可没想刀锋完，好竟然没有半点损坏。保罗也惊到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爬起同时摸出腰后藏着的另一把枪。
    这一次没等齐江动手，被反绑着手的巴布鲁突然跳了起来猛地撞向保罗，把他撞到在地上。他们对传染的僵尸有心理阴影，所以一撞倒保罗他几乎是立即就滚开怕被他的牙齿或爪子伤到。
    齐江回神跟进，掀起垃圾箱边丢弃的一块床垫猛地向保罗身上盖去。右手上的短刀跟着插了下去，位置正是他拿枪右手的关节处。
    一瞬间手起刀落，刀尖陷进床垫刺穿骨肉，齐江刀尖上挑跟着回手抽刀。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阻滞。黑色的血液很快染透了床垫。
    齐江手上的刀，刀刃依旧乌黑发亮。刀身上居然没挂血，还真是一把好刀。
    齐江拿刀锋递着保罗的脖子，再次问：“说，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说，你杀不了我，哈哈哈……”保罗癫狂地笑着，大约是两颗子弹没了结他，让他有了充分的自信。
    巴布鲁也在一旁问：“怎么办，这怪物是打不死吗？”
    见他这模样，料想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齐江冷笑，反手挥刀，刀锋贴着他的脸划过。他空划一刀后立即后退，走到一边帮巴布鲁割开捆绑的绳子。
    巴布鲁疑惑盯着保罗，见他全然无事地正从床垫下爬起来，他不解地嚷嚷，“嘿，齐江，你是要给他剃眉毛吗？难道就这样放了他?”
    齐江也不解释，帮着把巴布鲁身上的绳子扯下来。
    保罗踉跄地从床垫底下爬下来，他右手还拿着枪，不过他肩膀有个冒黑血的伤口，显然右胳膊已经被齐江卸了。但他不死心左手凑过去要把枪举起来。
    可就在这时，他眼前突然滴下一滴液体，那一滴看似普通的透明液体滑落在他鼻尖，只是一瞬间他高挺的大鼻子上就冒起了青烟。
    巴布鲁惊呆看着，这才明白原来刚才齐江看似空挥的一刀其实划破了他额头上镶着的那颗子弹，刀锋在子弹上留下的口子很小，但被保罗晃来晃去的，里的液体终究是滴了出来。
    保罗抱着脸惨叫着滚来滚去，巴布鲁幸灾乐祸地看着，扭头问齐江，“你觉得他是被谁变成这样的？”
    齐江瞧出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显然是知道，他故意不作反应，果然黑小子憋不住自己说了，“其实几年前老辛普森抓我们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很严重的心脏病，活不了几年。后来听说有一种神奇的巫术可以起死回生，他就放大儿子赛门去找，结果儿子死在外面，还有人尸变。听说老辛普森的人一直在研究那种巫术，最后所有人都疯了。”
    齐江仔细听着，明白了大半。巴布鲁只说了一部分，老辛普森确实一直在研究巫术，研究结果大约就是制造了一具具像保罗一样不能阻止腐烂的丧尸。
    显然这个结果并不好，这个时候汉娜这个私生女强出头，想用换心手术的方式挽救老辛普森，并说服了帮派内大部分的人。但心脏源不好找，又刚好这时老辛普森的二儿子普顿肺部受伤，看起来像要死了。汉娜就借机一石二鸟用换心手术除掉普顿。
    不过这挺而走险的计划本来就很难成功，即使汉娜没有毁了骨灰激怒小珍妮，即使手术成功，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老辛普森未必会谢她。
    拿自己儿子的心脏救自己是怎样一种心情，他会把所有难受都还给汉娜。
    这些外国人血统观念让人有些费解，私生子私生女亲爹被当佣人用的例子很多。老辛普森那样的黑帮头子又喜欢乱搞，连完全没姿色的女佣都不放过，真是随意得和动物一样。
    当年汉娜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可以随意地利用她的姿色勾引巴布鲁和齐江这样的小子，可想而知这个女儿在他眼里和畜生没有区别。
    当然齐江并不会可怜她，给方静雅喂骨灰的仇，他还记着。他有九成把握，让保罗找上他们的就是汉娜，这个在精神病院的女人还在作死，看来这份仇迟早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