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警官曾经问过齐江，为什么他出国没多久，英语已经很不错了。
    齐江当时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确定是为什么，他原来住在萧家，一回去和萧七爷七婶见到说的都是方言。
    他自己英文是个什么水平，自己也不太清楚。
    直到出事后，他天天和巴布鲁，还有黑帮那些人在一起，他在猛然发现，他的英文已经到了可以交流的水平，只是偶尔有些专业名词听不懂不会说。
    至于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进步，就不得不说说睡觉这个事了。
    齐江被鬼压床，又在浴室里见着鬼之后，很花了点时间才重新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终于看到一个长着白头发花胡子，长得很像爱因斯坦的老头飘了过来。
    齐江冲他摇了摇手说：“老约翰，你总算来了。”
    白人老头儿胡子一翘，生气地说：“你好意思说，让你别带着那根乌木，我一点老魂魄差一点被你打散了。”
    “你说叔给我的那根棍子是乌木？”
    “是啊，很贵的。”
    “那为什么不是黑的？”
    “你有点常识，乌木也不全是黑的，我不敢靠近看，总之你那根很厉害……”老约翰托着下巴说着，要不是身为一只鬼，他一定要把那棍乌木拿来切片分析。
    齐江这才知道，萧七叔给他那根不起眼的棍子原来是沉阴木，老话说，“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
    这东西和石油一样，是不可再生的，看起来不算短的一截真要拿去卖的话，指不定是个天价。
    一想到萧七爷，他免不了会想很多。
    老约翰拿着教鞭敲了敲他，警告说：“小子，开始上课了。”
    齐江很快收回心绪，开始了今晚的课程。
    老约翰是齐江到国外后遇见的一只鬼，他是萧家那栋别墅原来的主人，是一位科学家，老死前还得了总统奖。算是善终，并不是只恶鬼。
    他每晚在萧家的房子里飘着，不知道萧家的人知不知道他的存在。
    反正齐江第一天到萧家就看到他，老约翰发现齐江能看见他，孤独的心立即看到阳光。
    齐江的英文有那么迅猛的提升，就是老约翰教的，老约翰说，人类在睡眠里，脑细胞更加活跃，如果用来学习会比清醒时更有效率。
    齐江原来是不信的，不过现在相信了。
    老约翰除了教他英文，还在教他中学的课程。老约翰很喜欢这个中国学生。
    当然了，作为一只鬼，他也不可能有别的学生。
    两人正上着课，突然一阵吵杂的声音响了起来，齐江很熟悉，就是刚才他被鬼压床时听到那种无线电调台似的声音。
    “什么鬼，怎么又来了？”齐江想起刚才的事就来气，但他现在在睡眠中，也拿那只鬼没办法。
    他只得对老头儿说：“老约翰，要不你去和他谈谈，他怎么总缠着我，他到底要怎么样？”
    老约翰扯了扯乱糟糟的白头发，无奈地说：“我可没办法，凶死的鬼眼里只有仇恨，根本听不进别人说的话。”
    “奇怪了，他怎么总缠着我，总不会是我害死的吧。”齐江迷茫想着。
    第二天早上，齐江是被楼下狗叫声吵醒的。
    他从床上起来，穿着衣服走到窗口，隔壁家也住着一对五十来岁的老夫妻，他们家里养了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
    那只狗很漂亮，黑色的皮毛油光水滑的，看起来被照顾得很不错。
    国外很多老年夫妻都是这样，他们不用照顾孙子辈，儿女很独立不会在身边。他们通常会养一只宠物。
    以至在国外，宠物医生的地位和人医差不多，甚至可能更难考到兽医执照。
    黑色的拉布拉多正爬在栏杆上，冲着爱德华家里狂吠，这一大早的，该不是见着不干净的东西吗。
    齐江站在窗边穿着衣服，他看到爱德华夫妻开着车从外面回来，他们穿着运动装，应该是很早就出去晨练了。
    他们手里抱着一个纸袋子回来，他们好像听不到狗叫，或者是有意避开，很快地低着头走进门。
    齐江洗漱完，很快下楼。
    爱德华夫妇已经准备好了早晨，齐江站在楼梯上说了一声，“早上好。”
    他们回过头，看到齐江脸上平静的表情，露出一丝欣喜，爱德华夫人激动地说：“早上好，昨晚睡得好吗？”
    “嗯，还好。”齐江走进厨房想帮忙。
    爱德华先生端出早餐，微笑着说：“坐下吃饭吗，都准备好了。”
    “我们去旁边的中国街买了包子，他们说你们早餐喜欢吃这种东西。”爱德华夫人将包子放在盘子里递给他。
    两夫妇大约不知道怎么对付圆呼呼的包子，拿着刀叉不知道先从哪里切好。
    “我们一般直接用手拿着吃，你们介意吗？”齐江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那只大包子。
    “当然不介意。”他们说着，率先拿起包子啃了起来。
    “慢点，会烫到。”齐江拿起自己的包子小心啃了一口。
    大约国外的肉相对蔬菜便宜，这大包子里包了不少肉馅，在外流浪了几天，他吃过卡斯帕家里的硬法面包，吃过老辛普森家厨娘做的牛排。
    现在吃到中式的包子，才有些回到实地的感觉。
    在家千日好，一但出门在外，吃到一个热呼呼的包子，都值得感慨半天。
    爱德华夫妇看到齐江很高兴地吃着早餐，也跟着放心下来。
    他们说起上学的事，征求他的意见，问他是上私立学校，还是上公立学校。
    齐江毫不犹豫选了后者，本地的公立学校资质也不错，萧七爷原来也说过，让他读完语言学校就去本地的公立中学读书。
    隔几天，齐江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爱德华夫人送他过来，齐江发现很多人盯着他。
    他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了，总不能自恋地认为是因为自己帅吧。
    他很现实地有些担心，这间学校的种族歧视问题，不会很严重吗。
    齐江背着书包，找到自己的柜子，打开柜门，他感觉到背后无数的眼睛盯着他。
    他转地头，想瞪回去。
    可这时突然一只长得像长臂猿似的黑手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