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打斗的痕迹,没有收集到有外人闯入的证据。”一个警察在向一个穿着黑西装秃顶的fbi说着目前的情况。
齐江带着帽子躲在后院外的一堆草丛后面,他感觉到萧家屋子里弥漫的沉沉死气。
但也仅仅只是感觉,他用阴阳眼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现在是大白天,也很难看到。
他身子发僵,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窟窿里。别说他仅只有十三,任何人在异国他乡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被吓懵。
怎么办?
到底出了什么事?
仅有的亲友都不见了,他要怎么办?
他傻站在那里发呆,都不知道已经把头冒了出来,很快他引起了别人的注意,那个秃顶的fbi指着草丛喊了一声:“喂,谁在那儿……”
这时一阵滑板声响起,巴布鲁滑到院子外面远远喊了一声:“嗨,安德鲁警官,这里也出事了吗?是不是也有僵尸。”
他说着,还挥着爪子学着僵尸的样子嗷嗷叫着。
安德鲁警官,也就是那个秃顶的fbi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滚开,小子,这不是你该管的。”
“好吧,希望你能早点抓到凶手,我哥哥的案子都还没破呢。”巴布鲁暗暗给齐江打了个眼色,让他先跑,他踩着滑板很快追了上来。
“喂,别被他们抓了,我哥哥死的时候,我爸爸被他们抓进去揍了一顿,要不是又出现僵尸,现在我爸爸可能就被当成凶手关进牢里了。”巴布鲁踩着滑板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他想起齐江英文不好,又补了句,“我说的你懂吗?你是黑户吗?被抓到会被遣送回去吧。”
齐江低着头,手插着口袋疾步往前走着。
巴布鲁说的都是齐江害怕的事情,国内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被遣送回去是条死路。当然他更担心的是,萧七爷哪去了,萧家人哪去了。
思前想后之后,齐江停下来问巴布鲁:“你能带我去昨晚的地方吗?我不认识路。”
“当然,你能跟上吗?”巴布鲁指了一下脚下的滑板。
齐江忍不住要翻白眼,马丹,爷的小短腿再怎么样也跑不过轮子。
好在巴布鲁很想让他帮忙,就给他弄来一个滑板,两人滑着滑板一路破风找到了陈涛家。
但还没走近,他们就停了下来,因为这里也赶来很多警车,他们躲在旁边远远看到有尸体被装在裹尸袋里从里面抬了出来。
一具具的还不少,旁边甚至没有救护车,说明现场并没有生还的人。
“哇,这边也出事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巴布鲁小声说着,皱着了眉头。
齐江也皱着眉,他心里在暗数着被抬出尸体的数量。
昨天加他一起是五个客人来,陈家自己有三口人,再加上他师父萧七爷,一共九个人。
尸体被一具具抬出来,他数了一下,是五个。
旁边有几对家长模样的人在哭,应该是和他一起过来的小伙伴。
如果四个人都没了,那么第五具尸体是谁的?
难道是萧七爷?
齐江想着,整个心里发寒,谁能想到参加一个后身边的亲人,甚至有些连尸体都没了。
到底昨天发生了什么?
吓懵的齐江又被巴布鲁拉回了自己拥挤的家里。
他抱着萧七爷留给他的棍子坐在房间角落里发呆,他隐隐约约听到房门外,巴布鲁和他父亲的争吵声。
“你别管这些事了!”
“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们!”
齐江心想,自己能帮什么,萧家的师兄们哪一个不比他厉害,不都全没了嘛。连尸首都没了。
他正无望的时候,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巴布鲁伸进一个黑脑袋,对他说:“嘿,伙计,电视里正在放陈家的新闻。”
齐江一听,立即站起来走到外面。
杂乱的客厅里挤满了一堆黑色皮肤的孩子,他们坐在电视机前抱着碗吃着糊糊一样的食物,黑脸被粘得脏兮兮的。
他们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好奇盯着齐江,齐江只晃了一眼,注意力很快转了电视上。
新闻里正在播放记者拍到的陈家的情况,一共死了八个人。
齐江听到这里,心里一寒,差点没摔到地上,八个人,那就是除了他全都死了,萧七爷也没了。
他麻木看着电视,屏幕上把死者信息都公布了出来,甚至还放了照片。
他晃了一眼,立即冲到电视机前面,抱着巴布鲁家破旧的小电视机仔细看。上面的八张死者照片分别是昨天一起去的四个小伙伴,然后是陈家一家人,并没有萧七爷。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照片,这才发现他把陈雪算漏了。
他一直当陈雪是女鬼,却忘记她只是被女鬼附身。现在陈雪死了,是因为她身上的女鬼被灭掉了吗?
他心里升起一点希望,或许萧七爷还在,他并没有死。
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终于有了一丝丝回暖。
他换了几个台,发现电视里并没有报道萧家的案情,大约一家二十多口人突然失踪过于诡异,会引起恐慌,所以警方没让媒体报道吧。
齐江的心里像过山车似的跌宕起伏,他颓然退开电视机旁,想找个地方坐下,可这时才发现房间里挤满了人,别说坐下连个落角的位置都没有。
巴布鲁的母亲看出他的尴尬,抱起一个幼小的孩子坐到自己腿上,给他空出沙发上的一个位置。
齐江有些犹豫没有坐过去。
巴布鲁的父亲拍了拍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巴布鲁的父亲长得很魁梧,和他干瘦的儿子不一样,他是个结实的黑大个,他穿着蓝色的牛仔背带裤,看起来有些像修理工,不然没个手艺哪养得起这么多孩子。
他有着黑色的眼睛,眼球有些昏黄,他用那样的眼睛上下打量了齐江几眼说,“你昨天也在案发现场吗?”
齐江犹豫了一下,点了个头。
“虽然不管我们的事,但我还是劝你,不要让警察知道,这种案子他们查不出来,会硬推到你身上。”他说着拉开自己的衣领,他黑色的胸口上有些青色瘀伤。
齐江隐约猜到,他那些伤是被警察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