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翰看着许依一淡然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然,微微勾起的嘴角,并没有因为她说出的话而有一点难过。
甚至,有一点欢欣。
“小翰,谢谢你在这几天陪在我身边。”
“就只能是这几天吗?”栾翰有些生气。
“对,就这几天,我明天就要走了。”
“可是我可以去找你的,我在银城上学,你说银城离你很近,你可以去找你。”
“当然不行。”许依一被栾翰的想法吓得一个激灵:“我们的生活没有交集,你回银城好好上学,来找我做什么?”
找她做什么?他回到银城,他身边那么多同龄的女孩子不香嘛,来找她做什么?
“我找你当然是因为……”栾翰话还没说完,听明白了许依一的意思,她是想玩完了就算了?
“没有因为什么。”许依一紧接着栾翰的话,紧贴在栾翰的身上,把他逼到了路边爬满枯藤的围墙上,双手插进他敞开的外套里,扶着他的腰,你仰起头看着他:“你说你长大了,你可以像男人一样处理好我们的关系,对吧。”
“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不行。”许依一摇摇头,微笑着哄道:“我不行,你是大人了你应该懂的,我不怕你昊哥知道我们发生过什么,但是我不会跟你有名义上的关系。”
“什么意思?”
“就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一样保持联系,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拉黑微信,这几天当做从来没有遇见过。”
她是怎么用这样的微笑说出这么渣的话的?
她是怎么在这一瞬间变得那么陌生的?
栾翰把她的手从他手上拿下来,这话,刺进他的心里,生疼生疼。
“你是认真的吗?”
“选择权在你,我都可以。”
许依一无所谓的表情,让栾翰的脾气涌上头,他一把推开贴着自己的许依一,她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自知理亏,她说出这话的时候都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渣味。
这相比之下,她与陆天奇的关系处得最融洽,不谋而合的相处关系,让他们这五年来从来没有因为谁而影响了对方的生活。
这个时候她居然有些想念起陆天奇,她并不希望伤害栾翰。
“你这几天就是在玩我是吧,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让我跟你做?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为什么跟我做那么多次?”栾翰哭着,冲着许依一大声地吼着。
夜里的街道上,除了摆摊的人,还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路人,听到喊声纷纷看过来。
许依一背过身去,牵起栾翰的手,拉起他外套上的帽子盖住半边脸:“你别生气,我们真的不合适。”
“原来你是这种人,那就拉黑,谁也别联系谁。”
栾翰狠狠的挡开许依一的手,向街的另一边跑开。
手被栾翰打得生疼,许依一看着栾翰生气跑走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套上外套的帽子继续向酒店走去。
也好,拉黑,也是她的选择之一,只不过,这项选择是她最坏的打算。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五年前,她从临安离开时,也是抱着满满的喜欢回去的,跟陆天奇也有过很长的一段疯狂,相互迷恋着对方的身体和从来没有得到过的陪伴。
但这些享受在时间里,慢慢的成了负担和不满。
他只顾着自己舒服着要她做很多尝试;
她演得越来越敷衍再也不如刚开始那样兴奋,让他满满地挫败感;
两人要的再也不是对方愿意给的,才渐渐的回到现实。
渐渐的懂得了,有些东西,并不是只有这一个人才能给的。
好又好在,这段关系两人从来没有想过要负起什么责任。
不喜欢了,不约便是了。
无聊了想要了,再约也行。
但她不能这样对栾翰,他再长大,也不过只是个孩子而已。
——
生涩的把第一次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却只是因为这个人只想要的几天的陪伴。
这对栾翰来说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许依一在他的眼里是温柔的,是善良的,无论是对着别人,还是对着他时也是这样,可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会做这种事情?
她只是因为寂寞,才需要他?
当他是什么?是一个满足她的,没有感情的机器吗?
她还给他花了钱,买了礼物,这些都是他这几天陪她的报酬吗?
栾翰一边哭着一边跑,跑回家,跑了足足4公里。
回到家时,项家已经灭了灯,项凯昊的车没有在停车位里,他没在留在项家,又去了另一个女人家。
那个,肚子微凸的女人家。
他不敢告诉许依一,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许依一明明就知道项凯昊有另一个女人,他们在外面有另一个家,为什么还要守着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离开他?
因为他的钱?
这个见钱眼开唯利是图的女人!
——
另一场争吵,在一套复式楼里开吵。
聂莞尔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在电视上,屏幕裂开了花。
聂小朵若无其事的上了楼梯,回房间前冷冷的丢下一句:“你们吵小声一点,吵到别人家又来敲门丢不丢人?”
当然丢人,可聂莞尔非得要吵。
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砸,继续砸,你喜欢砸就砸。”项凯昊双手叉在胸前,站在阳台门口。
他打开阳台的门,吹着外面的冷风,让冷风都灌进来,把这个发疯的女人吹醒。
“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跟许依一离婚?”聂莞尔指着项凯昊一边哭一边喊。
“那我把房子跟钱都给她,我们俩搬出去,重头来过,你愿意吗?”
“凭什么呀?你告诉我凭什么呀?这几年,你爸妈不都是我照顾吗?她做什么了?她什么都没管,你妈不舒服去医院不是我带去的吗?她在做什么?她跟别的男人搞事情,你还在这以为她对你多好似的,她要是对你好,她会走吗?”
又来。项凯昊冷笑一下。
“我儿子是她带大的!她离开临安就是我欠她的。”
“终于说出来了是吧!你欠她的,你不欠我的?我背负着勾引别人家老公的名义过了五年,到头来,你还要把钱和房子给她,让我跟你重头来过?”
“我欠你什么了?我是钱少给你了还是每天不回家了?我买这个房子是为了什么?”
“你买的房子是为了你自己,写我名字了吗?没有吧!我住着,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这房子为什么不能写你名字你不清楚吗?你的征信贷不了款!”
“你明明就可以一次性付清!”
“我哪里来的钱?我不可能真的卖了那套房子来给你买这套房子吧!”
“你这几年人在我这,心都还是在她那,我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一转眼就去找她一家三口团聚,是吧,你喜欢年纪大的,是吧,她是不是被别的男人调教得更厉害了,你更喜欢了是吧?”
“你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聂莞尔比平时更加歇斯底里,捧着肚子哭着喊着,砸着手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