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离开会场后，他才轻声喊道，“姐姐.....”
    镜双带他来到了高等车厢的隔间。
    舒钰被放了下来。
    “抱歉，姐姐，我没能.....”舒钰垂着头，没敢看镜双，但话才说了一半，他手中就被塞了什么东西。
    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听镜双道，“去昨天的地方待着，你知道该怎么做。”
    舒钰脸一红。
    他抬头正想问为什么，目光却在触及到镜双时，不由一怔。
    镜双身上伤口无处，丝丝黑气从她身上浮现，漂浮在空气中然后消散，艳丽的工作服也不成样子，完全看不出以前一点优雅的模样。
    舒钰脸上那点红瞬间褪去，他惊慌地拉着镜双的手，“发生什么了？谁伤的你？”
    “两个疯子而已。”
    舒钰瞬间会意，“是电锯杀人狂和魔术师？”
    镜双却推着他进了高等车厢，“时间不多，你先去包厢待着。”
    “姐姐，那你呢？”舒钰眼眶微湿，朦胧间似有记忆片段闪现，无数个惨死姐姐的身影在这一刻似乎叠影，重合。
    “舒钰。”镜双语气重了些，叫回舒钰的思绪，“听话，进去。”
    他不会忤逆姐姐，这次也是。
    “知道了。”舒钰转身离开前，闷闷说了句，“姐姐自己小心些。”
    -
    第二次进入包厢。头顶的灯光如常，车窗外有一道道黑影闪过。
    靠窗不远处的大床整洁干净。舒钰却慌忙移开视线。
    这里的一切如常，可再次进入这里却莫名让他感到一丝温暖。身上那些粘稠的恶心的视线被隔绝，在祁先生没回来前，这里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小空间。
    舒钰转身去洗了澡。水流哗啦啦地划过他的每一寸肌肤。
    手机的铃声却突兀地打破这一份短暂的宁静。
    手机就放在洗手台上，舒钰伸手拿过。
    是网恋对象发来的信息。
    ——你在哪儿？
    ——[图片]。
    图片上是一扇门，他姐姐的半边身体就在门后，镜双整个身体紧绷着，并未注意到门后。拍摄时似乎有点没拿稳，图片有些模糊，但舒钰能确定那一抹身影就是姐姐。
    舒钰怔然，正想说些什么，对方的消息再一次弹出来。
    ——接视频。
    舒钰盯着备注的网恋对象那四个大字，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纤细的手指最后按下了接通。
    第29章 《被杀死的枯叶蝶》29
    朦胧的水雾为舒钰披上一层薄纱，若隐若现，更像是一层婚纱，而舒钰就是那个乖巧等待被掀开婚纱、被品尝的人。
    这是网恋对象仅能看到的画面。
    而在舒钰的手机上，他看到网恋对象顶着半张在逐渐恢复血肉的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然后陡然，那张脸突然在镜头放大！
    幽邃眼眸中的贪婪欲望，尽数粘在手机背后的美人身上。
    舒钰被他的动作吓到了，脸上出现惊恐的表情，手机也拿远了些。
    “宝贝……”手机屏幕上的脸还在不断放大，以至于舒钰有一种对方会从手机出来抓住他的错觉，“你去哪儿了……”
    “真不乖。”网恋对象的背景音有些杂乱，舒钰隐隐约约听到姐姐的声音。
    舒钰质问道，“我姐姐呢？你把她怎么了？”
    “你姐姐？”对方往后靠了些许，像是恢复了正常，可下一刻，手机屏幕上弹出了从无数角度拍摄镜双的照片。
    像病毒一样滋生，数之不尽，如同当初网恋对象给他发的那些照片一样。
    “你！”
    “嘘。”手机画面恢复了正常，网恋对象那张脸出现在屏幕内，“宝贝，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舒钰并没有玩游戏的心情，网恋对象也知道，因此他的语速极快：
    “不玩游戏也行，把镜头往下移移，我就不跟你姐计较她把你抢走的事了。”
    舒钰脸上染上绯红，那是被气的。
    网恋对象盯着他的表情变化，愉悦地笑了笑，“乖一点，给我看——”
    他的言语愈发下流无耻，舒钰咬着牙，正要打断他时，网恋对象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镜头天旋地转，几秒后被人稳稳抓住。
    舒钰看的有些眩晕，但还是看到了暂时安然无恙的姐姐。
    他必须要为姐姐争取逃跑的机会。
    镜头上移，翻转，最后舒钰的手机画面内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电锯杀人狂。
    果然，这人也在，不出意外的话，魔术师应当也在。
    三人围剿，姐姐的生机渺茫。
    意识到这点，舒钰头发痛，他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结果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舒钰瞬间眼睛睁大：“！”
    祁先生。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
    舒钰下意识望了一眼浴室的门，严严实实的闭合着。
    “祁先生……”舒钰的声音有些弱，更像是在撒娇。
    视频通话已然黑屏，不知道是祁先生挂掉的还是跟他有纠缠的三只鬼挂掉的。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与另外三只鬼的关系说不清，他自认为不干净，而祁先生现在知道他不干净了。
    肩胛骨微微颤抖。舒钰眼睫跟着抖动，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