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手里捏着药丸,左顾右盼一番,发现厨房里的人都在各自专心致志做自己手里的工作,并没有人注意自己。
他攥着药丸颤颤巍巍来到那大锅汤面前,他左思右想发觉只有搞到汤里,下到水里,才能保证大部分人都中招。
“放轻松放轻松,做坏事你不是第一次了,有经验了,不能这么紧张!”老张捏着药丸,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塞锅里就完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排骨汤的香气,啧啧嘴,拿起一旁的汤勺,伸手开锅盖,舀了一勺出来,颤颤巍巍把药丸扔了进去。
准备把药化开再倒回去,这样融合的更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地肩头一沉,有爪子拍了上来。
老张吓得一抖,手一出汗那药丸险些掉地上,范平澜看他被吓到的样子,嘿嘿嘿笑了:“老张,这汤好喝么?”
“啊?哈………哈哈哈……好喝……不!我没有喝!”老张结结巴巴说道,范平澜眯着眼睛看着今日格外紧张的的老张,很是奇怪。
“都是自己人喝点汤又没事!被怕!来老张倒在碗里喝,这刚出锅烫!”范平澜很感激他今天主动承担采买业务,这才给她腾出来机会去接头。
也正是因为接头她才能知道绵绵这女人没事,一想到绵绵没事她的心也放回去了。
范平澜把他手里的一勺汤倒进碗里,扇了扇端给老张,老张瞪着眼睛一脸惊恐,他咽了咽口水结巴道:“算……算了吧!这喝一碗挺明显……”
老张算是厨房里管事的,为人憨厚且稳重,是担得起事情的人,平日里都很冷静,这怎么还结巴起来了。
“老张想到今天晚上的宴会紧张了?”范平澜盯着他问道。
老张左顾右盼就不敢看她的眼睛,他心里直发怵,这姑娘怎么眼神这么毒辣,仿佛一切都被看穿一样。
“没有!没有……不紧张……”老张接过那碗下了巴豆的骨头汤,汤越香他心越慌,双手不停地颤抖。
范平澜拍拍他肩膀:“不明显!这么一大锅汤谁知道你喝了啊,你看!”
说着她也拿了碗,用汤勺舀了一碗在碗里,一口喝完,老张在她的注视下想明白一件事情,今晚躲这汤,比躲酒还难。
他颤颤巍巍端起来,心里泪流满面,也一口喝下,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随即把碗一扔捂着肚子朝茅房跑去:“还好只是巴豆,要是是断肠散,小老头今天就交代了!太难了!”
他捂着肚子泪流满面:“这茅房怎么就这么远!”
“老张今天紧张,可能导致肠胃不好,嘿嘿嘿……”范平澜放下碗,挠了挠头。
张秀檀坐在帐子里差点以泪洗面,他不敢看掉进去药丸的那个柜子的方向,怕一看自己就嚎啕大哭。
他摸着自己毛茸茸像个毛球的脸叹气,一口喝完面前的黑漆漆臭烘烘的,自己调制的药。
“天命!我是真的不服!希望有奇迹!”张秀檀平躺在床上,盖着被子,闭上眼睛,越睡越觉得不太对。
“我今天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他慢慢爬起来,突然毛骨悚然,他一下子跳起来,“惨了惨了!忘了跟负心女说那个老张是假货了!”
张秀檀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因为哀悼那颗还我美貌丸,差点忘了正事!
张秀檀急匆匆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冲到一半突然肚子一痛,他暗道不好,转换了方向往茅房跑。
“不行,不行!人有三急,我先去茅房,估计是我药配错了!”张秀檀埋头猛跑,殊不知另一面也跑过来一个人,俩人哐当一声撞到一起了。
张秀檀骂骂咧咧爬起来,来不及骂人,他觉得腹中更急,谁知道一抬头正好看见那张跟井底死了的老张一模一样的脸。
吓得张秀檀一哆嗦清醒过来,这人绝对就是那个内奸!他混进来干什么?这么接近那个负心女干什么!
难道……是皇城那边知道这个女人叛国了,派了杀手杀她?
越想张秀檀越心慌,但是肚子更慌,他只能咬咬牙先去解决迫在眉睫的事情,他故意选了临近那个冒牌货的蹲位。
果然不多一会儿就听见那边骂骂咧咧:“该死的女人!真的是事情多,等下第一个杀她!让她坏事!我还等着搞完这一波回去跟我老婆子团聚……”
张秀檀早就方便完毕,裤腰带一系猫在蹲位里面,不多一会儿那边也窸窸窣窣往外走,张秀檀因为爱情的力量勇敢无比,他刚刚已经想清楚了。
这个女人负心是负心,但他终归爱过,就算是要杀要剐也是该他来,要是让无关紧要的人杀了,不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么!
他堂堂京都玉面小霸王,怎么能保护不好自己的女人呢!
“啊!你这个冒牌货!受死吧!”张秀檀大喊一声扑了出去,一个完美的锁喉掐在那人脖颈上。
正当张秀檀为自己鼓掌的时候,那冒牌老张一反手就脱离开他的禁锢,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恶言道:“你怎么知道!”
张秀檀被掐的直翻白眼,幸亏他手长,一咬牙也掐上了冒牌货的脖子,俩人在茅房里面就开始互掐。
“你……你撒开老夫!”那个冒牌老张年老力衰,坚持不住了,使了诈,手指不知点了他身体那个穴位,他原本紧绷的肌肉猛地松了下来,整个人像个咸鱼一样拍在了地上。
张秀檀这一倒摔的头晕脑花,那个冒牌货老张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张秀檀一怔,这个微笑越看越是眼熟。
他情不自禁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没命知道了小子!竟然知道我的身份了!”冒牌老张拿出一把匕首就要刺向他心口,张秀檀咬牙想躲,但是浑身没有力气。
真的要憋屈的死在这个茅房里面了么?我玉面小霸王就要丧生于此了?
张秀檀心里千万般不甘心,一闭眼更要命的是满脑子都是范平澜这个负心女的音容笑貌,张秀檀心中都是酸涩。
他千里迢迢为她而来,难道就这么不声不响死在这里,范平澜怕是等到自己化成灰都不知道。
“罢了……罢了……”他绝望的闭上眼睛,垂下手,放弃了挣扎等待匕首的到来,谁知道手一甩竟然从袖子里跑出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冒牌老张下意识看过去,却手一抖,刀掉在地上一声脆响,他跪在地上捧起了那个掉落的东西。
他一看那熟悉的花纹样式眼神陡然一变,随即翻过来看镯子里面,果然有名字,冒牌老张愣了愣。
张秀檀闭上眼睛万事放空,谁知道疼痛没有到来,却听见了哭泣的声音,他睁开一只眼睛,竟然看见狰狞的冒牌货捧着老婆婆临死前给自己的镯子痛哭流涕。
“你把镯子……”还我两个字张秀檀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冒牌货捂住了嘴巴,张秀檀一下子就毛了,这货要是他没记错,刚刚拉了肚子没有洗手啊!
“唔唔唔……”龟孙!撒开你的臭手!
冒牌货老张捂着他的嘴,应着外边老李的呼喊:“老伙计别进来,我闹肚子,这味道够呛!”
张秀檀越叫越大声,冒牌老张忍无可忍一掌把他拍晕了。
外边的老李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离开了,冒牌货老张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离开,舒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里的银镯子,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他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叹了口气,捡起来藏在身上。
冒牌老张掀开茅房的门帘,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过来,这才回头把张秀檀拖出来,一路拖到后山。
张秀檀再怎么身材好,也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冒牌老张很明显体力不支了,他把张秀檀藏在林子里,用绳子五花大绑起来。
“姑且留你一条狗命!等我办完事情再回来问个究竟!老婆子,一定要等我回来啊!”冒牌老张小心翼翼抚摸着银镯子,轻轻放在怀里。
老张回军营途中发现一条小溪从山间流往军营,他想到之前被范平澜打乱的计划,咬咬牙:“这可是你逼我的!本来上次一颗药,药劲不大死不了人。如今我可就不知道了,你们生死有命吧!”
他狞笑着从袖子里摸出来一袋药丸,统统倒进了水里。
看着水流向军营,他仰天大笑:“没有人能阻止老夫完成任……务……”
冒牌老张还没笑完,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随着肠子绞痛,他暗骂:“等老夫蹲个茅房再来放信号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