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懿接触不了绵绵,也得不到范平澜消息,一夜辗转睡不着,眼下挂着俩黑眼圈,本来心情就暴躁这时候竟然还有人找茬?不!这是找死!
谁知道那大汉突然发了酒疯,和打手打成一片,砸到了不少店中东西,吓得客人们都惊声尖叫,东逃西窜。
很快楼下的动静惊动了楼上的两人,绝七抱着剑看了眼依旧昏迷的绵绵,迅速出门看了一眼。
发现只是酒鬼闹事,又坐了回去。
绵绵早就醒了,见他回来又把眼睛闭回去。
绵绵听着下面鸦懿的怒吼和打砸的不小动静,她心里嘀咕,那个花瓶儿难道试图用这种方法救她?
她心里叹气,很明显这没有用,这个小伙子不是普通人,她观察他这么久,也猜出来七七八八。
绝七早就察觉到了绵绵的动静,他冷哼:“装睡也没用,今天就带你回京,看你还说不说!”
绵绵叹气,心下明白,自己这次真的要以身殉职了,也好。
门外偷听的丫鬟捂嘴,脚下提着轻功迅速跑开,一点声响也没有。
鸦懿看着自己被砸的店脸已经黑下来,美眸里都是杀意,她玉手用力拆下算盘珠子洒出去。
珠子化作残影飞了出去,本来以为那大汉会就此丧命,谁知道却被半块飘香的芝麻饼挡了下来。
范平澜看着自己飞出去的烧饼欲哭无泪,要不是情况紧急,她不会这么下血本啊!
“珠下留人!”范平澜舔着嘴巴边上的芝麻粒子从门口跳了进来。
鸦懿一见那张熟悉点脸,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她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范平澜抬头对着鸦懿一笑,鸦懿变了脸色,小二也惊呆在原地,连忙和鸦懿换了脸色。
“大早上生意见血不好,打一顿就是。”鸦懿摆摆手,几个打手把人制服了押了出去。
一切恢复了平静,小二上去和寻常招待客人一样招待她,范平澜道:“要个雅间吃个饭!”
“好嘞!”小二把人带上去,一切发生的很自然,这种赖账的事情也经常见,没有人起疑心。
范平澜在雅间里大吃大喝,还招呼小二:“很久不见了啊,和你家小姐还安稳?”
小二立马跪下,热泪盈眶:“多谢将军当年救命之恩,这些年我和小姐一直在此处,就为了等再次的相逢。”
“是啊!我们终于再见面了!”鸦懿推门而进,美眸里含着眼泪。
范平澜咬着鸭腿笑呵呵,鸦懿上前想行礼,却被范平澜捞起来:“瘦了,受苦了,你本来是千金小姐,不该受这种苦。”
鸦懿一听俏脸上怒容顿现,她伸手把范平澜嘴里的腿子扯了出来:“吃!吃吃吃!吃个屁,别吃了!把我当外人还白吃我家东西!”
范平澜谄媚一笑,一口咬住腿子扯了回来:“美人别气嘛,这就是个客气话,又不是不把你当自己人,不把你当自己人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啧!快别废话了,快去救男人婆,她要被弄死了!”鸦懿急切道。
“噗!咳咳咳……”范平澜一口鸭肉掐在嗓子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鸦懿一巴掌拍下去给她拍了出来。
范平澜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你说什么?你见到绵绵了?我来就是为了她,还想让你找找。”
鸦懿翻了个白眼,抬了抬下巴,示意楼上:“就在楼上,跟个仿佛是杀手的男人在一起,伤的很重,我接近不了她。”
范平澜皱起眉头:“杀手一样的人?”
鸦懿点头:“手段很毒辣果断,手拿长剑,一身黑衣。小二给他打过交道,要不是那人半路折回来,小二恐怕得交代。”
范平澜脸上嬉笑之色已经收敛,严肃了起来,小二曾经是鸦懿家的高手,当年鸦懿爹曾经是朝中官员,回乡之后做生意发家了。
小二是鸦懿老爹还是官员的花重金捞回来的,他们家救了他一条命,他就断了江湖的恩怨老老实实保家护院。
当年朝中剿匪,不知为何竟然屠了他们满门,用的除匪的借口,是小二提着鸦懿逃出来。
俩人一路被追杀,遇见了出城买鹅的老范,三人便是如此结缘。
“我跟他交手,三招就输了只能跑,他轻功也还好,但是没有以前京中那个高手吴昊厉害,但是也是可以了。要是吴昊来,你们可能就只见到我尸体了。”小二擦了擦冷汗很是庆幸。
范平澜也听的心惊,小二的轻功和武功很拔尖,若不是更顶尖的身手,怕是很难短时间把他制服。
正在这时敲门声响了,鸦懿脸色一变,小二上去看,片刻之后他关门回来道:“探子来报,说这两人要回京!”
“回京!还抓了绵绵?有什么意义?难道是京城来的人?”范平澜越想越心惊胆战。
当年与乌鹄族交恶之后,乌鹄族时常骚扰,老皇帝广发招贤令,全国各地的高手都必须进京比试。
留下武功最高的加官进爵,贴身保护皇室,她老爹当年为了考验她送她也去了,她也算轻轻松松打进前五。
而那些落败的高手也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最后前三之争就有两个轻功和用剑都很厉害的高手。
最后是她用诈侥幸胜利,后来这俩人都被大皇子收了。
按照小二的说法,再加上探子探到这人是要带绵绵回京,一个恐怖的想法在三人脑子里炸开。
“会不会是将军的计划败露了?”鸦懿和小二面面相觑。
范平澜不敢多想,脸上血色褪尽,如今只有给皇上传信回去了。
范平澜颤颤巍巍拿起笔迅速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小二:“小二,你速速把这张纸条送进京,找我爹!拜托了!”
小二点头,立刻从后门出去。
范平澜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绵绵被抓,回去身份马上就明白了,到时候有心人顺藤摸瓜就正好摸到自己这个大瓜。
范平澜端起水喝了一口,她没有忘记正事,老张应该采买完了她要下去了。
她推门出去一脚差点踩滑,被鸦懿一把提住:“平澜!”
“无事无事!”范平澜魂不守舍下楼,鸦懿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很是担心。
范平澜扶着扶手缓了很久,她怕的不是败露,而是怕连累父亲甚至连累张家。
她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却出现在敌国,有心人一耙就可以把她薅倒,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她根本没有办法。
皇上这个任务是绝密的,他是不好维护自己的。
范平澜苍白着脸出了店门,满头冷汗,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她不会选择在黑夜里行走,她向来最向往征战四方。
真刀真枪也比这尔虞我诈来的温柔。
老张扛着大背菜从菜市出来,怕范平澜久等就想抄近路,走有井的那边小巷子,老张刚走进小巷子,没走几步被人一掌打晕。
阿曰冷着脸从暗处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枯瘦的老乞丐,他一把把老乞丐扔到地上道:“装成他的样子,混进军营给他们下药!”
老头子摇头,直摆手:“不行的,不行!我们异族不害人性命。”
阿曰一巴掌打过去,那个老乞丐吐出一口血,又瘦又可怜。
“不去我马上弄死你的老婆子,去不去?”阿曰笑的残忍,“我不要你杀人,随随便便下点药就行。”
老乞丐点头,爬向老张的方向,仔细观察他面部的特征。
不多一会一个“老张”从地上爬起来,阿曰提起地上的人扔进了井里,那个老张捡起地上的菜拍了拍,扛着走出了小巷子。
范平澜愣愣坐在牛车上,也不知道浑浑噩噩了多久,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她猛地转头就看见扛着菜的老张。
“买好了!走咯回营了!”老张笑眯眯,似乎心情很好。
范平澜很羡慕他,他盼着这次宴会,阿辽金一高兴,把他放了回去团圆。
但是她却心乱如麻,不知道先解决哪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