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戈也听到了他们的闲话,不过对他们骁果军而言,这种比斗本就是家常便饭,为了激发士兵们的内在血性,杨戈是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比斗根本上不了台面。
但对于罗士信却是不同,张须陀治军,从来都是一丝不苟,这军中比斗之事,素来都是不怎么宣扬的。因此当罗士信和秦叔宝觉察到杨戈以及手下的将领似乎对这个根本无动于衷之时,也不禁有些意动。
一干将领说说笑笑,已是到了县衙后院。而那些新到的隋军,也被安排到了军中大营内,与骁果军住在一起。
其实对于杨戈的这支骁果军,齐郡上下早有耳闻。杨戈与宇文成都一战,连带着胡刀三人当场献艺,都被传为美谈,天下隋军无不知晓。这则消息到了齐郡,却让罗士信颇有些不以为然。
他少年从军,如今这样的地位,那也是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搏杀出来的,自然瞧不起那些取巧的本事。他可不知道,杨戈胡刀等人那也是从辽东血战出来的悍将。
此时见到了真人,他这心中本就有点不服气,偏偏胡刀看他面嫩,言语间又诸多的轻视。罗士信人小鬼大,拿话语套住了胡刀,逼得他答应与自己比试。这消息传出去,县衙后院顿时被挤得几无落脚之地。
这时节已是颇为寒冷,但罗士信似乎是不畏严寒,竟是将上衣脱掉,露出了一身硬邦邦的腱子肉。其实胡刀也有些后悔了,这场架打得太没意思。打赢了说自己以大欺小,打输了那就丢大发了。
“胡将军,我们比试什么?兵器还是拳脚或者其他,你划个道出来吧。”
罗士信满脸的不在乎,稍有些稚嫩的脸庞上却是一脸的淡定。
胡刀犹豫一下,突然心中一动,有了主意:“呵呵,你我都是友军,不论伤了谁都不好,就比试一下拳脚和眼力吧,你看如何?”
罗士信愣了一下,脱口道:“这拳脚好说,至于这眼力,却是怎么个比法?拉弓放箭么?那我可不成。”
胡刀见他坦承自己不擅弓箭,呵呵笑道:“呵呵,罗兄弟,其实我也不擅弓箭的,我擅长的是飞刀。”
没想到罗士信眼睛一亮,接口道:“哦,原来胡将军是这个意思。呵呵,我虽然不会飞刀,不过这石头,我打得确是不错。不如来一个飞刀对飞石,倒也不失好玩。”
听到两人要飞刀对飞石,旁边众人无不叫好。连杨戈也被吸引了过来,听说罗士信擅长飞石,不禁心中一动,这倒是合了他的胃口,就不知道自己新炼就的飞石比罗士信,强还是弱?
有好事的早就在前面竖起了两面靶子,齐声给各自将军加油喝彩。两人对视一笑,同时出手。只听得扑扑声响,那飞刀与飞石已各自打在了靶子上,正中红心,两人这一轮竟是不分胜负。
罗士信就笑着道:“胡大哥,如此下去,恐怕打到天黑也比试不完,不如我们玩个把戏如何?我们两人在限定时间内,每人只有十次出手的机会,最后上靶者多者为赢,你看如何?”
胡刀考虑一下,也欣然同意了他的提议。
再次开始后,胡刀率先出手,嗖嗖嗖,三把飞刀连续抛出,几乎成一条直线,划出了一道漂亮的轨迹,齐齐扎到靶子上,这连发三刀的绝技顿时赢了个满堂彩。与此同时,罗士信也不甘示弱,左右手同时发力,两块石头迅如闪电一般,打得那靶子来回晃动。同样赢了个满堂彩。
胡刀心中得意,自己的速度明显优于对手,即便最后上靶数量平齐,这速度上自己也胜了一筹。当即不假思索,又是三把飞刀掷出,再中红心。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罗士信却并没有着急,而是慢条斯理的等他发完三把飞刀后,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右手扬起,飞石脱手而出。
但让胡刀以及在场之人目瞪口呆的是,那飞石竟然不是往罗士信自己的靶子上落去,而是直直的冲着胡刀靶子红心处的飞刀,撞了过去。这飞石的力量极大,正好击中那飞刀的刀柄处,飞刀受到如此大力,嘡啷一声掉落地上,连带着旁边的飞刀也被殃及了池鱼,同样跌落地面。
这一幕来的甚是突然,等到罗士信嘻嘻诡笑出声,再次扬手,又打落了两把飞刀,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这家伙忒也阴险了,居然存的是这般诡异念头。这飞刀上了靶还可以被打掉,这石头打中了可是再没有翻盘的机会。
胡刀也是恼怒之极,正要找罗士信理论,突然耳边传来杨戈的声音:“打靶杆!”脑袋顿时清醒过来,趁着罗士信这家伙洋洋得意,自以为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瞬间发出了两把飞刀,一左一右,已是划出了一道诡异的弧线,呼啸着往罗士信靶子的木杆削了过去。还没等罗士信反应过来,那靶子的木杆被两把飞刀左右对砍下,已是当场折断,靶子哗啦啦倒在地上。
这个变故来的更是突然,罗士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靶子被对方削断,再没了中靶的机会,心中这个气,无法言表。此时自己虽然算是打中了三块,对方被打掉四把飞刀后也同样是三次上靶。
双方此时还是个平局。虽然自己手中还有五块飞石,但自己靶子已经被折断,再无上靶的机会,而胡刀手中却还留着一把飞刀,只要上靶一次,就已经是胜局已定了。
“杨将军,好快的思路!”秦叔宝站立在杨戈旁边,低声赞叹道。杨戈知道方才自己指点胡刀被他看到,淡淡笑了笑,道:“叔宝兄,你看这局势,谁会是最后的胜者?”
秦叔宝呵呵笑道:“不好说,我只看出来,胡将军是立于不败之地,罗士信要想打平,恐怕也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场上局面诡谲变幻,谁也没曾想到,最后竟是演变成了如此。罗士信紧咬钢牙,右手紧握一块石头,凝视着胡刀的双手,等着对方出手。没曾想到了这时候,胡刀却笑了,“罗老弟,你只有将这飞刀拦截住,方能确保不输,现在我给你个机会,若是你用手中飞石也同样打断了靶杆,自然就是和局了。不过万一打不断的话,这拦截飞刀可就难上加难了,如何?”
罗士信阴沉着脸,手上已是使足了力气,飞石接二连三飞出,击打在靶杆同一处位置上。但这靶杆却极其坚韧,虽然飞石力大,但靶杆摇晃数下后,虽然看上去摇摇欲坠,竟是屹立不倒,此时罗士信手中已是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块飞石。
胡刀哈哈大笑,“罗老弟,你可看仔细了,我飞刀就要出手了!”
罗士信不再答言,右手紧紧握住飞石,青筋暴露,双眼紧紧盯住了胡刀的双手,等着他发力。
胡刀脸现诡笑,口中爆出一声,手上已是将那柄飞刀掷了出去。只见飞刀宛若闪电般,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在场众人见飞刀出手,无不摒神静气,深怕一口气吐出来也会影响到罗士信对飞刀走向的判断。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就在胡刀出手的那一瞬间,罗士信似乎已经捕捉到了胡刀的动作,右手一扬,飞石倏然飞出,斜刺里往飞刀撞了过去。罗士信力气明显比胡刀大一些,这速度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飞石虽然后发,但却是不差毫厘,眼看就要撞上了飞刀,和局将成!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飞刀难以躲避之时,突然飞刀诡异的变了方向,划出了一道弯弯的弧线,恰好躲闪开了那飞石的前进路线,随即扑声响起,正中靶心!
罗士信面如土色,呆呆的看着那靶心之上的飞刀。四把飞刀恰好排成了一个口字形状,似乎在笑他自作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是将和局拱手相让。若是他不那么自信,留下五块飞石最后一搏,怎么着也能封死了飞刀的各种可能路线。可惜的是他自以为这飞石绝技冠绝天下,根本无惧胡刀最后仅存的最后一把飞刀,再加上受胡刀言语相激,居然连用了四块飞石,结果断杆未成,自食恶果。
胡刀赢了一局,但心中却没那么得意。他心里明白,这个年轻人飞石绝技与自己相比,其实并不逊色多少的,自己说到底也是侥幸罢了。
“罗老弟,承让承让!”
罗士信也只是那么一瞬间愣神,随即恢复了正常,面上带笑:“胡大哥,果然好本事,这手飞刀耍的太帅了,小弟甘拜下风!”
两人互相谦让两句,旁边观战众人喝彩之余,好热闹的已是带头嚷了起来:“还有拳脚比试呢,胡将军,别墨迹了,快些开始吧。”说这话的大多数都是骁果军中的人。他们整日在军中赌斗,很多时候胡刀王伯当等人都是兴致勃勃的亲自下场。所以他们在旁边自然也不闲着,纷纷为胡刀加油鼓劲。
这幕场景被秦叔宝带来的齐郡兵丁看到,都不禁愣住。在隋军内部,这等级观念根深蒂固,下级根本不可能如同骁果军这般调侃上级,但这种亲密无间的状态确实让他们隐隐有些兴奋,觉得骁果军比起他们这些军队而言,似乎更为率性了一些,不由的就有了一些羡慕。
胡刀这时候最想的就是见好就收,刚才他也见识到了罗士信的力气速度手法,感觉的确是个劲敌,甚至隐隐有些心虚。但被场下观众喧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冲着罗士信抱拳道:“罗老弟,既然大家兴致这么高,我们不玩上两下,看来也说不过去了。”
罗士信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方才他大意落败,心头已是有些郁闷,这拳脚上可是现在扳回颜面的好机会。当下也不客气,瞪着对面的胡刀摆开了架势。
胡刀平日经常与杨戈切磋,也学到了有些幻影步。虽然碍于杨老醉的面子,这幻影步不能轻易传授他人,但一些关键诀窍还是不相干的,经过杨戈细心琢磨后,将一些心得传授给了胡刀王伯当等几名将领。此时胡刀已知罗士信力大,恐不能力敌,脚步游动,已是使上了幻影步的路子。
罗士信见胡刀只是在身前左右游走不定,也不焦急,只是随着胡刀的游走略微调整身子。如此试探了几次,胡刀率先按耐不住,揉身窜上,右掌拍出,到了跟前又幻作一把手刀,直劈了下来。
罗士信看的清楚,也不躲闪,只是将胳膊往上一抬,硬生生的挡住了这记手刀。胡刀只觉得手掌犹如撞到了一面铁板上面,对方毫发无损,自己却是隐隐发痛,心道不好,赶忙往后跃去。刚刚站稳,罗士信的脚已是到了面前。胡刀用手掌相格,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已是蹬蹬倒退了两步。再看向对面的罗士信,不由得心生骇意,这家伙的力气实在太大了,自己可不是对手。
杨戈在圈外看到胡刀吃了暗亏,也是频频点头赞许,这罗士信果然名不虚传,光是这把子力气,恐怕除了自己和雄阔海,旁人是万万敌不过的。当即喝叫了一声:“住手!”
场上两人听见杨戈喝叫,都停住了手脚,齐齐看向杨戈。
“胡子,这下知道厉害了吧。罗将军一身神力,你不是对手,认输吧。”
胡刀见杨戈出头,自然懂得分寸,这时候认输,对自己的颜面并没什么损害,要是被打得灰头土脸,那时候再认输,面子上恐怕就难看了。于是笑呵呵的拱手对罗士信道:“罗老弟,果然厉害。哥哥不是你的对手!”
其实这时候罗士信也已经挽回了自己的颜面,若是能见好就好,可谓皆大欢喜。但他少年气盛,方才输给胡刀一阵,这一场满心以为能大大的占个上风,没想到却被杨戈叫停主动认输。这就好比自己使足了力气打过去,却发觉打到了空气,空荡荡的无处落力,这种憋闷的感觉实在不好受。一时冲动下,竟对着杨戈道:“杨将军,听说在洛阳时,将军与宇文成都不分高下,士信不才,想向将军讨教几招,还望将军赐教。”
秦叔宝见罗士信主动邀战,不禁有些埋怨。人家大小是个郎将,若是输给了你,这颜面往哪里搁?想请教,私下里就好,眼下却不是个合适的机会,赶忙开口道:“士信,休得张狂。杨将军率军前来,正所谓远来是客,怎么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成何体统?”
杨戈呵呵笑了两声,爽快的道:“这倒是无妨。少年心性,要的就是这股子血性。也好,本将军就陪你玩上一场。”
罗士信大喜,这要是能将杨戈赢了下来,岂不是说明他比杨戈宇文成都还要厉害,这等殊荣可是难得的荣耀。这欲望一上来,哪里还管得住自己,对秦叔宝的话当做耳旁风,这就要与杨戈一较高下。
杨戈说话的时候,李靖早就跟雄阔海耳语了两句。此时见杨戈答应比斗,雄阔海大喊一声,已是走了出去,嘿嘿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将军,让我来掂量掂量这小子有什么本事,居然敢来挑战将军,当真以为我骁果军无人了么?”
杨戈见雄阔海站了出来,也不坚持己见,笑呵呵的说道:“也好,阔海手下留点分寸,不要伤害了罗将军。”
罗士信见骁果军中突然出来一个黑大个,身材异常的魁梧,站在那里好像一座小山相仿,不禁暗自吃惊。但嘴巴上却是不依不饶:“杨将军,这黑大个出来算是怎么回事,若是我再打赢了,是不是就该轮到将军了?”
杨戈不禁皱起眉头,对罗士信如此张狂颇有些不满,冲着雄阔海使个眼色,意思给这小子来点教训。雄阔海别看胸无点墨,这脑袋瓜子还是够用的,马上明白了杨戈的意思,笑嘻嘻的冲着罗士信招招手道:“小个子,有本事打赢了我再说吧,将军比我可强得多。你光说那么多废话,怎么不说说你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罗士信见雄阔海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自持身手了得,撇撇嘴说道:“让我输,怎么可能,就你这样的黑大汉,看着吓人,不过是银样镴枪头罢了。尽管放马过来吧!”
雄阔海哈哈大笑,不慌不忙的说道:“小个子,不用说那么多,你只说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罗士信被他用言语扣住,不及多想,脱口道:“若是我输了,我甘愿拜你为师。若是我赢了呢,你这黑大汉又怎么说,我可不要你这样的黑大汉当徒弟,嗯,这样吧,乖乖的给我磕三个响头就是。”
秦叔宝见他说得过分,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杨戈也有些不喜,上赶着想当雄阔海的徒弟,嘿嘿,那就不阻拦你了。
雄阔海又是放声大笑:“也行啊,乖徒儿,开打吧。”
罗士信二话不说,迎头就是一拳。雄阔海也不躲闪,同样就是一拳,正好击打在罗士信拳上。两拳相交,罗士信只觉得肩膀酸痛,虽然勉力支撑了下来,但这膀子瞬间已是有些脱力了。雄阔海见他居然能接了下来,不禁有些诧异,笑呵呵的道:“还真有两下子,再来!”
又是一拳冲出,罗士信不甘示弱,紧咬钢牙,也是同样的一拳冲出。这两拳硬碰硬的较量,外人看着热闹,却不知此时的罗士信已经大为后悔起来,实在不该跟着黑大汉下什么赌注,这也太吃亏了。
这第二拳撞上去,罗士信再也吃不住对方的大力,蹬蹬往后退了三步,这才止住了退势。双手不住的抖动着,缓解方才两拳带来的酸软无力感觉。雄阔海却是被这两拳打出了性子,哈哈大笑,大踏步就追了过来,口里还念叨着:“好小子,打得过瘾,再来两拳!”
罗士信不由得苦笑,还再来两拳,就是再来一拳,自己也顶不住啊。这黑大汉怎么这么厉害,自己和人家比试力气,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眼见雄阔海追了上来,罗士信可不敢再和他硬碰硬了,仗着自己身子轻腿脚麻利,绕着雄阔海四处躲闪。
雄阔海追了两圈,看对方根本不敢与自己正面较量,也停住了脚步,呵呵笑道:“小个子,你就这么跑来跑去,我也追不上你,那还较量个什么意思,不如算作打和了吧。”
罗士信倒是有心同意,但外面的士兵们却不乐意了,都齐声吼叫:“打!打!打!”甚至包括了齐郡的士兵,也被骁果军带动了起来,高声喝叫:“打!打!打!”
秦叔宝在场外看的仔细,自然知道此时的罗士信是何等状态,有心替他求情,但如此情况下,贸然说话说不定反而适得其反,就将眼神瞟向了杨戈,希望他能将事态控制住。
杨戈却是不为所动,像罗士信这样的年轻人,要是没有一次深刻的教训,他是不会有提高的。既然送到了面前,嘿嘿,再想从我的手掌心逃走,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杨戈不说话,别的人更是不敢说话。场中的罗士信孤立无援,勉强跟雄阔海对上两拳,都是吃了大亏。除了身法快一些外,即便贴身近搏,雄阔海的灵活程度也让罗士信大为吃惊,虽然还不能说动如狡兔,但并不像他心目中的那般笨拙。至少对他而言,已是足够用了。
罗士信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面前的这个黑大个根本就是故意找他对拳。但他也别无它法,没几下已是累的气喘吁吁,身法上也是不如方才那般灵活了。
雄阔海眼瞅着他步伐渐渐缓慢,心中冷笑,故意漏了个破绽给他。罗士信不知有假,好不容才看到一处破绽,哪里还按捺得住,双拳一错,欺到了身前。哪里知道雄阔海只是虚晃了一招,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双手倏然伸出,寻如闪电版已是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即往身前一带,借着来势将胳膊扳转到了身后,罗士信再想挣脱,已是绝无可能。居然就这么在场上被雄阔海生擒活拿,顿时场内外掌声雷动,赞叹不已。
那些齐郡官兵早就习惯了罗士信的飞扬跋扈,除了张须陀与秦叔宝,他谁也不服,甚至连三虎将的裴行俨也不被他放在眼中。没想到这位不可一世的少年英雄,居然在这里被一个黑大汉生擒活拿,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些官兵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见到的一切。
秦叔宝苦笑一声,低声对杨戈道:“杨将军,罗士信少年无知,还望将军不要为难他。”
杨戈点点头道:“叔宝兄放心就是,这样的年轻人,稍微受点挫折并非什么坏事。”随即朝场上喝叫一声:“阔海,赢就赢了,还扣着罗将军不放,怎么也不怕损了你徒弟的颜面么,还担心这徒弟跑了不成?”
这句话说出来,秦叔宝的脸色就是一变,心中不停抱怨:这杨将军,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罗士信的脸面还往哪里搁?真是害死人了。
场上的雄阔海闻言,将罗士信放开,站立在一旁。罗士信满脸羞愧,只觉得自己好生丢脸,竟是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四周的士兵看见场上情势有异,这喧闹声就慢慢的低了下来。
雄阔海见杨戈冲着自己使个眼色,顿时心领神会,往四周吼叫了一声道:“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些散了!”
被他这么一吼,再加上杨戈有意指示下,场外的士兵很快散去,方才还有些喧嚣的后院,变得寂静异常。
杨戈与秦叔宝缓步走到了罗士信身前,凝神注视了一会,突然说道:“刚才你赢了胡刀,感觉如何?现在你又输给了雄阔海,感觉又是如何?”
其实罗士信倒也没什么事情,方才就是因为场外人多抹不开面子,此时听杨戈说话,不禁涨红了脸皮,支吾其词:“我,我……。”
杨戈又道:“输一场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不是天王老子,输赢还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有输就有赢,能赢得起,就一定要能输得起。你明白么?”
罗士信昂然抬头,两眼里面竟似有些血丝,“我当然能输得起,而且,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杨戈淡淡道:“输得起就好,方才你说过了什么,该不会已经忘记吧?”
罗士信紧咬钢牙,蹬蹬蹬走到了雄阔海面前,大礼参拜下去:“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雄阔海倒是慌了手脚,他可没想到这个桀骜不驯的罗士信居然还真的当场下拜,要拜他为师,这黑脸燥得,立马变成了紫色,无助的看向杨戈。
杨戈忍住心头的笑意,将脸板了下来,“阔海,人家年轻人都能输得起,你还赢不起么?既然成了人家师傅,就不要藏私,有些什么好玩意,不妨与罗将军共同切磋切磋。”
雄阔海见杨戈发话,哪里还有二话,硬着头皮将罗士信搀扶起来,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罗老弟,不用那么客气,咱们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罗士信见他这副嘴脸,心里虽然还有些纠结,但也隐隐有些感觉,似乎这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秦叔宝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他也没想到杨戈几句话一说,这罗士信居然还真的拜了雄阔海为师,似乎也并没有太多的反感抵触,这倒是让他大吃了一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