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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脸色微变,微叹口气道:“杨将军,我还是说实话吧。这次前来见你,并非船主意思,而是我家大小姐的主意。大小姐言之凿凿,杨将军为人爽直,思绪慎密。看在我们此前交情上,将来如果有事发生,将军必不会袖手旁观。”
杨戈不禁愕然,那位王若曦大小姐不是对他意见狂多么,怎么现在又念叨起他的好处了?真是怪事一桩。于是疑惑道:“王管事,你这可说笑了。在下一向心狠手辣,又有屠夫之名号,大小姐早已对我心怀不满,呵呵,该不会是王管事故意说来哄我开心的吧。”
王管事连忙分辨道:“将军,此言差矣。大小姐起初的确误会将军,但自从看到胡副尉伤痕累累后,她很是自责,觉得甚是对不住将军以及贵属下,这次还托我专程向将军表示歉意。”
杨戈不禁汗颜,连忙扯开了话题:“对了,还不知道那些老兵现在境况如何?说起来那些人也是当打之年,都是豪勇之士,有他们在边上护卫,王三爷又何须担心什么麻烦?”
王管事连连摇头,更是叹息不已:“诶,说起来也是船主的过错。上岸之后,将这些壮士的事情禀告了族长,结果族长借口说族内缺少人手,硬是将大部分壮士索要走,船主也迫于形势,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贸然将这些事情求助于将军。”
杨戈微微点头,答允道:“王管事但请宽心,只要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不过你我相距甚远,恐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王管事听到对方点头,顿时大喜过望,赶忙说道:“将军也无须挂怀,这不过是一条后路罢了。希望家主并不会招惹什么大麻烦,自然也不会麻烦将军出手。”
两人谈完正事,心中也安定下来,信口开始闲聊。王管事走南闯北,见识甚广,言谈间很是有一些内容,让杨戈也受益匪浅,心中暗自赞叹。
恰在这时,谢英超走了进来,看到王管事坐在这里,也不惊讶,显然事先已经知道内情。
杨戈看他脸上喜笑颜开的模样,好似有什么好事情,不禁开口问道:“小谢,捡到什么宝贝了,脸上都可以开花店了。”
谢英超嘻嘻笑道:“将军,宝贝没见到。不过我可是打听到一个消息,却是与将军有关。”
王管事见他们有事要谈,也不再叨扰,与两人拱手告别。
谢英超凑上前去,对杨戈神神秘秘的说道:“将军,你有没有想过,到东都洛阳走上一圈?”
“什么,东都洛阳?为什么这样说?”杨戈的确被他的话语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要去东都洛阳?
“呵呵,是这样的。这一次郎将大人得胜归来,战功赫赫。不过大家都知道,目前岛上兵将的职位都是暂时的,不能当真。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趁着立功面见圣上,将这一场功劳坐实了,这职位自然就稳稳的了。在我们还没回来之前,这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大家现在最为关心的,就是郎将大人会派哪一位将军前往洛阳。嘿嘿,将军,你说是不是与你也有关系呢?”
杨戈不由愣住,但随即恍然。没错,王猛这个郎将还是自封的,如果没有朝廷首肯,难免会被人抓到把柄,届时攻击他有反叛之心,那还了得?是故,这中都洛阳是一定要去的,而且要越快越好。何人前往,自然必须是个自己人。这么说来,的确与自己大有关系。
但是,话又说回来,自己有这种可能性,但也未必肯定就是自己。这其中的关键,还是要看王猛的态度!
思及至此,杨戈对谢英超笑了笑,脸上丝毫不见波动:“小谢,这东都洛阳,自然谁都想去,何况面见圣上,说不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等美差,可不一定能落到我的头上。”
谢英超嘿嘿一乐,笑容看着有些诡异:“将军,只要你能做到一点,这个人选,必然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杨戈饶是古井不波,也被这话说得眼睛一亮,“哦,是哪一点?”
“将军,郎将大人身不正言不顺,最担心的莫过于此。此番面见圣上,能替他谋到这个正牌郎将的人,毋庸置疑,必定是其心腹。对于将军而言,与他人相比,有三个优势。
其一:跟随时日较早,在这方面能比得上大人的,无非就是张方王强二人,其余人都比不上将军与郎将的亲厚;其二:将军战功赫赫,在这方面无人匹敌。再加上将军口才了得,更是能将这一场功劳落在实处;其三:将军职位适中,既不如左文龙王思晨等大人位高权重,也不像王强李洛等人只是副手,不能独当一面。
因此综合比较而言,将军的确是最佳人选,但是将军要想得到这个机会,还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对郎将大人的忠心!”
杨戈也有些心动,更是对谢英超的分析颇为赞许,这家伙不简单啊,呵呵,没想到自己还顺手捡了一个宝贝回来,于是笑眯眯的对谢英超说道:“小谢,如果届时有幸去往洛阳一行,你可愿和我同行?”
这正中谢英超下怀,当即说道:“属下愿跟随大人,一同前往洛阳。”
次日上午,训练完毕后。杨戈来到王猛帅帐,恰好遇到周文博在里面与王猛谈话。既然不便进去,就立在帐外,与程黑牛信口闲聊起来。说起来,这程黑牛也是最早跟随王猛的人,当日还是他给了杨戈当头一棒。
闲聊几句后,程黑牛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事,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杨戈看出来他脸上的不自然,遂开口问道:“黑牛,你我兄弟,有什么话还要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啊。”
程黑牛瞧瞧左右无人,低着声音道:“杨子,有个事情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杨戈心中一动,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莫不是说的那洛阳一事?”
程黑牛一咧嘴,乐道:“想来你也该知道了。呵呵,兄弟一场,我可跟你说,在郎将大人心中,你是最佳人选。不过,每次提及你的时候,郎将都有些犹豫,不知在担心什么。过会你进去要小心应答。”
杨戈拍拍他的肩膀,开口谢道:“多谢兄弟提醒,回头有了好处,必不会忘记兄弟大恩。”
程黑牛嘿嘿笑道:“那倒不用。对了,杨子,如果你果然得了这差事,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你也知道我是济州人士,自小随父亲离乡,也不知道亲人们还有谁在。老父临终前曾经提过,他曾经受过一位族兄的大恩,却没机会报答一二。因此想麻烦兄弟,闲暇时去济州一趟,帮我寻寻那位族叔的音讯,也好有机会报答。”
杨戈满口应允下来,从程黑牛口中得知他的那位族叔,名字唤作程娄,在济州当地颇有名望。
两人又闲谈一会,周文博从里面出来,看到杨戈站立门外,冲他笑笑后匆忙离去。
进到里面,杨戈抬眼望去,看到王猛正坐在帅桌后面,沉思不语。见杨戈进来,也只是招手示意坐下,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杨戈耐心的坐在那里,等着王猛开口。过了半晌工夫后,王猛才喟叹一声,缓缓说道:“杨子,眼下我军占据身弥岛,除却偶尔侵袭高句丽外,仅能自保,若想壮大自身实力,你可有什么妙招?”
杨戈不禁暗自偷笑,昨晚自己苦思冥想,想出一条计策,希望投其所好。没想到王猛居然提前说了出来,于是正色道:“郎将大人,属下这几日也在思索我军处境。想了多日后,觉得目前唯有一条出路,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猛眉毛一扬,朗声笑道:“杨子,不是对你说过么,私下叫我大哥即可,不用那许多客气。有话直说!”
“郎将大人,哦,大哥,我军目前孤悬海外,如果想成气候,首先要确保自身安全,然后徐图发展。而目前我水军尚不能控制整个西朝鲜湾,卧榻之侧还有孙立占据椒岛一带。因此首要目标应该是尽快兼并孙立的船队。其次若能达成这一目标,则我水军势力可直达江华湾,直面黄海海域。届时与东海配合,即可大力发展海上实力。再次也可威慑百济新罗,直接与倭国开展贸易,必有庞大利润。”
随着杨戈描绘的美妙前景,王猛的眼睛也越来越亮,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道:“有我水军做保障,届时招募壮士,配合步军,何愁高句丽不灭,哈哈,杨子,你果然是我王猛的福将!”
杨戈心中一宽,知道自己所说已摸准了王猛的脉搏,遂拱手抱拳,对王猛高声说道:“大哥,小弟不才,愿为大哥牵马坠蹬,随大哥建立不世之功业!”
王猛更是高兴,连忙挽住杨戈臂膀,哈哈大笑:“有你这样的兄弟,也是大哥的福气!你我兄弟同心,定有所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