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洛阳皇城中,藏春阁内房的绣榻之上。
杨广正枕着双手,懒洋洋地卧躺着,他微微眯起的眼睛,射出锐利的目光,透过雾气般的纱帐,穿过右旁的镂孔方窗,望向阁外淅淅沥沥的雨粉,瞧见外面那些如絮如烟的冬雨仿佛不知疲倦地下着,他的眉毛微微皱起,那张清秀俊逸的脸容,也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杨广的身旁,正卧着秀发蓬松、睡容恬美的单美仙,此时她那美丽的螓首,正惬意枕着杨广**的胸膛,乍眼看去,只见她那秀美雍容的玉颊,娇嫩光洁,白里透红,美不胜收。
片刻之后,杨广收回了视线,他低头下望,见到盖在单美仙身上的锦被滑了下去,露出了滑嫩白皙的香肩,当下他连忙拉起被角,爱怜地给她重新披了上去,并帮她细心地裹好。
单美仙香躯微动,只听她琼鼻微皱,发出嘤咛一声,惊醒了过来,她抬起纤纤玉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睁开了美丽的双眸,只听她娇声问道:“陛下,什么时候了呀?”
“还没到辰时呢,”杨广将单美仙那具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成熟娇躯搂入怀抱,扯起锦被把两人裹住,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那白嫩腻滑的额头,柔声回道,“你再睡一会儿吧。单美仙雪白的玉颈悄悄爬上红霞,虽然与杨广缠绵日久,但只要杨广的动作稍微亲密,她的芳心中便是羞涩难抑,动不动便涨红了秀脸,但她这样,却叫杨广更是欢喜怜惜。
单美仙听出杨广的柔情蜜意,芳心顿时一甜。她腾出细嫩的玉手,反手搂住了杨广的雄腰,轻轻地娇应了一声,旋即她又想到了什么,微抬秀眸,悄声说道:“陛下,我听说尚秀芳小姐就在洛阳城内呢。过几天,庆贺越王生辰的时候,我们就请她进宫来表演吧?”
杨广听到单美仙地提议,心中顿时想起数日前,尚秀芳初到洛阳之时。在众人面前高歌的那曲《但愿人长久》,当下他嘴角微翘,脸上登时露出诡秘的笑容:“好啊!秀芳大家的歌声,我也是向往已久了呢。越王生辰之事,乃是琬晶操持。就教她派人去请吧。”
“派人去请的话,只怕有些失礼,”单美仙摇了摇螓首。柔声说道,“这样吧,尚秀芳与我们东溟派也有些渊源,与我也见过数面,彼此之间相谈甚欢,这次就由我亲自去吧。”
杨广轻哦一声,他倒是不知晓尚秀芳与东溟派竟有这般的关系,当下他微一思索。便沉吟着说道:“也好!你们有这层关系,想必她定然也不好驳你的面子,拒绝进宫表演了。”
单美仙柔声说道:“陛下怎么如此说呢,就是没有我出面,秀芳小姐也不敢拒绝陛下地邀请的呀。她虽说略有声名,但陛下乃大隋皇帝。天下共主,她又岂敢轻易地拒绝呢?”
杨广微微一怔,旋即笑了开来,他伸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单美仙的瑶鼻,轻声说道:“竟敢跟我耍花枪?老实交代吧,她跟你们东溟派究竟是什么关系,居然让你也为她说好话?”
“我就知道瞒陛下不过哩,”单美仙娇美的双颊晕红朵朵,她妩媚地横了杨广一眼,风情万种地说道,“其实呢,秀芳小姐也算是我们东溟派的人,恩,她地母亲明月,在江湖中颠沛之时,与我们东溟派的一位前辈有过姻缘,秀芳小姐,便是他们在那时诞下的结晶。”
杨广这才恍然,说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时候,单美仙忽然地抬起美眸,她凝望着杨广那俊逸的脸容,轻轻地说道:“陛下呀,我前些天就发觉,越王长得跟你很相象的呢。”
杨广轻咳一声,干笑道:“是吗?”单美仙没有发现杨广地异样,她轻轻地颔首,然后微微地垂下螓首,以蚊鸣般的声音说道:“陛下,像越王这么聪明乖巧的孩子,我看了也很是喜欢呢,要不,过段时间,等国事稍定之后,你也让琬晶给你生一个吧。”杨广听了这话,顿时一愣,他低头凝视着单美仙那落寞地玉容,心中登时涌起万般的怜惜,他翻身将单美仙压在身下,柔声安慰道:“你放心,琬晶的孩子,不也是你的么。”
杨广说罢,便用灼热的目光下望,扫视着单美仙那雪白粉嫩的胸脯,他微微起身,左手握住单美仙的饱满**,右手则抬起单美仙的粉臀,单美仙顿时会意,她美眸如水,霞烧玉颊,轻轻地伸展玉臂,环住杨广地脖子,同时张开浑圆修长的双腿,提臀迎接杨广的进入。
“啊……呀,陛下……轻……轻点……”单美仙娇声哼了两句,顷刻之后,纱帐之内,便响起了杨广那粗重的喘息声,与之相应和的,便是单美仙那蚀骨**地哀婉呻吟声……
便在杨广与单美仙在绣榻上颠鸾倒凤之时,数百里之外的偃师城墙上,寇仲身着明铠,正站在张镇周与杨公卿地身后,无视天空中飘下的如丝如絮的雨粉,朝南遥望洛水的方向。
杨公卿约莫四十许间,中等身材,线条柔和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细长的眼睛里,也总是蕴满笑意,但若是仔细地观察,当可瞧见那乍闪而逝的精光,令人不敢小觑。
杨公卿与寇仲会面后,两番倾谈,便由衷赞赏,丝毫不因对方的年龄和身份而生出轻视之意,他此时望了半天,突然回过头来,朝着寇仲说道:“寇校尉,你是如何看的?”
“禀将军,末将以为,洛水目标实大,李密的水军又太过弱小,无足为凭。他这番定然不会从洛水攻来,”寇仲从容地说道,“在末将看来,他的攻击,只怕还是从邙山而来。”
“邙山?”张镇周讶然道,他与杨公卿对视一眼,双双回首。凝望着北面的连绵群山。
“寇校尉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杨公卿见寇仲信心满满的模样,当即沉声凝目问道。
寇仲微笑着说道:“末将正要与杨帅分说。杨帅,你可记得末将曾经说起的翟娇?”
“可是那位瓦岗故主翟让之女翟娇?”杨公卿轻轻捋须,他心中微一思索,和声说道。
“正是!”寇仲笑着说道。“翟娇对李密恨之如骨,时时都想着与父报仇,因而听说我大隋此次出兵征伐李密后,便派人与末将联系,说道要与末将联手。将李密击败杀死。”
张镇周见杨公卿神色犹疑,心知他有所疑虑,当下连忙地解释道:“杨将军。此事已经报与陛下知晓,陛下亦已下旨,教我等不必顾忌,只是事关机密,我等切不可泄露出去。”
杨公卿适才释然,他朝寇仲轻声问道:“翟娇有什么消息?她手下有多少可用之人?”
“她手下约有二百三十名训练有素的子弟兵,个个都乃矫健好手,领头地宣永。更是武功高强,熟知兵法,关键时刻,他们绝对是一支奇兵,”寇仲从容地说道。“适才杨帅召唤末将前来之时,他们隐在李密方面的人。冒死传来了一个消息,说道城外洛水北岸的兵营里的,由邴元真率领的三万人马,尽是些老弱病残,想来是为了掩我们的耳目用的。”
杨公卿与张镇周地眉头微耸,霎时间,面色又是一沉,被李密这般欺骗,他们的心中深感恼火,前者沉吟了半晌,适才凝声问道:“他们的人可知道李密的主力藏在哪里?”
“这个还没消息,”寇仲摇了摇头,继而他抱拳施礼道,“两位将军,李密诡计多端,不发则已,一发则若雷霆万均,假如我们还是一味的以静御动,只怕到时难以抵挡啊。”
杨公卿对寇仲很有好感,当下他和声说道:“这倒也是!寇校尉可是有什么对策?”
寇仲微笑着说道:“一时之间,末将哪里想得出办法。只是,一静还不如一动,是以末将想请命出城,四处打探一番,李密大军行处,难抹踪迹,末将此去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杨公卿闻言,尚在沉吟之中,张镇周却已摇手阻止,他沉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此时城外到处是李密叛军,十分危险,寇校尉身份微妙,若是为敌所擒,陛下颜面何存?”
“副帅无须担心,”寇仲听到张镇周地理由,心中苦笑一声,但脸上却是从容地说道,“末将的身份,知者无多,兼之末将另有易容妙术,保管无人能识,更何况以末将的身手,再加上有麒麟卫特等侍卫跋锋寒、徐子陵的襄助,三人联手,末将哪里还不可去呢?”
杨公卿此前升帐传将之时,除了见到随军而来的骑都尉王玄恕,云骑尉陈长林之外,也见着了新授麒麟卫特等侍卫地跋锋寒、徐子陵,他也是精通武技之人,自然知晓这两人的武功,与寇仲不相上下,三人联手之下,只要不是陷入千军万马中,天下间更是大可去得。
旁边的张镇周虽然耿直,更是铁面之相,但却非脑袋僵化之人,他地心性,与杨公卿比将起来,却是恰恰相反,可说是灵活多变,在洛阳的时候,他已看出皇帝对寇仲看重无比,日后恐怕还有大用之时,因而哪里敢让寇仲涉险,当下他便要再行出声阻拦。
但张镇周还没说出口,杨公卿已经考虑清楚,他觉得寇仲说的甚是有理,当下便拦下张口欲言的张镇周,然后朝着寇仲颔首说道:“那么本帅便等着寇校尉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