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杨广在太监头子赵邝翼的提醒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丽妃温润柔嫩的香怀里爬了起来。
——靠,是谁首先想出早朝这个玩意的,老子鄙视你!
半吊子考古学家搜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但还是找不出那个变态家伙的谁,只能朝寝宫顶壁伸出中指,白了白眼,作了个手势。
服侍他穿上累赘的朝服的小薇看得一头雾水,但好学的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你刚才的手势是什么意思啊?”
杨广一愣,然后暴汗,干笑道:“哦,那是赞美白天的意思,嘿嘿,赞美白天的意思。”
小薇哦的一声,就不再作声,这令杨广大是抹了一把汗,心中连道,不能污染纯洁少女皎白如玉的心灵啊。
但是,数日之后,杨广晨起闲逛的时候,发现那些刚爬起来的太监宫女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朝天空伸出中指,白了白眼,作了那个熟悉无比的手势——神啊,宽恕我吧,我真的不是有意传播“邪恶文化”的啊。
当杨广欲待煞止这股提前到来的歪风的时候,它却已经以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的速度蔓延出去,并且,数年之后,当杨广威震大地的时候,它还通过商旅,散布到中原大地,最后,还随着悠悠的驼铃声,越过高山大海,迈入了天竺,跨过波斯,甚至到达了极西的拜占廷帝国!
由此,这个由伟大的天帝首创的赞美白天的特殊礼仪,就此被确立了下来。这也是杨广始料未及的了。
此皆后事,暂且不表。
却说额现微汗的杨广穿戴好九龙袍、朝天冕之后,在赵邝翼等一干内侍的引领下,由宇文伤和独孤雄一群侍从的护卫下,穿越重重殿堂,才赶到临江宫养生殿,在小贵子的一声尖锐的吆喝声中,登上大殿东首的高台,坐上御座,俯视着早已跪伏在地迎接的一地大臣。
“众位卿家平身!”杨广朗声说道。
拜伏在地的一众人高呼“谢恩”之后,次第的站起,分成文武两列,
依官品依次排在御座下面。
因为朝中武将大部率军驻扎在三越丘抵御李子通,所以现在大殿之内的武将人员稍稍少了些,只有孙向东、诸明、左孝友等寥寥三人叫得上号,宇文士及武名不著,加上被人认为是由于裙带关系才爬上现在的高位的,所以虽然众人奉承不断,但心底却看他不起。
虽然卜天志、陈老谋和一帮副将现在身居庙堂,但他们不仅出身低层寒门,而且名声不彰,资历尚浅,更兼他们的海鲸军团的实力弱小,所以也不大引人注目。
文臣之中,数得上名字的,有虞世基、裴蕴、郑善国、崔君肃等人,文臣之中,自然以他们为首。
令杨广欢喜的是,那个虞世基的弟弟虞世南,竟也附在文臣之列,站在崔君肃的下首,他原本是朝廷的秘书郎,江都事变之前,因病辞职,闲赋在家。
当日,虞世南闻得皇帝征召,一直不得皇帝重视的他本不想应召,但得家兄转达了皇帝的殷殷关切之念后,他稍稍感动,微微起了重新效忠的念头,后又听说了杨广这些时日来实行的一系列“仁政”,心下更是意动,便听从兄长的建议,再次入朝为官,辅佐皇帝,造福苍生。
虞世基他们前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后来正是得了他协助,重担才轻松了些。
对于这个有初唐四大书法家称号的昂烈之臣,杨广心中颇为重视,开声叫着他的字,亲切地说道:“伯施卿家,你身体好些了么?”
虞世南听到杨广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候自己,大是意外,心情大为激荡,连忙出列说道:“多谢陛下挂心。微臣已经好些了。”
杨广知晓是收买人心的机会,微笑道:“朕听你兄说道,你身子素来不好,如今内库中尚有上品人参少许,稍下朕便命人予你,以作滋养你身子之用。”
杨广这话一出口,大殿之内的人等看向虞世南的目光,已大是不同,俱知晓皇帝是很重视他的了,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虞世基自然是捻须微笑,大是欣慰,弟弟为人耿直,以前在朝廷的时候,不仅得罪了不少官员,连皇帝也对他的直言不讳大是恼怒,若非自己得皇帝信任,恐怕早造人陷害了。如今皇帝脾性大改,而且看样字对他的态度大是改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帝要重用他了。
看来,弟弟他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虞世基虽然热衷名利,但是长兄如父,对于这个弟弟,他也大是关心的,见弟弟终于得皇帝注目,他也是大为他高兴。
虞世南听到圣恩眷隆,更是感激得无以复加,拜伏在地,颤声说道:“谢陛下!臣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爱卿言重了。”杨广请虞世南回归队列,心下暗自得意,靠,老子的绝好劳动力名单又加人了,嘿嘿,历史书说这虞世南活了八十一岁,现在他才三十一二岁的样子,那么,就是说,还有半个世纪的悠长工作时间好剥削啊。
杨广又看向那些因为这一场戏而目现感动的群臣,微微一笑:“众位卿家,朕这些时日征讨李逆,幸好有各位卿家为朕分忧,江都才不至于朕心甚慰,过得几日,朕定当论功行赏。”
看着那些喜笑颜开的群臣,在二十一世纪看多了宫廷连续剧的杨广,深知上位者必须掌控下臣的情绪,于是变换脸色沉声说道:“今日朝会,朕有大事欲与众位卿家商议一下。”
那些文臣武将们一听,兴奋的心情登时一冷,齐齐看向皇帝。
犹豫了一下,身为文臣之首的虞世基走了出来,小心地说道:“不知陛下所说的是何事?伏请明言。”
“朕欲将在本朝的基础上,改革官制,”杨广慢慢地说道,“本朝南北合一,据有天下,兵锋所至,万民咸服,虽万里外域,亦有来降之臣,凛行开化之事,国力之雄,虽汉武不及也。不料,一夫起而天下乱,社稷崩溃,百姓遭殃,此实令人扼腕痛悔!朕追及缘由,盖因朕自身不检,行为有勃,细思之,与朝廷官制亦不无关系。”
听完了杨广的这一大通话,大殿中的诸人都现出古怪的表情。
大隋朝的小狗狗都知道,眼下天下大乱,上面坐着的皇帝是最大的罪魁祸首(因为它们吃的质量数量都比大业初年的差得多了),正是因为他的大兴征伐、穷兵黩武,才引起狼烟遍起,四野荒僻的,他自己承认是自己的错也罢了,但,但现在,他居然把一部分罪过撇到了基本没有关联的朝廷官制上?
虞世南到了江都后,尚是首次上朝,亲耳听到皇帝竟然敢于自承错误,大是感动,虽然也不大认同皇帝的最后一句话,但为臣者,君忧臣解乃是他的为官信条。
他立即出列说道:“陛下不必担忧,眼下天下虽然纷乱,但只要陛下克己勤政,将如今江都之仁义布于四海,有赏有罚,表彰节烈,使百姓得沐恩宠,将士用命,虽只一郡之地,但安定中原,横扫**,亦不难也,依微臣陋见,不过十年便可成事。”
剩下的那几个叫不出名字的臣子听到虞世南的话,虽道他说话太过直白,但最后的话还是好听的,他们现在终于发现错过了表忠心的最佳时机,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于是纷纷出列,华丽的辞藻不断地涌出,那个真的叫天花乱坠。
奇怪的是,那虞世基、裴蕴、郑善国、崔君肃四人和宇文士及却只站在队列里,默不作声,只微笑着看着这些人尽情表演。
其实他们是有点知晓现在皇帝不像以前那么喜欢听吹捧了,如果一味的只会拍马屁,讲不定会适得其反,令皇帝不乐,当他们捕捉到皇帝面上虽微笑不褪,但眼中却掠过一丝厌恶的时候,他们真是暗赞自己的英明判断。
宇文士及为人极为玲珑聪明,他早看出自己这个模样突然变得年轻的岳父皇帝的真实意图,也不加入那些纯粹是搅局的人的吹捧中,只静观其变。
那些人狂拍一阵后,见到旁边虞世基、裴蕴、郑善国、崔君肃、宇文士及以及气定神闲的两大统领,终于发觉气氛不大寻常,皇帝也是不动声色的样子,便悻悻地退了回去。
虞世基这才站了出来,他知晓皇帝前面的一番话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显然他对改革官制早有打算,恐怕现在都拟定官职任命书了,反正自己的一番作为,皇帝是知道的,高官后禄定然少不了。
想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如何说,恭声说道:“微臣早知眼下的乱局必定不会那么简单的,但苦苦思量,却不知晓缘故是什么,现在听陛下这么一解说,才知晓原来问题出在朝廷的官制上,顿有茅塞顿开之感,陛下实是英明!但不知陛下如何改革?”
ps:嘿嘿,今天多发一章,算不算小小的惊喜呀?不过,这章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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