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虽然小,但还记得自己名字有个婴字,几乎是立刻确定面前这个好看的哥哥,是在唤他的名字,“你,你是谁?”
他觉得……魏嬴的脸有几分熟悉。
“阿婴,我是你哥哥。”魏嬴将弟弟抱在怀里,心疼的要命。
怪不得怕狗,他还这么小,就要被狗追着咬,被咬到肯定很痛,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不怕?
魏嬴觉得他可能需要做个能防狗的玉佩,避免各种野狗、流浪狗或者灵犬靠近他弟弟。
“哥哥?”魏婴如今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可以说刚开始记事,他在外流浪久了,记忆都有些模糊,完全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哥哥。
但是魏嬴给他的感觉很亲近,想了想,魏婴对着魏嬴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哥哥,我饿了。”
魏嬴难过的神情僵住,吸了口气,见弟弟光着脚丫子,估摸着是刚才被狗追的时候,跑丢了。
“走吧,我背你去吃东西。”
魏婴很听话的爬上魏嬴的背,完全没想过这个自称他哥哥的人是不是骗子。
不过魏嬴怎么也不可能是骗子,他带着弟弟先买了几身衣服,然后带着他去客栈先把魏婴收拾干净,然后才带着魏婴下楼吃饭。
弟弟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饱饭了,看着满桌子的好饭好菜,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魏嬴生怕弟弟刚找回来就被一顿饭给噎死,不停的安抚弟弟,“不急不急,还有很多,没人跟你抢,慢慢吃。”
找到弟弟的第一天,弟弟没噎死,险些撑死。
魏嬴没辙,只得找到药铺,熬了一碗消食的药给弟弟服下。
魏婴倒是乖得很,让吃什么吃什么,完全不挑。
原本魏嬴是打算找到弟弟后,直接回山,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下山是偷跑出来的,还特意留了个分.身在山中,蒙骗师祖。
他这样带着阿婴回去,他偷偷下山的事岂不是立刻就被揭穿了?
但他根本不放心把阿婴交给江枫眠。
纵使江枫眠待阿婴犹如亲生,但毕竟江枫眠还有自己的亲生子女。
虞夫人昔年说过的话,犹言在耳,魏嬴不愿意送弟弟在云梦江氏受如此对待。
说句难听的,他爹娘伉俪情深,虞夫人这样介意倒显得他娘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并且还是插足旁人婚姻的第三者。
纵使他先江枫眠一步找到了弟弟,没有把弟弟送去云梦江氏,他也相信虞夫人对他们兄弟还是看不顺眼,这跟阿婴有没有待在云梦江氏无关,只因为他娘是藏色散人。
魏嬴思来想去,没有直接回山,也没有去云梦江氏,而是带着弟弟四处吃喝玩乐,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功夫,魏婴就对这个多出来的哥哥黏糊得不行,从不肯让魏嬴离开他的视线。
对此,魏嬴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嫌弃?
他当初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早些找到弟弟,反倒让弟弟心里,莲花坞才是他的家,江叔叔他们才是他的亲人,纵使他对弟弟再好,弟弟也在乎他,但在弟弟心里,还是江厌离更重要。
他倒不是因此对江厌离有什么成见,只是自己的亲弟弟,把别人家的姑娘当亲姐姐,甚至在意的程度超过了自己的亲哥哥,魏嬴心里怎么都有些难受的。
不过现在,魏嬴自信他一定会是弟弟心里最重要的人。
“阿婴,阿爹阿娘在云梦有位故交,我想带你回山中跟随师祖修行,但这位叔叔也一直在找你的下落,未免我带你回去之后他还继续找你,我们先去一趟云梦,见一见这位叔叔,如何?”
魏婴懵懂的点头,“好。”
见状,魏嬴笑着揉弟弟的头,“乖,先吃饭,回头我带你去云梦。”
吃过饭,魏嬴带着弟弟回客栈房间休息,睡前照常指点弟弟修炼之法,然后才让弟弟睡下,魏嬴自己则打坐修炼。
次日,魏嬴带着弟弟前往云梦江氏的仙府——莲花坞。
江枫眠没想到,不过一个月的时间,魏嬴就带回了不知所踪已久的魏婴。
果真是血脉兄弟之间有感应吗?
江枫眠原本想留魏嬴兄弟二人在莲花坞住下,却遭到魏嬴的拒绝。
“你们年纪尚小,你能带阿婴去哪儿?”
魏嬴笑着道,“我往日都是跟随师祖修炼,如今爹娘都没了,我是长兄,阿婴自当随我一同回山,师祖门下弟子大多是幼时便带在身边教养,多阿婴一个也不算多,江叔叔尽管放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江枫眠也不好强留,“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
虽然魏嬴坚持要带弟弟回山,但也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在江家多住了几天,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弟弟就跟江澄姐弟以及刚到云梦的薛洋混熟了。
魏婴完全不像是流落街头许久的流浪儿,到了云梦刚跟江澄和薛洋混熟,就像个孩子王一样带着两个小家伙偷鸡摸鱼摘莲蓬,闹得云梦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也亏得魏嬴脑洞大开给魏婴单独做了个可以防狗的护身玉佩,否则还没跟江澄混熟,只怕就因为狗跟江澄结仇了。
谁叫江澄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狗这种东西还一养就是三条,哪怕是小狗,魏婴也是怕得很。
亏得有玉佩,不然江叔叔强制要送走江澄的狗,还不得让喜欢狗的江澄恨极了他弟弟?
有时候魏嬴都不知如何说江叔叔这个人,处理孩子的事情,过于简单粗暴。
在江氏待了半个月,魏嬴便带着魏婴离开了莲花坞,江澄和薛洋倒是很舍不得魏婴这个会闹会玩的小伙伴,弄得魏嬴不得不保证有空就带弟弟来云梦玩儿。
魏嬴带着弟弟赶回山中,刚到山下就遇到了晓星尘。
晓星尘见魏嬴回来,便道,“师尊等你很久了。”
魏嬴:“……”很好,看样子他偷偷下山的事,根本没能瞒住师祖。
晓星尘好奇的看了眼魏婴,挠头道,“他是谁?怎么跟你长得这么像?”
“这是我同胞弟弟,魏婴,他跟你同年,往后也会住在山中,你们可以一同修炼。”魏嬴看着乖巧的晓星尘,心里忍不住想,闹腾的弟弟留在山里,会不会带坏晓星尘?
想到晓星尘会变成弟弟这幅样子,魏嬴的表情就有些开裂。
晓星尘还真不知道魏嬴有个同胞弟弟,不由对魏婴更加好奇。
不过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三个小少年一同上了山,见到了抱山散人。
抱山散人将魏嬴好一通训斥,但得知藏色身死,也很是难过,最终没有再责怪魏嬴,对魏婴也是和蔼可亲。
魏婴就这么在山中住了下来。
一如魏嬴所料,即便是在深山老林里,他这个弟弟也是从不安分,经常性的跑去打山鸡野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因为自己手艺不好,还非赖着哥哥来烤,谁叫魏嬴的手艺不错呢?
时间一长,晓星尘也被魏婴带的活泼好动起来。
不过魏婴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在山里呆了大半年,就想念莲花坞的热闹了,但在山里待了大半年,魏婴也已经知道抱山散人的规矩,下山不许再回山,也就魏嬴破了这个例子。
魏嬴见魏婴一日比一日不开心,便大着胆子,带魏婴偷偷下了山,这次……还拐跑了晓星尘。
一行三人在路上吃喝玩乐,花了几个月的功夫才到云梦江氏的仙府。
到了云梦,魏婴就像入了水的鱼,好不快活,带着兴奋的江澄和薛洋又开始鸡飞狗跳的祸害莲花坞周围的百姓们,晓星尘本来还跟着魏嬴,但被魏婴拉着一起去了一次后,也忍不住跟着魏婴到处闯祸。
魏嬴心情很是复杂,在深山老林里,他弟弟就像一条渴死的鱼,回到莲花坞……就像入水的鱼。
这落差也大得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带弟弟回山之前先来过云梦,以至于他弟弟对莲花坞的……莲蓬念念不忘。
这次,魏嬴带着两个小家伙在云梦住的稍微久一些,大概两个月,算算来的路上花的时间,他们离开山中已经有了半年,再不回去恐怕师祖要恼了。
江澄和薛洋很喜欢魏婴和晓星尘,怎么都拉着不让走,最后还是魏嬴挑了晚上他们睡熟的时候带着弟弟和晓星尘偷偷摸摸的离开莲花坞。
因为是半夜,魏嬴也怕没休息好会出事,便暂时在云梦境内的云平城暂歇一晚。
次日,魏嬴带着二人准备离开,不料路过一家青.楼时,遇到了个熟人。
蹙眉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魏嬴在随身洞府里取了件外衣披在狼狈的女子身上。
接着,便听到周围有人对他指指点点。
“小郎君小小年纪就会怜香惜玉了?可惜怜香惜玉也搞错了对象,这女人可不配……嗷!”
那人话没说完,就被魏嬴一脚踹了出去。
魏嬴冷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不会说话就闭嘴滚得远远的!”
魏婴还是第一次见他哥哥露出这种神情,上前一步,小声道,“哥哥,怎么了?”
“无事!”魏嬴揉了揉弟弟的头,而后看着狼狈的女人,“这位……夫人……”
“她不过是个妓子,小兄弟叫他夫人?”有人如此道。
魏嬴蹙眉,他实在是厌烦这种带着鄙夷的贬低之语,他看了那人一眼,道,“妓子?难道你们比妓子高贵?人心丑陋,纵使不是妓子,也不如妓子。”
魏嬴的话毫无疑问惹怒了这些清高的人,他们贬低这个女人,无非是就是想彰显自己比她们干净,但实际上,干净不干净,根本就不是身份来判定的。
魏嬴毫不犹豫将这群人暴打了一顿,不过因为这些人只是普通人,他倒也没下死手,顶多在床上多躺一两个月。
“阿婴,星尘,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而后魏嬴便进了这青.楼,逼着青.楼的老板低头给那女子赎身,而后带着他们先离开了云平城。
“多谢小公子相救。”孟诗第一次这么难堪,但对魏嬴的好意,她还是很感激的。
魏嬴难道要说,他给孟诗赎身,是因为他儿子吗?
默了默,魏嬴道,“你们打算去哪儿?”
“我……”孟诗搂着儿子孟瑶,咬了咬下唇,忽然跪在魏嬴面前,“求小公子收下我儿子,我愿意为奴为婢侍奉公子!”
魏嬴被这个展开给惊呆了,忙扶起孟诗,惊魂未定的道,“夫人何必行这种大礼?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他真怕因为这一跪,让孟瑶记恨他。
孟诗知道她的身份,金光善是不可能接她回金氏的,即便她生了个儿子,但她的阿瑶聪明,只是出身不好,若是给他机会,他一定能很优秀。
她虽然不知道魏嬴是什么身份,但看气度衣饰都不可能是寻常人,为了儿子,她就算给人为奴为婢都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