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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氏族与期许
    夜晚的勒森魃氏族庄园依旧和谢子木第一次见到它时一样,在行人渴望却不可及的目光中紧闭着铁艺大门,在灯火中洁白的外墙反射着迷醉的光芒,还是上次的那间书房,还是上次那被杯酒,但坐在椅子上的人却是完全不同心态。
    用狩魔人同样姿势蜷缩在高背靠椅中的谢子木,依旧在翻看着手中已经完结的献祭仪式,或者说是血腥屠杀的他莫名的出神了!
    对于撒巴特魔宴同盟党而言,所为的献祭仪式和屠杀一个特定的区域并没有什么区别,充其量只是数量上的多寡而已,撒巴特们一直坚信屠杀所带给上古血宿们的欢愉,仅次于对卡玛利拉秘隐同盟党的背弃者们发动千年圣战,但是毕竟早已是所谓的新时代,毕竟血族只是神怪故事中的生物而已,不是么?
    谢子木看过许多的地图,军用的,警用的民用的,亦或是悬挂在富豪家中用于炫耀的特制地图,但不知为何这张没有标注任何地理标示,仅仅只有一组坐标和标注着简单到可以被称之为简陋的标示的地图,为什么会让他如此的着迷。
    ‘巴尔哈’莫名的谢子木将这个表带着勇气与反抗的古语加注到了这个村庄上,或许这个村庄有着别的什么称呼,但在他的心中却只有这个词语配得上它,用桌面上钢笔郑重其事的在地图上代表着村庄的图案上写下这几个字之后,他才举起了面前散发着迷人酒香的金瑞酒。
    “咚!咚!”
    侍者的敲门声依旧和上次一样,特定的节奏,特定的轻重,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也不会让人期待,忽然谢子木想到了那个喜欢踹门的家伙,那个多次踹坏公寓大门的家伙“切!”轻啐一声后,他摇着头的将这个无关重要的人赶出了脑海!
    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如血似兰的香气涌入了寂静的书房,还是上次那个萝莉审核长,怀中依旧抱着厚厚一打的文件夹,将手中的文件夹扔到桌上之后,矮小的审核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对于她来说过高的高背靠椅,终于坐到椅子上的她来回摆动着穿着白色过膝长袜的双腿,好奇的看着面前毫无风度的痛饮着酒液的谢子木。
    “咚,咚!”
    这是一个原本属于中年男子的头颅被抛到桌面上的声音,这个满脸褶皱的头颅上并没有常见的怨毒,恐惧,仇恨,诸如此类的情绪,有的只是安详的微笑,混浊却静谧的双眼,就像被天使接引到了圣经所描述的天国,
    审核长宛如在欣赏着艺术品般仔细的端详着面前这个可以被称之为诡异的首级“高级狩魔人,被称之为海港之潮的亚伦·汤米?”被褶皱覆盖的脸上,审核长依稀还能辨识出生前的容貌,但在声音中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的不可置信。
    “海港之潮?他的链刃确实和海港中的浪潮一样”在审核长质疑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摸着脖颈的谢子木如此说道!
    窗外徐徐的晚风带着深秋特有的寒意,挤进了安静到可以被称之为死寂的书房,除了在风中哗哗作响的文件夹和壁炉中不时响起的木柴燃烧的声音,书房中再也没有任何一丝其他的声音。
    “一间卧室,一个责任,一个职位,这是氏族赋予你的权利和义务,氏族由三名议长和十三位议员组成议会暂代血宿的职责,指引氏族前进的方向,但议长们一般只有一名保持清醒,其余的则保持沉睡,每隔一千三百年轮换”
    “内部审核,族内事物,对外制裁,对外战争,分别由审核长,裁决长,统御长,制裁长,断罪长负责,我们将古洛区划分成了三十七个猎场由被称之为亲王的成员负责,你能承担什么责任,或者还是和楼下寄生虫一样挥霍着血宿的赐予,这都由你决定!”
    在审核长电子合成音般的声音中,谢子木不答反问:“我是来回复血族荣光的不是么?”
    “对外的死亡使者,对内的裁决使者,只有这两个职位,有着少量的空缺!你的选择呢?”直至海港之潮的头颅取代了书架上名贵摆件的位置后,翻了翻文件夹,支着下巴的审核长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灰色无框眼镜。
    凝视着审核长隐藏在灰色镜片后的蓝色瞳孔,谢子木忽然笑了:“死亡使者,这才是能发挥我的能力的职位不是么?审核长大人!”
    “一个星期以后,死亡竞技场才会开始,冠军才有资格加入死亡使者的行列!”啪的一声将文件夹合上的审核长,一边摇响了桌角的金色摇铃,一边注视着坦然的谢子木。
    “将他带到f区,安排一个卧室给他!”重新埋头在文件夹中的审核长指了指谢子木后,对拱手站在了门外的侍从说道。
    “不要试图做一些愚蠢的事情!”
    就在谢子木即将迈出大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审核长冰冷的声音,他回头望去只看见,紧握着钢笔的审核长依旧在文件夹上奋笔疾书,就像刚刚自己听到的只是自己的臆想。
    鼻梁上反射着冷光的灰色的镜片,掩盖了审核长所有的表情,唯一能看到的只有紧紧皱着的秀气的眉毛,和叼着笔帽的嘴唇,但穿透灰色镜片的目光却是如此的冰冷锐利,就好像能看穿一切似的。
    谢子木微微一顿然后笑了笑,踩着坚定的步伐迈出了书房,领路的侍从悄悄瞄了一眼正在专心工作的审核长后才在躬着腰跟在了谢子木的身后。
    “阴影中的恶意远比在身边的来的危险!”奋笔疾书的审核长好像在和谁解释着什么,但在书房中却只有她一人。
    与此同时,依靠在猪与哨子吧台前的郑毅机械的嚼着嘴中盐渍蚕豆,时不时的还呷一口连一滴劣质麦酒都没有了的特大号黑陶酒杯,早已失去了焦距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壁炉中摇曳着的橘色火焰。
    将手中黑陶酒杯捏的吱吱作响的马库斯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缩在壁炉旁的的李露晨所制止了,看着一脸疑惑的马库斯,女孩却也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躲藏在阴影中的丽贝卡,然后就将食指竖在嘴前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但期许的双眼却凝视着被黑暗所笼罩的酒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