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顾长欢态度和善，郝志等人心中放下了一些警惕，只见郝志弯腰拱手道：
    “前辈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就是，只要我等知道的，定然无所不言。”
    只是虽然如此说，他还是不免紧张。毕竟他不觉得自己能够为眼前这位修为深不可测的前辈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若是这位翻脸不认人，他们这些人估计是要提前见阎王了。
    而另一边，顾长欢摆摆手，道：
    “都坐下聊吧！
    本座闭关许久，如今出关才知晓此番天地大变，找你们来也只是想听听你们说一说我们人族一千五百年以来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以及这灭灵之地的势力分布，还有这三百年内，灭灵之地的情况。”
    听闻顾长欢说自己是闭关了一千多年才出关，众人心中都不免敬仰，能动辄闭关千年最少也是炼虚期修士，而他们挣扎如此多年，却也不过是区区金丹元婴修士罢了。
    不过眼下的场景，却也容不得他们多感慨什么，更何况这一行十三人都已经感染无生疫，时日无多，就算是能再进一步，也是无用。
    郝志等一行人呼啦啦的坐在顾长欢对面，郝志和蕊婆婆对视一眼，先开口道：
    “人族之事，蕊婆婆知晓的更多一些，不如蕊婆婆先说吧！
    若是有什么遗漏的，我等再补充。”
    蕊婆婆此前是大乘势力天一门的修士，进阶元婴之后外出游历，恰逢无生疫爆发，硬生生被圈禁在了灵灭之地，又在十八年前不幸感染无生疫，若论见识，蕊婆婆在这一行人中可排的上前三。
    听郝志如此说，蕊婆婆也没有推拒，只见她盘膝而坐，手里抱着金米，眼中流露出追忆之色，缓缓道：
    “一千多年前，老婆子我尚未出生，不过却听门中老人说起过，也曾看过不少典籍玉简，算是知晓一些秘闻。
    一千五百年前，那时候灵界还没有无生疫，人族也恢复了此前种族大战中消耗的元气，更是天才辈出；
    据说，当时有不少门派都主张开战，继续开疆拓土，将我们人族一举发展成灵界强族！”
    这些秘闻郝志等人都是不知道的，如今听蕊婆婆说起，竟也是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不过，人族如今依旧是中等族群，而一千五百年前，人族也没有与其他种族发生什么大战，只是边境之地的小摩擦不断罢了，显然，人族那些门派的计划并没有实施。
    “蕊婆婆，那最后为什么我们人族没有和邻族打起来啊？”
    一行人中，一个金丹初期的毛头小子冒冒失失的问。
    蕊婆婆不满的扫了他一眼，又悄悄的观察了一下顾长欢的表情，见顾长欢面无愠色后答道：
    “为什么没有打起来的原因我知道的并不是很多，但是从我看过的典籍和门派中长老之言中猜测，好像是因为准备开战之前，我们人族大乘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
    剩余的大乘修士担心开战之后人族陷入弱势甚至是战败，所以才没有开战。”
    听闻蕊婆婆所言涉及传说中的大乘修士，众人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就连顾长欢也是一挑眉。
    飞升的飞升，陨落的陨落。
    这陨落的应当是稹灵子，就是不知道这所说的飞升仙界的大乘，又是哪位了。
    不过，这个蕊婆婆只是个元婴修士，就能知道如此之多，想来她所在的门派不是什么无名小派。
    顾长欢如此想着，问道：
    “不知蕊婆婆师从何处？”
    听顾长欢发问，蕊婆婆一顿，拱手的同时心中亦有几分骄傲，
    “晚辈乃是天一门弟子。”
    顾长欢一笑，面上的惊讶不似做伪
    “原来是大乘门下，不知贵门中上明老祖可还好？
    我此前曾有幸遥遥见过上明老祖一面，只可惜我修为低微，不得上前拜见，心中甚为遗憾。”
    听闻顾长欢如此说，蕊婆婆有些恍然，随机道：
    “老祖道法通天，一切安好；
    其实别说是前辈，就算是我等天一门弟子，若非修炼到合体期，也甚少有机会拜见老祖。”
    作为距离羽化登仙只差一步的大乘修士是甚少管理门派事物的，也只会在一些至关重要的场合中才会露面。
    但是尽管如此，也抹不去其门下弟子心中的崇敬。
    顾长欢闻言微微一笑，之后并没有继续问有关上明老祖之事，而是抬手道：
    “请小友继续讲吧！”
    蕊婆婆点头而后继续道：
    “在那之后，我们人族就没有和异族发生什么大战，反倒是人族内部起了内讧，但还好只是几家合体势力斗了起来，并没有伤及根本。”
    这时，郝志补充道：
    “蕊婆婆说的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天兆周家还有天兆叶家和相邻的塔壑五光派等几家势力为了争夺一条八阶矿脉斗了起来；
    无辜被夹杂进去的炼虚势力都有七八家，就更别说其他势力了。”
    顾长欢点点头，心中一动，不知道他们说的这个天兆周家和羽阳界中洲周家是不是有什么关联，随即便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蕊婆婆和郝志等人断断续续说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才堪堪说完这一千五百年内，灵界人族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以及灵灭之地这三百年的情况。
    自从被灵灭之地被圈禁起来之后，里边的人族也好，其他种族也好，都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络，在圈禁和无生疫的双重压力之下，灵灭之地曾经爆发过大规模的战乱；
    一开始是人族联手攻打灵灭之地内的异族，后来人心浮躁，人族内部竟然也产生动乱，如此断断续续大小战役持续了五十多年，战死和因为无生疫而死的修士加起来竟然占了灵灭之地人族总体数量的三分之一还多，让原本还算热闹繁华的灵灭之地，变成了如今千万里都不见一城池的半荒之地。
    而那场持续了五十多年的战争结束之后，灵灭之地的修士们大都沉寂了下来，秩序也逐渐回归，但无论如何，只要头顶的穹顶不曾真正见到阳光，灵灭之地就无法重回三百二十年之前。
    等到他们说完之后，颇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顾长欢，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顾长欢竟然问了他们一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不知如今极夜城中的三位合体修士性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