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躺了一会儿,王小亚的脑子似乎才捋顺了,她的重点似乎不是要把店砸了,而是,刚刚她是遇到了灵异事件?
这么一想王小亚再也睡不着了,干脆亮着灯等天亮,灵异事件这东西,自己遇到了心里还是发毛。
赵吏拖着“王小亚”的长头发去了院子,没想到岳绮罗早就在院儿里了。
“这是等我呢?”赵吏把梳子头发一股脑的扔到了地上。
岳绮罗的小脚在秋千上晃啊晃,小脸微扬,“你有什么好看的?我在看星星。”
岳绮罗的话让赵吏嘴角抽了抽,“小姑娘家家的,说话一定这么不客气?”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打火机点着了头发。
头发和木梳烧的噼里啪啦,发出一阵恶臭,那是一种腐烂了的臭肉味。
臭味儿伴着火苗升起老高,赵吏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岳绮罗像是没闻到一般,依旧抬头看着天上高挂的星星。
“你说人死了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么?”岳绮罗像是一个真正的小姑娘一般,问了个幼稚的问题。
“你说你又不会死,在这儿伤什么春悲什么秋。”赵吏也坐到了秋千上,这儿是个上风口。
岳绮罗低下了头,突然很想找人聊聊。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我不爱他但我会保护他。可是,他死了。”
“人总会死的。”赵吏不以为然。
“没错,他死于自己做的愚蠢事,只不过他的元神是为了保护我才灰飞烟灭的。”
“我,没有做到我的承诺。”
“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承诺,可是全能做到的很少。我也曾经给过别人承诺,可那份承诺我注定做不到。”岳绮罗的话让赵吏想到了阿宝,那份许她下辈子的承诺,。
自从张显宗彻底死后,岳绮罗几乎是接着就被无心封在了鬼洞里,有些话几百年了也没说出口,她想,她似乎欠张显宗一句“对不起”。
岳绮罗是不屑于对一个普通人道歉的,只不过她答应的事情确实没有做到,张显宗最后的那个眼神让她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院子里的脏东西烧完,味道也渐渐散去。赵吏从秋千上站起来,忽然很想拍拍岳绮罗的头,可是手抬起来又放了下去,“行啦,那人会转世投胎的,说起来,我们这样儿的才是最惨的,只能看着别人由生到死。其实有生有死,未必不是好事。”
有生有死,才叫人生。
王小亚没有告诉夏冬青她遇到灵异事件的事。只是她那头发被岳绮罗齐齐剪下却是瞒不住夏冬青。
“这是新流行的发型么?”夏冬青觉得他有些搞不懂现在的潮流了。
王小亚对着镜子捋了捋头发,心想等它再长一些就去修剪一下。
这是个雷雨交加的夜晚,444号便利店里的吊灯一闪一闪,似乎快要断电一般,气氛莫名低沉压抑。
店里坐着两个避雨的人,一男一女。
女人穿了一件黄色衣服,脸色似乎很不好。男人正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冬青不理她,王小亚索性坐到那两人身边,这才听到那男人正在讲一个很蹩脚的鬼故事,
故事讲到最后,灯“啪”的一声灭了,整个便利店陷入一片黑暗。
王小亚配合地“啊”了一声,“啊”完后,她回头去看冬青,只见夏冬青正提着工具箱准备去修保险丝。
赵吏的车从便利店门口停下,岳绮罗和赵吏从车上下来进了便利店。
“正好,你们四个可以凑一桌打麻将了。”
赵吏说完转身就又匆匆出了便利店,开着车不知去了哪里,不知道他成天在忙什么。
自从昨天的事情后,王小亚就对岳绮罗有种莫名的崇拜,看岳绮罗来了店里就忍不住要和她说些什么。
岳绮罗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有些聒噪得紧。
四个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岳绮罗明显像是局外人,三个人在聊天,岳绮罗自顾自剪自己的小纸人。
“哟,美女还挺特立独行的。”李大仁说着拿出几张名片放到了各人手里,还说着,“我刚刚讲那故事啊,就是让大家要知道,我们啊,要珍惜生命。”
李大仁的话说完,店里一突然亮堂起来,夏冬青提着助理工具从仓库出来,顺便看了看桌子上的名片。
“业务员,李大仁,你是卖保险的啊?”
李大仁笑了笑,说,“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鄙人一定效犬马之劳。”
王小亚看着名片,实在是忍不住,“我跟你说,这活人啊,是看不到鬼的,因为……”
王小亚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后面柜台旁的夏冬青正举着一块“”的牌子对着她。
嘟了一会儿嘴,王小亚不再提什么见不见鬼之事,又去问对面的黄衣女子,“美女姐姐,你好香啊,你用什么香水?”
黄衣女子摇了摇头,“我从不用香水,有味道么?”
王小亚点了点头,“超香。”
李大仁也附和着说,“是啊,一进门就闻到了,简直是异香扑鼻。”
“哦对了,”黄衣女子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我老公喜欢玩儿香,所以家里总是香气扑鼻。”
王小亚问,“是不是沉香?”
“不是沉香。”黄衣女子摇了摇头,“我老公是研究名宿历史的,他特别爱好这些东西,以前我也爱,要说那些东西吧,难得是难得,贵重也是贵重,可现在想想,总觉得阴气太重,不吉利。”
说完黄衣女子打了个冷颤,忽然开口问,“你们说,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听到这个,王小亚显然很兴奋,“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在看到冬青在那个“”的牌子上加了两个重重的感叹号后,王小亚赶紧转了口风,“有没有的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黄衣女子又问,“你们谁见过鬼么?”
李大仁跃跃欲试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此时并没有人理他。
黄衣女子又继续说道,“我见过,一只女鬼,而且,那是我丈夫养的。”
外面的雨依旧是瓢泼之势,店里的灯光依旧是一闪一闪,整个气氛莫名诡异。
黄衣女子看了看岳绮罗,眼神意味不明,“小姐你穿的是民国初期的衣服?范儿特别正,是古董吧?”这话,她也对另一个“人”说过。
岳绮罗放下剪刀,把小纸人收了起来,“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
黄衣女子看着岳绮罗剪的纸人,只觉得一阵刺眼,她的故事里,也有这样的纸人,让她恐惧,让她害怕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