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陈昭情况不同,徐柔柔此时正悬浮在马车内部的半空中,周身被淡蓝色温和的灵力包围着,并没有受皮外伤。
她看到坐在软榻上的沈云卿也是惊得开了口:“沈长——”
沈云卿修长的双指在徐柔柔面前一划,徐柔柔就被禁了声,缓慢地被下放到右侧的软榻上,眨巴眨巴眼,看看沈云卿,看看还扑在沈云卿怀里分不清状况的陈昭。
沈云卿也低头看了眼陈昭。
陈昭这才后知后觉退到了左侧的软榻上,低垂着头,眼睛却忍不住瞟向身着蓝白相间外袍的沈云卿。
鼻尖还残留着未散尽的梨花香。
没过几瞬,车厢门再次打开开,一个黑影子被同等暴力地扔了进来。
这次没需要沈云卿控制,那黑影动作极快滚落在地,迅速站起,身上无伤,脸上只沾染了一点污秽。
是陈宵。
“......”
陈宵与车厢内的三人大眼瞪小眼。
“师尊?”
师尊怎么会在这里?
他还没问出第二句,沈云卿抬眼,他立马很知趣地闭了嘴,安静地同另外两人一起坐在了软榻上,坐得板板正正。
见三人都安静下来了,沈云卿才清了清嗓子,特意压低了声音:“嘘,我此次出宗门,你们切不要声张,不然......”
他轻轻地将身子倚在了身后的车厢上,话说一半,马车外已有人寻来。
“你把小云偷偷带走了?”
听起来车厢外是宗主陆离霄的声音。
“我怎么敢私藏沈哥!”
连忙否认的是沈渡峰主。
“那玄冥峰里怎么没有小云的气息了,他修为尚未恢复,身子骨又弱,是万万不能跟你们出宗门吃苦的!”
沈渡汗都下来了,趁着他擦汗的功夫,闻亦言恭敬回道:“沈师叔可能是去山下小城买新酒了,昨日还听说他那酒存量不够了。”
陆离霄再次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
下一秒,他的剑直接挑开了马车的帘子,车厢内三人与怒气冲冲的陆离霄八目相对。
哪里还有沈云卿的影子。
陆离霄紧锁着眉把三人看得清清楚楚,视线在他们身上掠过一遍又一遍。
最后放下了帘子,冲着沈渡道:“要是我发现你把小云带出赤霄云宗......”
“冤枉啊陆宗主,你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把沈哥带出去啊!他的身体状况我还不知道么,就算我噶了我都不忍心让沈哥受一点伤的!”
在陆离霄脚步走远了之后,众人的呼吸才恢复到了正常的频率。
而沈云卿也突然再现在三人眼中,无趣地把玩着手中不知何时摘得一截梨花枝,继续之前的话:“不然陆宗主就会把我继续关在赤霄云宗,不许我出去见见老朋友了。”
“所以,”他笑意盈盈的眸子抬起,看过在场每一个人,“还请诸位替我保密,沈某在此谢过。”
徐柔柔还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这位比自己三师姐还要勾人心魄的沈长老,一时只顾着红了脸,眼睛扑闪扑闪地盯紧了沈云卿的笑颜,脑子一片空白,嘴上不清不楚地回应:“啊,嗯......”
车内的安静气氛并没有维持太久,随着马车忽忽悠悠地开始前进,沈渡和闻亦言也钻进了车厢里。
“师尊,真的不用我看着点路么?”
闻亦言对于沈渡不知道从哪买回来的自动导航马,还是有点怀疑。
“放心好了,这马我试过,只要绑定个什么缺德地图,就绝对不会走错路!”
沈渡硬是从三人眼前挤到了闭目养神的沈云卿身边,随意地将沈云卿丢在桌上的梨花插进凭空变出来的花瓶中。
随后他拿起桌上新鲜的葡萄先是塞进了沈云卿手里两颗,又自己吞了一颗,嘴里满是汁水地同另外三人打招呼:“下午好啊,三位小友。”
由于陈昭陈宵坐在一侧,闻亦言只好保持着友好绅士的笑容,坐在了徐柔柔的身边。
沈渡开门见山:“我对你们仨都是略有耳闻,想必你们对我们应该也不陌生,既是如此,我们就省去自我介绍的环节,直接谈一谈此次委托的任务。”
一份烙印着赤霄云宗宗门图腾的羊皮纸卷浮现在他的手掌心中:“这次委托的所在地是东渡城,距赤霄云宗隔了三座山一条河,乘马车的话,明日下午便能到。”
陈昭震惊。
马车这么快么?
他没忍住挑起车厢窗子的窗帘看看,只一眼又飞速地转回了头,脸上难掩迷茫惊诧之色。
大脑飞速旋转着。
他看到了什么?
这马车的速度为什么比御剑还快?
这速度都能跟高铁有得一拼了......
这得什么品种的马啊......
“发起委托的是李府的老爷和他的夫人。”
羊皮纸卷被沈渡摊开在桌面上,一男一女两个中年华贵之人跃然出现在纸卷上。
两人姿态恭恭敬敬,眉目间都是担忧,开口道:“请仙师救救我儿!”
这两人的影像就像是提前录制好一般,将委托的前因徐徐念来。
李府在整个国土上虽算不上有名,但在东渡城却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家财万贯。
李府的老爷与其夫人老来得子,自然是宝贝的不得了,凡事是能宠着就绝不会亏待了这孩子。
据老两口交代,这孩子的性格在他们的溺爱下也就稍微的张扬跋扈了些。
原以为只要多加看管,再让他多读些圣贤书,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可问题就出在了让他读书的那几年。
老夫妻两人左一把鼻涕右一把泪,哭诉着当时就不该让他们的儿上京读书。
读过书回李府时他们的儿子还算正常,只是每日多了些文人雅客的习俗,喜欢去酒楼与一些读书时结交的好友吟诗作词。
这些一开始老夫妻俩也没当回事。
只是每隔几日都要从酒楼里把喝得醉醺醺的儿子接回来而已。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儿子只要一喝醉,口中就会一直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像是一个姑娘的名字。
那名字这对老夫妻似乎也没记住,迷迷糊糊地对视了好几眼,才终于想起般,道:“那姑娘,叫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