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蝶芳众人偶然跟着昊天蒙面出去看沈家的比斗，最后发现，这些年轻人根本不够入他们的眼的。
    甚至期间好几次昊天观察着蝶芳她们的神态，看看沈家之中有没有她们所中意之辈，结果一个个都是毫不关心的神态，但是对上自己的目光之后，瞬间神采奕奕，挂上了娇羞的神色。
    昊天看着她们看自己时候稚嫩的眼神，离开吧……
    也许五六年？亦或者两三年，甚至半年可能都没有，她只知道没多少时间了。
    自己陪伴她们的时间并不多，往后她们对自己的所有情感，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对自己的印象、相貌，也终有一日淡去。
    她会消失的……所有人终有一日会忘了她，甚至哪怕是饭后闲言之中偶然的回忆，也只是一阵叹息。
    人生都是这般，注定要被离别所伤害，最后带伤痕，慢慢地生活下去。
    小黑消失的那几日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所做之事甚至震动了寰宇上无数的强者。
    最后没有任何办法的她，再次沮丧的回到了昊天的身边。
    当昊天看到小黑那一副悲伤的样子，忍不住去用双手捧住她的脸。
    “别沮丧着个脸啊，多不好看，想开点就行了呗，悲欢离合，命中常数，此乃定理。”
    昊天很清楚，她的一生正如璀璨烟火一般。
    在小黑的世界内，虽然一直陪伴着自己，但是自己的一生，依旧是小黑中最短暂的一段时光。
    就好比，在汪洋内丢出一颗石子，虽然会荡起涟漪，但是依旧会恢复平静。
    每每想到这里，昊天的心就空虚了下来。
    是啊……终有一天她就要离开了，她现在只想做自己所想做之事。
    在蝶芳几人的依赖下，她已经不执着于未来了。
    因为，自己终将会消失，失去一切，后世的天道身，早于自己没有干系。
    昊天瞥了一眼互相打闹的蝶芳她们，如果早些没有之前打算的话，她恐怕依旧想要养几个亲传弟子，但是未必会像那时候替她们操劳。
    小黑最后忍不住抱住了正静静坐在那里昊天，开始挤压变形。
    那巨大的甚至刚好淹没昊天的脖颈。
    昊天感觉到一股无法呼吸的温暖，微微挣扎，抬起头来。
    看不见，只看到丝丝黑色的秀发遮挡住了小黑的表情。
    一滴、两滴……几滴泪水滴到了昊天的脸上……
    微微起身，伸手揽住小黑的腰肢，这一次，再坐下，让小黑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昊天像是哄宝宝一样，让小黑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声着抽噎。
    黑发与白发交错……
    “多大的龙了，怎么跟小女孩一样哭哭啼啼地，害不害臊啊。”
    小黑只感觉到温暖。
    万丈深渊中最后的温暖，大雪深林内最后的篝火一般。
    小黑此时心中满是对昊天的悲伤悲伤，浑然不知昊天已经开始像是哄小孩一样哄她。
    昊天看到哭着稀里糊涂的小黑，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那一条龙尾巴，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呢。
    就小小的，享受一下最后的真我吧……
    原本的小黑，她经历过太多离别，只可惜对着曾经那些旧友，她只感觉到心中的悲凉，因为她的寿元，注定着她要承受着许多磨损。
    生老病死，天道命定，无人更改，就连她自己都知道，再次见到昊天的时候，会很悲伤很悲伤。
    但是最终在看到昊天迷人的外表下，是一颗空虚、麻木、绝望、悲伤、残破的心，眼底终究忍不住地泛红。
    或许也是因为见证了昊天的一生，经历无数波折磨难的一生，最后落得一个如此绝望的结局，悲伤的情绪犹如炸药桶一般，勾引起往日无数岁月的所封存的记忆。
    这一天，虽然还没到晚上，但是昊天把小黑抱进了房间，并且布置了阵法。
    嗯，曾经一个怪癖再次附上她的心头。
    昊天有的特殊体质，天生自带体香，甚至在催动体质的时候，体香会带有着安眠催睡的功能。
    借此，曾经悄咪咪让不少人都直接安静的躺下，就连这次情绪崩坏的小黑也一样。
    但是看了看床上哭成泪人的小黑，听着她熟睡中念叨什么都是她的错，没有希望什么的……
    或许，此时的她们不是好兄弟了，是一对好姐妹。
    正在昊天想要离开的时候，小黑在熟睡中，再次低声糯糯地说着梦话。
    “不要……不要再只留下我一个……”
    昊天的脚步瞬间停顿下来……
    ……
    这一天晚上，昊天赶走了蝶芳她们，甚至连房门都没让她们进，因为她想好好陪一下小黑……
    夜晚中，小黑趴在她的身上，已经不再说梦话，也开始传来了有序的呼吸声。
    昊天的思绪再次飘向了远方。
    当她彻底失去真我的时候，她将会拥有改变整个世界万物所无数年来遵守的规则。
    浮生若……原本也是一条上古龙。
    本是两情相悦，因曾经的天道作祟，最终一方陷入轮回，一方陷入了无休止的等待与期待中。
    世间的寿命分布太不均匀了。
    人族，哪怕修炼到顶点也只有两三千年光阴，然而也只有极个别天资卓越者才能享受这两三千年光阴，其原因就是因为繁衍不难，几乎每个十年都有新生的一代。
    精灵族，像大祭司顶点之流也寿命也只是人族的一倍，但是繁衍能力越是几极低，每个精灵的诞生，几乎都是她们森林力量的凝结。
    而上古龙族……
    万载悠悠不见新生一辈，寿命更是恐怖到与天同寿，在寿命上简直就是个大漏洞。
    她想要改写这样的规则。
    寿命一世，万物应该都是相差不差的。
    繁衍能力强弱应该只与实力挂钩，寿命更是不应该因为特殊的种族而需要承受太多的磨损。
    天资强大的生物，晋升之路也理应该更难……
    黑夜中，昊天感受着小黑抱着她传递过来的温暖，一声淡淡的细语响起。
    “我会结束掉你的苦楚，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