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陈虎,阮亦儒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身材瘦小穿着寒酸却有着一双明亮而灵动双眼的少女,那么小的躯体,却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不仅让陈虎这个大个子以她马首是瞻,而且确实有着真本事。
若非她,他的爷爷阮籍如今可能也不在这个人世。
且,后来的她褪去了灰扑扑的粗布衣裳,身量长开之后,那明媚动人的模样,着实有些让人过目难忘。
忍不住心念一动阮亦儒已经开口:“把褚大夫和陈虎找来。”
有士兵领命而去,其他人也并不觉得这个指令里有什么异常,唯有阮亦儒能够感觉自己被锻炼得强健的心脏这会儿似乎有点不受控制的紧张。
不过就是一个关联人物,和她有所牵扯的同村人而已,竟然也能够让他这样勾动情绪,他还以为经历了这段时间已经有所长进,看来还是欠了许多火候。
单单一个或许可以从陈虎那里旁敲侧击得到云笑消息的可能,就让阮亦儒铜墙铁壁的心又火热了起来。
主帐外章文豪才刚寻来,见到陈虎和褚易时很是诧异:“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我听说元帅和将军们都来了,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你们犯事儿了?”
两人心内想着不是他们犯事儿,而是云笑很可能犯事儿了。
事情还没有依据之前,他们也不打算多增加章文豪一个人来担心,随答道:“我们怎么会犯事儿,就是好奇过来瞧瞧而已。”
就在这时,士兵领命出来一眼就瞧见了两人,直冲冲就过来道:“褚大夫,陈虎,元帅请你们进去。”
三人:“……”
章文豪一脸黑人问号脸:“不是说没犯事儿吗?那元帅找你们做什么,这么大阵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两个也很想知道啊。
褚易好歹有一点面子情偷偷的向传话的小兵打听情况:“能不能透点风?”
事情还没有下结论前,就算明摆着是乌龙,那也得元帅发话,否则事情的性质还是通敌卖国,小兵有几个胆子透漏,不仅如此,还默默的离靠近的褚易两步远,表示自己和褚易两人一点都不熟。
“快走吧,元帅和将军们都在等着呢。”小兵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当先就往主帐走。
三人面面相觑,陈虎道:“走吧。”
章文豪想跟上,可是被小兵拦了下来:“元帅没有传其他人,你不能进去,在外边等吧。”
他可是京城里响当当的人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忽视啊,就算是犯事儿,也该他上啊,心里莫名的觉得,输了输了。
然而,没办法,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虎和褚易进去,原地跳脚了一会儿,他转身打算去找云笑。
陈虎进了营帐之后第一眼就锁定了跪在正中的云笑,心里咯噔一下,走过去在她旁边跪下,用余光确认了一下她的情况,整体还好,就是脸颊有些红,嘴角有伤口。
这是被打了?
顿时一股戾气就冒了出来,哪个龟孙子的居然敢打云笑,她每天起早贪黑的给受伤的将士治疗,不给她升官奖赏已经很说不过去了,还打她?
欺人太甚了,就算是元帅也不行。
心中带着一股气的陈虎语气里也满含的情绪,生硬威猛的朗声道:“雁荡口营地陈虎报道。”
这气势,虽然还带着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可是武将们本来就喜欢这样的汉子,觉得硬气,反倒是让各个营地的将军们眼前一亮,一副很想挖墙脚的趋势。
这样的人做前锋将必定势如破竹旗开得胜。
虽然情景不对,可是肖烽还是从其他人的目光里体会到了手下给他挣了面子的暗爽,低调的压了压自己要翘起来的嘴脸,装的很含蓄不值一提,仿佛这样的兵手下一堆堆的,装逼装得满面红光。
其他人瞅一瞅陈虎再瞅一瞅云笑,心里很不平衡,看看别人,就连傻子都能有救人的天赋,搞到全营地都知晓的地步,而他们呢,手下只有普通人!!!
哦,可能还有奸细,就算不是奸细也是企图欺凌傻子的人渣,甚至是只会干蠢事牵连上司的傻叉。
越想咋心理越不是滋味呢?
跪着的六人觉得射来的目光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寒冷。
阮亦儒盯着陈虎看,确定他就是奉先县碰到的陈虎,便问道:“陈虎,这些人你可认得?”
陈虎扫了他们一眼,虽然不全认识,可是其中那两个对云笑冷嘲热讽的人,他想揍他们很久了,怎么会不认得。
数了一下人数,和他们先前查到的一样,陈虎来不及细想只如实回答:“属下和秦二狗相熟,那两个人我也照过面,只是没有接触,他们先前在褚大夫那儿治疗,对云笑出言不逊,是以留下了印象。”
“哦?褚大夫,可有此事?”阮亦儒目光一寒,温润的公子此时也颇具威势,如此竟令人觉得心生寒意,那六个人觉得势头不太对的样子。
褚易是站在云笑这边的,何况这本来就是事实,便一五一十的说了:“秦二狗虽是傻子,可或许就是因为如此,老天爷给了她在医学上的异常天赋,短短时间已经可以学会了外伤治疗的操作,经过她手上的将士就没有没恢复的。他们不过狗眼看人低,看不起秦二狗就出言不逊甚至拒绝接受秦二狗的治疗,这在当时很多人都亲眼目睹可以作证,绝无虚假。秦二狗本就不会和人争辩,默默的就换了其他人继续治疗。”
军营里不能求情,褚易知道这个道理,只能从旁给六个人摸黑,只求对云笑能起到帮助。
不得不说,帮助很大,随后又传了几个人,一一都证明了当时争端是这两个人无故针对云笑,而云笑压根就没有任何的回击。
事已至此,奸细什么的另说,至少这两个人在军营里惹是生非已经足够军法处置。
“压下去,每人三十军棍,战功全消,彻查底细。”阮亦儒下令。
六人面如土色的被拖了出去,随后就从外头传来了凄厉的叫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