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于这样自夸,而且还不动声色,这让向来牢骚不平的李敬斌都不淡定了,说:“那自然,以杨老师的眼光,一出手就是后人无法超越的好作品。”
“这还不是重点。他们拿到了相片,冲洗后加了备注,取名叫《落霞半醉扶西风》,把样板发给我看。我说名字取得不是很好,应该把‘扶’字改成‘抚’字,抚摸的抚。他们听了我的意见,都拍案叫绝。”
李敬斌这回不但不淡定,几乎有点拜服的成份了,说:“这个可谓是一字之师。扶跟抚是谐音,这么一改,意境跟之前相比,提高了几个等次。”
“可不是么?扶,表明我们已经老了;而改用抚字,证明我们还有玩下去的资本和能力。他们说现在玩摄影,年轻人具有天然优势,因为他们对数码理解和掌握比我们更胜一筹。我说扯淡,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什么时候过时了?我杨某人第一个就不服!”
“太对了!说得真好!说到新兴艺术,有些人说我们老大过时,玩不转了。杨老师这一波操作,绝对的打脸啪啪响,替我们争回了不少面子。现在有些年轻小伙子,说话做事锋芒太露了,缺少我们那个年代的沉稳谦虚。”
徐文泽似乎才发觉有年轻人在座,省悟到刚才的话太露骨,连忙降低了语气,对于永乐道:“这个小兄弟,我只是泛泛而谈,并不是针对你。你别往心里去。”
于永乐紧跟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你们几个年龄上是我的兄长,艺术上是我的师长,听你们的议论,长了不少见识呢。”
于永乐不知道这样的马屁,是否拍到了点上。同时心里奇怪,难道今天走错了剧场,怎么听到的话,给人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呢?
罗必强道:“这个是我的小兄弟于永乐,他现在是县里赵常务的专职司机。我跟他认识,也是机缘巧合。今天叫他过来,跟各位老哥认识,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还希望各位老哥不嫌打扰。”
“那当然,罗局长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但说到打扰,罗局长你这句话就见外了,是不是?哈哈---”
于永乐道:“我自己酒量有限,这个强哥是知道的,生怕喝多了在老哥们面前出丑。今天能够跟各位老师认识,是人生的荣幸。这一杯我敬各位兄长。”
于永乐入乡随俗,或者说是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所以他说的话也文邹邹,极尽地客套。
罗必强作介绍时,是按照顺时针的顺序的。
于永乐过后,是两个年纪三十多岁的人,好像是作协还是摄影协会的人。罗必强不作重点介绍,看得出他们今天存在的意义,与作陪相去无几。
“这个是采花协会的会长莫有错。论才华,阿错当然不能跟我左手边的这几位老师相比。可是论人生的成就,我们在座的人就和他差远了。别看他只是个四十出头的人,由他一手创办的采花协会,目前拥有员工数以亿计,真正的年轻有为,事业有成---”
“哎呀,强哥,赶快打住!你这吹牛b的功夫,我实在不服不行。”阿错笑嘻嘻地截断罗必强的介绍,道:“你们千万别听强哥胡扯,说我年轻有为,我实在惭愧。刚才强哥给我安了个采花协会的会长,这个我认了,因为我就是一个养蜂的。”
原来如此!所有听到的人都哄笑起来。
李敬斌仰看天花板,摇头晃脑地道:“此会彼会非常会,必强张口皆笑泪。我们的罗局长口才绝对一流,刚才的介绍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杨振皮道:“这叫名师出高徒,必强当年好像曾经拜在你门下当过学生的。”
罗必强呵呵笑道:“这个没有错,当年我是很想跟李老师学作诗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斌哥没有收我这个徒弟,大概是我个人的资质不够有关。这是目前还压在我心底的一个遗憾。”
李敬斌道:“我刚才说过,现在写诗写散文的穷得裤裆挂铃铛,连打劫的都不忍心下手。幸亏当年没有收你为徒,否则真的误你一生了。你应该跟徐会长学习书画,只要略有小成,就是吃饭的硬本钱,我还想在你吃香喝辣的时候能分一杯羹呢。”
罗必强道:“徐会长收徒的标准门槛太高,咱这种缺少艺术细胞的人,就不要自讨没趣了。”
徐文泽顽皮地说:“罗局长,今天酒没喝够,就开始拿我们这些老家伙开玩笑,这可有点不厚道呀,啊?”
“酒是要喝的,等我介绍完了,我敬你三杯酒。”罗必强说着,手搭在自己右手边的一个身材健硕的人的肩膀上,道:“这是我们招商局的副局长杨福林。我跟杨副工作上是排档,生活中是铁哥们。今天本来杨副是要跟县里的某个领导去应酬的,听我说要跟你们几个文艺界的老大哥一起吃饭,他特意找借口来参加这个饭局。我们杨副是个爽快人,酒量特别好,人送外号‘喝不倒’。好了,话不多说,大家可以互相交流了。”
杨福林端起杯子,道:“我早听说你们几位老师的大名,久仰也好,‘酒仰’也好,这一杯我敬在座的老师和兄弟们。能够坐在一起,既是一种缘份,更是我的心愿。先干为敬!”
罗必强介绍完了,所有人都站起来,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放下杯子,各人都坐下。杨福林轻抹嘴角的酒迹,道:“大家能够坐在一张桌子吃饭,都是自家兄弟,我的提议是就不要会长局长的叫了。强哥能说会道,这个不得不服。我自己不能说,但是会‘倒’,所以等会多敬几位老哥是真的。”
杨振皮首先响应提议,说:“本家兄弟,我先跟你喝一杯。阿强刚才说你酒量好,从面相上可以看得出来。你会‘倒’,但不会‘倒’,不愧是个酒精考验的人。”
杨福林道:“谁说我不会‘倒’?说笑话可以,你别听强哥吹嘘。强哥,你看你光凭一张嘴,就把我逼到火山口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