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怀疑你的诚意。哈哈,我回去考虑考虑,看能否从其他地方挪点资金过来。”
“别考虑了,稳赚不赔的生意,你去哪里找?难道你跟老太婆买棵白菜,也要讨价半天?我跟你说,该出手时就出手,等你考虑好了,别人都提回去炖汤喝了,骨头都不留给你。”刘朝阳稍微坐直了身子,可是脸上依旧挂着漫不经心的神情。
“那块地手续齐全吗?”
“肯定齐全,我都验证过了,是宅基地。要不然我打算买来干嘛,难道就是为了种几垅韭菜,每天晚上开车跑到那里拉一泡尿?”
刘朝阳欣赏自己说的俏皮话,哈哈笑着。
其余的人听到这话,也都七嘴八舌地说:“阳哥,你去拉尿记得邀上我。到时韭菜收割了,送两把给我就行。”
“算我一个。这叫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没钱没力放个屁。”
“你滚,你的屁有毒,把韭菜都熏死了以后我们吃个毛球……”
“闭嘴!我们在正经谈生意呢,你们几个别乱瞎起哄扰乱秩序。”刘朝阳眼光扫一圈,压住了刚才闹哄哄的一片声音。
“阿标,你们老板揽了那么多工程,不介绍几个工段给兄弟们挣口饭吃?”
“前几天老下雨,现在赶工期,老板也着急。你们谁有门路介绍几台挖掘机过来。”阿标说。顿了顿,接着道:“你完全可以买台挖掘机的,又不用自己去开,请个熟练一点的师傅,每个月只负责收钱。”
“谁知道你们老板工程做到什么时候?”
“你放一万个心好了。老板有的是人脉,这个工程做完了,还有下一个。你买台二手的,半新不旧的那种,只要出工正常,不用半年就回本了。”
“阳哥,我想起来了,我有个朋友转让机子。”大头一边说,一边拿手机翻出相片,递过去给刘朝阳过目,“我那时问过价,好像才四十多万。”
刘朝阳接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滑着,从不同角度进行认真审视:“这机子看上去还可以,四十多万也是个白菜价。”
“绝对划得来。他也是因为资金周转问题才急着出手的。”
谭志成突然意识到,他们这纯粹是在故意吹牛扯淡。刘朝阳今天是不打算还钱了,所以使出这招缓兵之计,以拖待变,消磨掉谭志成的耐心。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谭志成在心里骂了一句“岂有此理”,站起来道:“刘总,我看你们的生意一时半会也谈不完,能否借两分钟的时间,把我的账先结一结?”
“急什么?先来后到,这帮兄弟也等了我半天了,我总得对他们有个交待。”
“你们兄弟几个天天见面,稍后再聊也无关大碍吧?”
“兄弟,谅解一下。你刚才也听到了,我们谈的都是几十上百万的生意,你那点小数目就请委屈一下了。哈哈!”刘朝阳嬉皮笑脸地说。
这是什么逻辑!
举手不打笑面人,谭志成就算有天大的火气,也只能忍住,所以他只能坐下,私下咽冷气,冲淡了肚子里的熊熊怒火。
可是又等了近二十分钟,刘朝阳等人依然海阔天空,一点也没有停止闲谈的意思。
谭志成再次站起来了。
“朝阳兄,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不是过来喝茶的,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如果你想要考验我的耐心,我想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谭老板,你别误会,你也看到了,我确实忙。”刘朝阳看到谭志成铁青着脸,连忙陪笑道。
这笑容假得就像用浆糊粘在肉的表面,让人看了恶心。况且,此刻谭志成正怒火中烧,就算是蒙娜丽莎那样的笑容,或者是杨贵妃一样让人神魂颠倒的回眸一笑,自己也是断然不会心动了。
因此,他说:“老兄,我长这么大,还没像这样被人当猴子一样耍过。”
“谁耍你了?我?他们?没有呀?这样吧,明天我亲自把钱送到你门面,好不好?”
“昨天推今天,今天推明天。这句话我去年就听到现在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
“你还问我想选样?实话告诉你,今天拿不到钱,我是不会回去的。”
“老兄,别把话说得这么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时候把话说绝了对自己未必有好处。”刘朝阳看见谭志成似有摊牌的意思,在众多狐朋狗友们面前,面子总是要的,所以也有点不甘示弱了。
“你这是教我怎么做人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意思?我现在索性把话挑明了说。第一,今天你过来要钱,我一个子儿都没有。第二,你老婆谢宛琳是我当年苦苦追求过的,呃,情人,她死活不认,还啐了我一脸。我想我就是犯贱,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她的那张脸。你要钱可以,除非---”
刘朝阳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脸上露出狞笑的神色。
“除非怎样?”
“你知道我的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没必要说出来了吧?”
“刘朝阳。”谭志成这时候,头脑倒是被气得清醒了,镇定、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道:“你这分明是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又怎么样?我到处是朋友,满街是兄弟,你能把我怎么的?”
“这么说,你是仗着你们人多,吃定我了?”
“喂,老兄,你在这里叽叽歪歪,扫了我们的兴了!”大头首先坐不住,拍桌子道。
“这是我跟刘朝阳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嘴---”
大头手里拿的半杯茶水,“唆”的一声朝谭志成脸上直接泼了过来。
同时,他跳起来,抓住谭志成的衣襟,骂道:“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把你丢到外面去!”
谭志成道:“我数到三,你最好给老子松手。”
“我要是不松呢?”
“一、二、三!”
话音刚落,谭志成使出擒拿手,顺势将大头抓住自己胸襟的那只手握紧反转,同时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大头直接扑倒在前面的椅子上,带翻了一桌的茶具杯子,半天爬不起来。
刚才谭志成手下留情,只用了五成的功力。
要是他使尽全力,大头非撞到对面的墙不可,就算不至于**迸裂,也会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