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张堂轩也不是傻子,见鲁岐有此发现,当即拍板,再调遣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驱车前往古生物博物馆。
大约半个小时后,鲁岐一行人所乘坐的厢式警车即将抵达古生物博物馆。
一路无言,凝视窗外,愈是靠近,张堂轩的眉头愈是紧皱,直至此时,已经皱成了一朵菊花。
这是因为,随着临近博物馆,路边游荡的怪人竟然越来越多,从刚出发时的一只不得见,到了此刻的平均五六百米便会出现一只,虽然都扭着秧歌步,但无一例外,都目标明确地朝着博物馆方向进发。
饶是此处位置偏僻,人丁稀少,况且夜已将深,但如此高密度的怪人们沿街行走,极有可能会闹上明天的头条新闻。
但这也侧面说明,鲁岐的推测是正确的,高开济所创造的粽子们,目的就是古生物博物馆。
张堂轩当即掏出手机布防,要求手下队伍逐渐向博物馆方向靠拢,绝不放过一只粽子。
鲁岐心里也很纳闷,古生物博物馆里都是一些动物骨架或者化石,这些粽子去那里要做些什么?
学习历史知识,陶冶情操,升华灵魂吗?
鲁岐不信。
“吱”警车停在博物馆门口,全副武装的警员们下了车,站成整齐的队伍,等待张堂轩的命令。
博物馆的修葺工作已接近尾声,大面的工作已经完成,从外面看来,完全看不出有大火烧过的样子,但门前仍然拉着施工围栏,拦着铁丝网与绿色的安全网,将整个博物馆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在工地入口处留了一道大门,紧锁。
只不过,在一处安全网的右下角处,破了一个小窟窿,狗洞一般,被粽子们发现了,于是这个洞变成了他们进入博物馆的突破口,不时便有粽子从这里爬进去。
张堂轩见状,只留下四个警员贴身跟随自己,余下的警员全被安排在狗洞处布防,来一只抓一只。
就在鲁岐带着张堂轩以及四个警员来到工地大门前,正悄悄将黑气凝在掌心,打算表演一出“内功开锁”的时候,一辆白色的老式捷达停在众人面前,一个戴着眼镜,面容瘦削,身材高挑的男子走下车来,用一个哈欠赶走了脸上的倦容,小跑到张堂轩身前,
“领导您好,我是今晚的值班员,我叫齐同,馆长他去外地过年了,不能回来接待您,所以安排我来配合您”
齐同一边说,一边掏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门,推门邀请身后众人进去。
张堂轩并没有搭理他,带着警员径直走进去。
似乎是对于被张堂轩忽略早有了心里准备,所以齐同也没有生气,见张堂轩带着四个警员走进去,便准备将大门锁起,完全忽视站在门外的鲁岐。
鲁岐见状,心说本事再大,也赶不上一身正经衣裳啊,赶忙上前一步,扒住了即将关闭的大门。
齐同刚才便瞧见鲁岐了,但见他身着便装,还都是便宜货,便只当他是个路过看热闹的市民,此时见他上来扒自己的门,心头便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干嘛啊你,去去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一边说着,一边将一根烟叼在嘴里,从兜里掏出一个zippo打火机,熟练地在手中玩了个花活,这才将香烟点燃,深吸一口,再朝着鲁岐的方向吐出烟气。
“看什么看,限量版,贵着呢,土鳖。”
还没等鲁岐做出反应,走在最后的那名警员便已经发现了大门口处的争执,忙跑回来一把拉开齐同,
“你搞什么!这是我们请来的专家,是不是不想干了?告你妨碍公务啊!”
紧接着,警员便转身态度恭谦地对鲁岐说:“鲁先生,您赶紧进来帮忙抓人,别搭理他。”
鲁岐瞥了齐同一眼,随即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大门,只留下吃了瘪的齐同,一时间手足无措,愣了一下才锁好门,忿忿地跟在后面。
今晚是他值班不假,但在一个博物馆值班,晚上能有什么事,况且这个博物馆还正在施工当中,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正好他是本地人,索性便把正月里的值班全都揽了下来,让外地的同事们全都回家过年了,自己则加班费拿着,人却在宁市的家里快快乐乐地“云值班。”过了好一阵神仙日子。
今天,他本已经把狐朋狗友们请到家里,火锅、烧烤、啤酒都准备好,打算一如往常地潇洒一下,不料馆长一个电话,说有重要领导要去博物馆办事,需要他前去配合一下,尽管心中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开车赶到了这里。
齐同心里,是憋着气的,对于张堂轩跟警员,他不敢得罪,本想鲁岐身上撒撒气,不料吃了更大的瘪。
缀在一行人队尾,心里想着方才的事儿,又想起了远方的烤腰子和涮羊肉,齐同心里越来越生气,瞅着前方的鲁岐,是越看越不顺眼,心中,已将他蹂躏了个千千万万遍。
“知道我们来干什么的么?”一道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同一个激灵,齐同抬头,却见原本正走在前头的‘鲁先生’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边,与自己并行着。
尽管心里对鲁岐不爽,但从方才警员恭敬的态度,齐同便知道得罪眼前这个‘鲁先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于是便小声道:“干什么啊?”
语气甚是平静。
“他们是刑警队的,监狱里有个犯人越狱了,有人举报说可能躲在这家博物馆里。”
“哦。”齐同有些慌了,后悔自己刚才干嘛要跟进来,在门口守着,不好么?
“知道他犯了什么罪么?”
“什么罪啊?”
“强间,先间后杀那种。”
齐同心里舒了一口气,自己是个男的,还算安全。
“那个强间犯是个gay,受害者都是男的。”
齐同感觉这事儿有些新鲜。
“那个犯人下手的目标都是同一类人,瘦瘦高高,眉清目秀,干干净净的男人,最重要的,他们都戴眼镜,长得……都和你差不多。
我们在抓他的时候,把他堵在了巷子里,警员队伍里有个人跟你长得很像,那犯人见了他,跑都不跑了,疯了一样冲上来就要非礼他,结果,轻轻松松就被放倒,铐起来了。
据犯人事后交代啊,他童年时有过心理阴影,看到长成你这样的人就会失控,命都不要了,只想办事。”
轻描淡写地将瞎话编完,鲁岐便提速追赶张堂轩去了,
留下身后的齐同,两股战战,花蕊紧缩,只觉得,黑暗中,正有个五大三粗的络腮胡子,舔了舔嘴唇,贪婪地盯着自己。
脚步,不由得加快,向着大队伍靠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