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乐和郑红祁面面相觑。
处于村子和树林交界处的这一片房屋和村子里的其他房屋都有所不同,村子中的居民居住的房屋都是里面方方正正,外面是普通房屋的形状,这里的房屋像是一片木板房,从外面来看都是方方正正的。
这些屋子的门上都上着锁,像他们住的房子一样,都有窗子,但窗子被木板钉得严丝合缝,一点光都不透。
他们两个没有工具也没有“体术”的人束手无策。
郑红祁扯了扯锁,有些疑惑地问:“你也没有抽到过身体素质提升的那种秘籍之类的,也没有工具吗?”
“没有吧,”顾平乐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我会广播体操,算吗?”
“啊?”郑红祁看他不像是开玩笑,“那你雄鹰起飞飞进去?”
“这个可能不太行。”
顾平乐翻了翻,从兜里拿出瑞士军刀,一点一点地刮着木板,这儿的木板比他们屋的窗外木板要坚硬,经历的时间没有那么久,也没有那么松脆。
他划出一条小缝,往里面看,只能看到黑黝黝的一片,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才发现这窗户的内部被用黑布封得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不留。
“看到里面有什么了吗?”郑红祁凑上来,有些好奇。
顾平乐给她让了个地方,她也什么都没看到。
这间屋子如此封闭,大概是想要隐藏什么重要的信息,但还有什么方法能进去呢,撬锁吗?
顾平乐正在考虑着,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你们在干嘛呢?”
他俩条件反射地一挡,才发现身后的是王思同和于梦。
郑红祁缓了一口气,问:“你俩不是吸引注意力去了吗?”
“别提了,”王思同皱着眉,“这还没黑天呢,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家家户户的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走了一圈连毛都没看到,明明刚才买鸡蛋的时候还有人在干活。”
他们到达村庄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了,这么折腾了一会儿,太阳也渐渐西斜,火烧云连成一片,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我们想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但是窗户内侧被用黑布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顾平乐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听了他的话,王思同挑挑眉,“这还不简单,从正门进呗,反正现在也没人。”
“正门锁着的。”郑红祁提醒他。
王思同掏了掏兜,拿出了一个曲别针,他将曲别针打开,又折了几下,转身就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他学过开锁。”于梦解释道。
于梦的话一说完,配合着夕阳的光影,顾平乐觉得王思同这吊儿郎当的逆光背影都闪出了“能力者”的光芒。
他们仨跟着王思同走到大门前,郑红祁主动去望风盯梢,她担心这会被人发现。
“不过你们别抱有太多期望,我估计着他可能也不太会开锁。”于梦补充道。
“怎么呢?”
顾平乐看着王思同这专注的神情,觉得他看起来还是很靠谱的,特殊的手法,不断挑着锁孔。
于梦解释着:“你请过开锁师傅吗?他们一般开锁时都不让你看,得让你下楼,怕你学到这手艺,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开锁的吗?”
“不知道。”顾平乐老老实实回答。
“就是正常的防盗门,他把猫眼那摘下来,整个东西捅进去,直接在里面打开,根本没什么技巧。”
“哎呀,别拆我台,正忙着呢。”王思同手上没停,嘴巴也不闲着,“这锁就是很普通的老式锁,正常人费劲儿多捅会儿也能捅开。”
他正说着,手上的锁发出“咯哒”一声。
“你看,开了吧。”
王思同小心翼翼的把锁拿下来,轻轻地推开一条缝儿。
屋子里很黑,没有灯,夕阳落得很快,外面也没有多亮。
顾平乐走上前,打开手电筒,这间屋子的四周都用黑布蒙着,看起来非常压抑,并不是正常人能够居住下去的环境,空气中有股淡淡的纸灰味儿,还有股淡淡的臭味儿。
但是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地面上有薄薄的一层灰,不像是灰尘,而像是纸张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这层灰上有很多痕迹,像是曾有很多人在上面行走。
只不过这上面的脚印并不是完整的,而是只有前半个脚掌的脚印,像是这间屋子里,曾有很多人垫着脚行走一样。
“好诡异啊,这是干什么的?”王思同看了一眼,后退了几步,这地上的脚印密密麻麻,看得他有些不舒服。
顾平乐没有密集恐惧症,他还在继续看着,这些脚印乍一看毫无规律,但是在某一个地方,这些脚掌都是朝外的。
他用手电筒照向那个方向,那里的地面上,有几道较深的凹痕,这凹痕正好是正方形的形状。
“那里好像有个地下室。”
顾平乐说完看向身后这俩人,两个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有个地下室……嗯。”王思同看了看屋里,继续说:“其实吧,我这人有一些幽闭恐惧症,还有些密集恐惧症,这环境我实在是受不了啊……”
于梦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这话很像是借口,但其实是真的,这样吧,让他在上面把风,咱俩下去行不行?”
顾平乐考虑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回了一句:“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吧。”
他自觉自己并没有在这次剧情副本中出太多力,他的身份不像是这两位,和这村子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先前的社交活动中也没有做太多事。
再者,这个地方也是他提议搜寻的,他本人也带着好奇心,并且自认为自己的胆子不小(尤其是在听完故事、听完相声以后),所以由他来探索也是可以的。
顾平乐脱下了鞋,把鞋放到了门外,只穿着袜子,他担心这地上的纸灰有什么说法,只穿着袜子进去,出来的时候还能把袜子扔掉,但是鞋就不太好处理了。
他也垫着脚,这地上的鞋印多种多样,他这个平滑的脚印倒也不算是太奇怪,只是垫着脚保持平衡有点难。
看着地上毫无规律的脚印,他在脑子里自动联想着留下脚印的人,这人挤着人,站在这么一个漆黑封闭的小屋子里,这群人又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忧愁的、冷漠的或是面无表情。
被紧张的情绪支配时,人总会自己吓唬自己。
地下室的小扇门就在他眼前,凹进地里的把手上落满了纸灰,没有一丝被碰过的痕迹。
这群人却并不是被上面的人放出来的,而是自己从下面出来的,为什么地下室会有这么多垫着脚的人……
顾平乐深呼了一口气。
这门很紧,他把住把手,用力地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