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的距离,咫尺天涯的感觉,我追着你不放,只是为了这一世的一生。――《一生》。
年轻的护士围成一圈,小声讨论着她们刚才看到的病人,夸张着语气和神情,好似见了大人物一般,一切只因这个‘大人物’是院长丁建国亲自去门口接的。
楚煜静静地站在过道上听着,半撑墙壁上的扶手,目光不自觉地看向地面。清洁工正擦拭着地面上的血迹,那小小的一点红很快就不见了,抬头时看到一个护士正疑惑地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这个医院里,所有的护士都觉得她很神秘,三十岁的年纪了,有爱慕者追求过,但她总是冷冷地回绝了。以至于这么多年来有这样一种说法,楚医生是隐婚了。
护士困惑她奇怪的眼神,但也只是问道:“楚医生,你怎么还没走?”
“现在就走了。”
在这个城市里,她所处的环境使得她经常遇见韩墨煜,可每一次遇到总会是一样的心境,她知道他厌恶她,而她自己也识相地躲离得远远的,就像刚刚。
医院里永远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从很久前就习惯了这个味道,甚至还谈得上喜欢。从办公室换了衣服出来,手中拎着一个礼物袋。低头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物时,她的眼底隐隐含着笑意,这一刻的她和刚才的她判若两人。
站在电梯前等了一会儿后门开了,正要迈开步子往里面去的时候她怔住了,耳边嗡嗡作响听不见其他,她要躲避的还是没有避得开,这会儿,还是见面了。
韩墨煜是那种很优秀的男人,斯文儒雅,可同时他也是戴着面具的男人,面具下的他冷漠无情。楚煜见识过他的全部,在她被病患家属围闹而他作为家属的代理律师袖手旁观时,她就知道了他是这样无情的一个男人,爱记仇。
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年轻人,楚煜并不认识。那人打破了这份沉寂,幽默道:“小姐,要进来吗?还是,你想等下一批?”
她低着头,侧着身子小步走到电梯的一角去,没有任何肢体的触碰,成功地站在了最里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头时看见前面站着的男人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这让她的胸口一窒,喉咙像被堵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如今的他们,生分到连看一眼都觉得不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楚煜觉得可能是失血的缘故。
韩墨煜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哼后便转过头去了,她紧抿着唇,无视他的行为。他见了她似乎一直是这样的,他们无话可说,又或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在她想要弄清他眼底的情绪时他又会变得如平常般冷漠,有他的地方,她总会不安。
电梯里只有三人,明明不算拥挤的空间她却觉得狭小了,低垂着眼帘看着自己的鞋尖,她听见他和身旁的人小声的交谈着,像是在交代着什么,两人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电梯到了底层,韩墨煜站在门边没什么动作,季哲偷觑了他一眼,敛了心中的好奇识相地先出去了,“我去取车。”
在季哲出去后他又往中间站了站,以自己的身躯挡在了电梯门口,一切看来都是无心而为之,可是楚煜不高兴地皱着眉,为他挡了她的道,伸手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韩墨煜突然转过身子,将她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遍,扯动唇角冷笑道:“楚煜,不想见到我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作为医生,你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
她在诊疗室门口,透过敞开的门缝看到里面的人后转身离开了。
“你多想了。”
“是吗。”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包装得漂亮的礼物袋上,随之而来的是沉默。
楚煜等着他让开,但并未开口催他,韩墨煜轻瞥了她一眼后便出去了,周遭散发出莫名地怒意了。她像没事儿人般出了电梯,刻意放缓了步子,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出了医院的大门,在老地方等到司机后,她匆匆跳上了车,“走吧。”
“是。”
……
季哲取了车过来,坐在车内朝隐匿在柱子后的男人喊道:“快上来,我带你去追美女。”
韩墨煜没有理会他的话,走下台阶绕到车子的另一边去,季哲已经麻利地开了车门,笑得谄媚,“病人最大,我愿意为您效劳。”
他坐上车抬起自己的胳膊看了会儿,“告诉宋廷辉,他的案子我接了。”
季哲有些讶异地看向他,微微皱眉,道:“他的官司不好打,不利证据都是指向他的。”
“你只要告诉他一声就好了,明天我在办公室等他。”
c市的商界都知道,楚家和宋家是世交,关系极好。
“知道了。”季哲耸了耸肩,随手开了音乐。
“换了。”
“干嘛换啊?你不是挺喜欢的吗?”
韩墨煜没有和他浪费口舌,索性去关了,季哲低嗷一声,然后乖乖开车,他聪明地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就得服从,不得作任何反抗,否则后果将会很严重。
……
韩墨煜是c市律师界的新宠儿,沉着、睿智、有谋略,尽管他的律师费高得离谱,可还是有人愿意花钱请他代理案子,单他一个□□之子的身份,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
官司赢了的那一天,楚煜休假在家,曲着双腿坐在地毯上看新闻。在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她很快地切换了频道,她旁边一直低着头拼图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抬头看了电视一眼又低下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