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连摇头:“大少爷,俺这里的钱是太爷让买酒的,不能给你啊。”
“买酒?买多少酒要八百块?”
朱棠走出账房,一把拽住管家:“赶紧拿过来,我有急用!”
“不行啊大少爷……”管家连连告饶。
但是,他衣兜里的钞票还是被掏走。
朱棠拿了钱,也不理管家,转身便往外走。
“大少爷!大少爷……”
管家欲哭无泪,跟了几步,忽又转身往内院跑去。
来到太爷内院门口,也不敢近前,只颤着声音叫道:“太爷!太爷!大少爷把买酒的钱抢走了。”
此时朱太爷正躺在床上歇息,任由九姨太给他擦洗身体,一听管家那公鸭嗓子叫个不停,不由皱起眉头:
“去瞧瞧!朱胜又再叫什么魂!”
九姨太哎了一声,将自己衣领子扣好,开门走出屋子。
不一会儿,九姨太又转回,轻声道:“太爷,朱胜说大少爷抢走了他买酒的钱,还说,那鸿运酒楼的延寿酿涨价了,要一千块一瓶呢。”
朱太爷坐起身,也顾不得去计较八百一千,一拍床沿,气得胡子直颤:“孽障!去!把他给俺绑回来!”
九姨太为难道:“太爷,大少爷已经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朱太爷闻言,气得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九姨太连忙端起床头痰盂,让他吐痰。
“孽障啊!朱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败家的东西!”
老头气喘吁吁地下了床,对九姨太说:“去将老大媳妇叫到前厅!俺倒是要问问!她还管不管那孽子了!慈母必败儿慈母必败儿啊!”
“是,俺这就去。”
再说朱棠,坐上一辆人力三轮车,来到一处居民院落。
付了五角钱,让车夫离开。
左右看了看没有可疑之人,便上前敲门。
“谁啊?”里面有人问。
“我是表弟,来看看表哥。”朱棠道。
门被打开,一名梳着妇人头的年轻女子露出半边脸,轻声道:“进来吧。”
朱棠挤进门内。
到了屋里,只见一名穿长衫的中年男人迎过来:“子书啊,资金搞定了?”
“没……还差一点。”
朱棠掏出一卷钞票递过去:“只拿到八百,你们先用着吧,等我以后再想办法。”
中年男人接过钞票,数了下,回身放进里屋,随即又出来。
“子书,真是谢谢你了。”男子由衷道:“有了这些钱,又能做不少冬衣了。”
朱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这也没多少,我会再想法子。”
男子在朱棠对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低声道:“你在清水镇发展的怎么样?”
朱棠:“在一个村子发展了两户,都是穷苦人,俩家愿意加入,帮咱们开展工作。”
男子端起茶喝一口:“嗯,很好了。”
又问:“你不是在野狼岭教书的么?那里有不少人家吧,发展的怎么样?”
“他们似乎不太好沟通。”朱棠叹口气:“我回去再动员一下。里头还有好几个人会做缝纫机呢,可以动员他们替咱们做冬衣棉鞋。”
“嗯不错。”
男子放下杯子:“据说野狼岭曾经是个土匪窝?”
“是的。”朱棠道:“里头建设的非常不错,也很隐蔽,要是能把他们的头头说动,以后可以作为根据点。”
男子微笑道:“那就看你的了。”
朱棠点头,忽又说:“我还听说,那个队长在县城开了个商店,叫什么来着……哦,就是最近才开张的鸿运商店!”
“哦?”
男子沉吟:“鸿运我知道,那商店就开在百货公司旁边,生意做的不错。”
他每日经过那里,总看见门口停满三轮车,人流如织,也不知是去鸿运酒楼的,还是进商店卖东西的。
“有机会,我去会会那个队长。”朱棠道。
男子:“你小心些,据说鸿运酒楼是治安队大队长开的,别暴露了。”
“不会。”
朱棠自满满道:“整个凤县,就没有人不认识我的,他们能拿我怎样?”
“也是。”男子笑了笑。
十一月中旬。
天气格外寒冷。
天空沙沙下起雪粒子。
半天功夫,地面就落了一层白像一颗颗盐粒子从天上倾倒下来。
昙生正在仓库查看存货,就听有队员过来叫道:“三队长!您快去前面看看吧,有人在咱们商店门前闹呢。”
丢下手中的蔬菜,昙生跟队员到了前面。
只见二三十号人正在冲砸商店柜台,几名队员和店员根本没法阻拦。
“去叫治安队没有?”昙生问。
队员:“还没……”
昙生:“赶紧去!”
又对另一名队员道:“去楼上将队员们都叫下来!”
今日崔名柱和林骏家里有事都没在鸿运,忽然发生这种事,看样子,是预谋好的了。
队员赶紧去叫人。
昙生见晚玉她们要去阻止那些暴徒,连忙制止:“晚玉姐,你们几个女人都退后。”
本就惊慌失措的晚玉,带着几名女店员避到酒楼的楼梯口。
昙生冷冷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暴徒,只见他们正抡起木棍和石块,猛砸玻璃柜台,玻璃渣四下飞溅。
柜台里的货物洒了一地。
他们一脸贪婪地捡起东西就往自己口袋里或怀里揣,那模样,当真丑恶之极。
待他们怀里揣满了,便挑衅地朝昙生这边吐吐沫,抱起大包东西准备走。
还有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裤子朝拿不走的食品小便,边抖动身体做出下流动作,边哈哈大笑。
其中有人高声叫嚷着:“这些有钱人都是喝咱们的血啊,你们不要客气,都来抢啊!”
昙生被气得捏紧拳头,强忍着没拿出冲锋枪。
吩咐从楼上下来的十来个队员:“不要让他们跑了!”
十几名队员们手拿棍棒飞快跑过去,将那些试图逃跑的人撩翻在地。
昙生也瞬间冲去,连揪住好几个钻进人群的人,一脚踩碎这几个最恶心的人脚跟,将他们抛在商店的碎玻璃上。
这招是跟无心学的,也是当下最狠的招式。
残了脚,这些人这辈子怕是彻底废了。
没一会儿,三十多人一个没跑掉,不是被卸了手臂,就是残了脚,要么被队员们敲晕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终还是没敢过来,只远远观望。
队员们拿来绳索,将这些人全部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