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不器决定往这条女土蝠的岔路走去看看。
    并不像矿工们采硫磺矿的路上都放了油灯，嬴不器他们选择的这条岔路是一个幽深的山洞，没有光，只能靠手中的火把照明。
    还没进到多深，便能感到一股不寻常的寒意，阴风瑟瑟，仿佛比外面一下子冷了十度有余。
    嬴不器时刻观察矿洞周围的墙壁，感觉颜色越来越浅，几乎愈发趋于白色。
    “我的直觉感觉这条路应该是对的。”嬴不器小声说道。
    “好的。不过我们一定要小心一点，这里太黑了，如果女土蝠真的袭击，我们很难反应。”翼归辰道。
    尽管已经进阶到了筑基期，但翼归辰仍然在稳固境界的地步，听说女土蝠具备炼气期的修心水平，但自己毕竟没有真正见过，还是谨慎小心为上。
    话音刚落，黑暗之中，就传来细琐的翅膀翻飞的“噗嗤”声音，开始只是一两声，但很快地就有五六声，甚至密密麻麻，声音越来越大，巨大的震动声呼啸而来，震得耳膜都能感到头痛。
    谁说女土蝠仅仅只有一两支来着？这真的是不负责任的猜测，简直是被坑了！
    在视线之中，矿洞里密密麻麻地飘出许多双翅膀的阴影，然后这些阴影又停在矿洞的上壁或左右两侧，放眼望去，少说也有上百只。
    翼归辰的神识探查出去，虽然并非所有的女土蝠都有灵气，但也有五分之一的身形比其他蝙蝠来得硕大，身上也有明显的真元力的波动。
    翼归辰刚想先下手为强，却突然被铁皮人奥尔托伦斯拉住。
    奥尔托伦斯严肃地说道：“先等等，他们未必是敌人。”
    “他们怎么不是敌人！”眼看着密密麻麻的女土蝠，翼归辰虽然不怕，但也没有半分亲近之感。甚至这种蝙蝠异兽看上去黑影幢幢，直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上去头皮发麻。
    翼归辰虽不至于发麻，但多少也有几分厌恶恶心。
    “奥尔托伦斯说的没错，并非所有的非人生物都是敌人。”嬴不器这时候也插过话来。
    他能感到，这些女土蝠虽然成群地飞出，但却没有主动攻击己方。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嬴不器的话音刚落，只见黑暗之中出现一只巨大的银灰色的蝙蝠，和所有其他的蝙蝠都不一样，他的飞行速度很慢，尤其是翅膀震动的速度，简直就像正常飞行的蝙蝠的慢动作。
    但奇特的是，尽管翅膀的振动频率如此之低，他也仍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其他蝙蝠在他飞行的时候一动不动，仿佛展示着对他的尊敬。
    翼归辰瞳孔一紧。已经有元神感知的他，不再像炼气期时对于境界高低毫无感知能力。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这是一只有筑基期的女土蝠！
    “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有人类来打扰我们了，不知今天你们是误入此处，还是另外有什么目的呢？”一个雄性的尖锐嗓子传来，声音有很高的的频率，让人听起来耳朵压力很大。
    这是一只懂得人类语言的女土蝠！
    “听说筑基期以上的异兽都有了语言能力。”铁皮人奥尔托伦斯小声地对翼归辰和嬴不器说道，“让我来应付。”
    说完，铁皮人奥尔托伦斯走上前去，礼貌地说：“您好，我们是昆珏山的领主，这次来此，是想寻找白硫磺作为一种药材。”
    “你是……化形的金石铁皮人？领主不再是人类了？”对面的银灰女土蝠看到铁皮人奥尔托伦斯有些惊讶，“看样子人类是越来越开明了。”
    “是的，从四十年前开始，铁皮人就有了自己管理的一片领地，尽管只是这二十八个领地之中仅有的一个。
    但正如您所说，人类越来越开明了，人类愿意和其他生灵共同相处，所以也请相信我们，我们并无恶意。”铁皮人说道。
    银灰色的女土蝠停在了山崖的上山壁上，倒吊着。
    他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这里的确有白硫磺。但据我了解，白硫磺并没有什么太特别的。我们聚居在此，主要是喜欢这里的潮湿、阴暗和味道。白硫磺对你们有用处？”
    “是的，白硫磺可以用来制作重要的药物。如果可以，还希望您可以腾出一片地方让我们可以开采。”嬴不器说道。
    他并不太相信女土蝠所说“白硫磺没有太特别的”的说法。
    倒并不是说女土蝠在骗自己，但知识的差异可能使得女土蝠对这种矿类资源不一定有正确的认知。不，其实不光是女土蝠，很多人类也不一定有正确的认知。
    走到此处，嬴不器其实已经可以闻到一股臭鸡蛋的味道。这种臭味明显和土黄色的硫磺矿的臭味还是不太一样。
    依据嬴不器穿越前的经验，这种味道反映出这里的白硫磺很可能含有更多的硫化氢。或者，也可能是沾染上了女土蝠的灵气后，产生的变异味道。
    对面的女土蝠群突然传来一片嗡嗡地声音，却不再有人声传来。
    看样子，应该对面的女土蝠正在以自己的语言讨论领主们提出的这一奇怪的要求。
    过了不长的时间，对面那只筑基期的银灰色女土蝠说道：
    “年轻的领主，我们讨论好了，白硫磺并不算什么特别的东西。对我们来说我们只是喜欢它的味道，但并不珍藏他们。我们没有理由独占白硫磺……”
    “……只不过，毕竟我们常年生活在这里，也不想被人类频繁的接触打扰。所以，我们希望有一个互相的帮助。希望你可以答应，拿你们人类的话来说，这叫做互惠互利。”
    “什么帮助？”翼归辰问道。
    他是硫磺地的领主，涉及到这类帮忙的事情，恐怕必然涉及一些人力调动甚至利益，只有他才可以最终拍板。
    女土蝠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喜欢黑暗，喜欢白硫磺的香味，所以我们喜欢一直居住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随着我们一直居住，我们也会产生一些脏东西……”
    “……嗯，你们应该可以叫做排泄物，我们不喜欢那些东西。”
    “我们可以开辟出来一块区域，你们人类可以定期开采一些白硫磺。但顺便，也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们打扫一下卫生，清理一下我们的排泄物。这样的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听到这个要求，翼归辰有些无语，他稍微有些犹豫。这个条件不过分，但可能确实有些恶心。
    女土蝠的话说的很委婉，但直白一点，就是在开采白硫磺的同时，也需要帮助这些蝙蝠清理他们的粪便！
    在翼归辰还在犹豫的时候，嬴不器突然走过来，凑在他耳朵边上，有些急切地说：“答应它，答应它，这是个好机会啊！”
    嗯？翼归辰有些奇怪，为何嬴不器会有这么积极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