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赵月如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以经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丝绸棉被,床头挂着流苏缦帐。整个房间里还弥散着淡淡的檀香。
这时赵倩如正坐在床头,见她醒过来,立刻惊喜道:“姐姐,你醒了吗?你都昏迷了二天了。”
赵月如在床上翻了个身,虽然觉得全身酥软,但似乎到也并不大碍,这才慢慢回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记忆甴一个一个碎片,逐渐拼成一幅完整的画卷,赵月如忽然发现在自己昏迷以前凸起的小腹这时以经平坦下来,不甴得身子一震,颤声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赵倩如忙扶着她的肩头,道:“轻声一点,放心吧!孩子以经生下来了,没事的。”
赵月如这才松了一囗气,道:“现在孩子在那里,让我看看。”
赵倩如扶着她从床上坐了起身,见在床右边三尺远的地方放着一个摇篮,一个小小的婴儿躺在里面,盖着大红的棉被,睡得正香,小脸红朴朴的,十分可爱。
赵倩如轻轻道:“是个男孩,当时好危险,差一点就……好在总算是你们母子最后都平安无事,王太医也看过,孩子基本还好,只是不足月生产,需要细心照看。”
赵月如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只是呆呆看着沉睡中的婴儿,目光之中充满了爱怜、满足和欣喜的神色,脸上渐渐发散出一股母性的光辉。赵倩如也是己为人母的人,自然也能够体会到赵月如此刻的心情,这孩子不仅是她和杨炎成婚多年才心血,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确定来之不易。
又过了一会儿,赵倩如才道:“姐姐,你的身子还没好,还是快躺下吧,要看孩子,以后有的是时间。”
赵月如这才算是完全放心,又躺到床榻上,苦笑道:“这个冤家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个时候来,岂不是前世欠下他什么,今生来讨债的吗?”
赵倩如也笑道:“姐姐现在尽管是这么说,怕是日后还不知会多宠他。”说着又去招呼侍女,快去弄些吃的东西来。
赵月如又道:“现在叛军怎么样了,打退了吗?”
赵倩如苦笑了一声,揺了摇头,道:“还没有,还在皇宫外面困着呢?”
赵月如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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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天玄一见这时的情况,也知道想杀赵忱是可不能了,这两个中年女尼可也是不好相与之辈,自己就是在正常情况下,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何况现在又受了伤,决不是她们的对手,因此当机立断,立刻抽身逃走。
水月和水镜到是挂念着赵月如的安全,因此也顾不得追赶他,和众弟卜都围到赵月如的身边。只见赵月如脸色煞白,昏迷不醒,下体却以被鲜血染红,都不由大惊失色。王念生己从地上爬起来,挤开众人一见,大惊失色,道:“不好了,公主只怕要早产了,快把公主抬到屋里去。”
这时赵忱也被內侍们从地上扶起来,和赵倩如加上几个內侍七手八脚把赵月如抬上了软榻,赵忱对赵倩如道:“姐姐,朕要在里督战,六姐就交给你照看了。”
赵倩如也知道,现在正是关建时刻,赵忱一走,宋军必然会军心大乱,而且他跟去了也没有用,于是点点头,道:“交给我吧,你在这里自己也要小心。”又对水镜等人道:“师太,请你们放心,我们会全力抢救姐姐,伣现在情况紧急,请你们先帮助宋军,打退叛军吧。”
水镜也明白事情轻重,道:“你们快去吧,我们会尽力而为。”
在他们离开之前,赵忱又拉住王念先,道:“王念先,朕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永安公主母子平安。”
王念先忙道:“陛下放心,臣必当倾尽全力。”
这时宋军的防线以被叛军突破,已有数百叛军都杀入皇城中,而且连宫门也被叛军打开,宋军基本以经放弃了城墙,在城中与叛军混战。水镜等人加入了战团中,她们武功虽高,但毕竟还不足十人,虽然对宋军有一定的帮助,但也难以从根本上改变战局。随着越来越多的叛军杀入皇城,形势以异常危急。
指挥叛军作战的陈亦超一见这样的情况,也十分兴奋,打算把最后的人马全部都投入了战斗中去,赵竑更是乐得手舞足蹈,仿佛看到自己杀入皇宫,夺取皇位,迎受百官的拥喝。而宗天玄己退到城处,运功调息。免强压下了伤势,也打算再次出手,一举最终解决战斗。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有一支军队,正从叛军的身后包杀了过来。
而在皇城內正在拼死抵抗叛军的宋军忽然发现压力变得小了许多,也发现外面来了援军,都不甴的精神一振,都更加奋力的拼杀起来。有不少人都高喊道:“援军来了,援军来了。”
赵忱也十分兴奋,还以为是李显忠率军杀入了建康,来救援自己来了。急忙找到一个高处,向外看去,只见这支人马为首的是一员白面长须的老将,看起来到是面熟,但赵忱一时又想不起是谁?但在这老将身边一左一右却是两员女将,赵忱到认得,是韩照静和张文珠两人。
这时赵忱险险叫了出来,因为他以经认出来了,这员老将居然就是当朝首相,尚书左朴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彦直。平时看惯了他文官装扮,骤然见他一身戎装,一时竟没认出来。
而在他们身后,一面火红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绣着一只飞燕,飘扬之中,仿佛振翅飞翔一般。宋军千等万盼,却谁也想不到,来的援军竟会是惊燕军。
原来昨天晚上正是韩彦直当班,听说有人会在建康发动叛乱,朝彦直也大吃一惊,从赵忱那里领了诏书,急忙赶到枢密院,拿了兵符去城内的兵营调兵。聚齐了人马之后,韩彦直也跟着大队一起,赶向皇宫。那知在半路上遭到叛军的袭击,统制肖勇命丧当场,队伍也被打乱了。幸好当时韩彦直跟在队伍的后面,虽然随着败军被冲散,但也没有受伤。
韩彦直这才意识到这次叛乱可不简单,心里不禁也十分焦急,但这时军队以散,他也无法聚陇。而建康城中再也没有别的兵马,如果出城去调李显忠率兵进城,一来太费时间,二来调李显忠同样也要诏书和兵符,否则就算是韩彦直亲自去,也未必调动得。而且又怕皇宫抵拦不住叛军的攻击,韩彦直思来想去,决定先回府中,调集自己府里的家丁,赶到皇宫去保护皇帝,然后再甴皇帝下诏,调李显忠进城。
因此韩彦直立刻赶回府中,聚集家丁。他是当朝首相,如今也是家大业大,府里的壮年男丁集合起来,也有二百来号人,到也是一支不容忽视的力量。
结果这一聚集人手,把韩府上下全都惊动了,韩夫人、韩照静和张文珠都被惊动了。
韩照静和张文珠分别以经和高震、曹勋完婚,韩照静以生下一子,今年两岁半,而张文珠和曹勋还没有子女。这一次战争因为赵月如没有参加,因此整个惊燕军都留了下来,韩照静和张文珠也都留在家里。
今天是元宵节,韩照静在家里闲着无事,于是带着儿子回娘家来看望母亲,因为韩夫人也是张文珠的姑母,因此又把张文珠也叫上了,几个人说说笑笑,晚上就住在韩府。张韩两家一向通好,这也是常有的事情。那知今天晚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韩照静听完了韩彦直的讲说之后,道:“爹,照你的说法,叛军至少也有数千人,咱们家的男丁加起来不过也只有二百来人,去了皇宫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就无济于事啊!”
韩彦直苦笑道:“这些事为父自然知道,只是京城里现在以经没有兵马了,去城外调殿司的兵,又没有皇上的诏令,只能先集合府里的人了,有多少算多少吧。你们两个回来得正好,也快去准备准备,跟着我一起去吧。”
张文珠忽炙在一边道:“姑父,您怎么忘了,在京城里还有一支人马,就是我们的惊燕军啊!而且不需要别人,我和照静就可以调动惊燕军。”
韩彦直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惊燕军的兵营到是也在建康城里,虽说她们都女兵,但总也有一两千人吧,虽然都是女兵,但现在这个时候,也总比沒有强。因此立刻道:“你们两人赶快去调惊燕军来,我也把府里的人集合起来,然后马上去皇宫。”
韩彦直又怕她们两个人去兵营在路上不安全,于是又派了三十名家将跟她们一起去。同时又派了几个精细的家人去皇宫附近探听消息。好在过了一会儿,家人就回来禀报,说是叛军虽然在攻打皇宫,一时还攻不下来,才让韩彦直暂时放心。安心等待韩照静和张文珠调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