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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确实颇为艰难。”何衡回忆起来也是苦笑连连。
    “第一次护送物品就如此风险,不敢想以后,还不如追随庄先生做一个看门的护院。”黄熙也心有余悸。
    “所以到底怎么了,你们是运送什么,被幽国人劫杀。”庄询好奇说。
    “一块如卧榻大小的首山玉,但是商队的管事怕人知道,引得他人觊觎,所以雇的人少,想要伪装过去,没想到还是被人知道了,遭遇劫杀,好在有险地退守,对方人数虽多,有地利之固,坚持了六七日,等到了官军的援助。”何衡大致的描述这个事情的发展。
    “这件事里最奇怪的就是这些人都是幽国人,而且不只是求财还要害命。”何衡说出自己察觉到的蹊跷点。
    “怎么说,怎么知道对方是幽国人?”庄询疑惑,按理说这都要做伪装呀。
    “抓到俘虏逼供,可惜俘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隔着一个郡来劫杀我们,不留活口。”何衡微微沉吟说。
    “不想这些了,人平安就好。”庄询也觉得有什么阴谋,但是他也没有头绪。
    “对呀,人平安就好,劫后余生,算是赚了几两薄银。”何衡露出轻松的神情说。
    “有一说一白管事人是尖酸了些,但是给赏银还是蛮大方的,能给这么多赏钱。”罗岳成眉开眼笑。
    “不给这赏钱兄弟们不把他撕了,一开始瞒着大家说运送的是普通玉石,大家商量着弃物逃走才说是贵重的货物。”黄熙对这个白管事很有怨言。
    “我看你就是被他骂了心情不舒服。”罗岳成揭黄熙的底说。
    “他对你不尖酸,那是因为你憨,他让做什么你都去做,他让你给他舔屁股你是不也要去。”
    “黄耗子,你……”
    “阿罗,白管事的话确实不能全听。”何衡这次倒是明显的站在黄熙这一边。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必要的时候不用听他的。”好人能做出瞒着众人运这么大块的首山玉?
    “我知道了。”罗岳成闷闷的答应下来。
    “好了,你们也辛苦了,不要聊些不开心的事情,纠结这些没必要,我下厨,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庄询圆圆场,起身说。
    “郎君,妾去吧,妾不用左手碰水就好,你和几位朋友聊。”坐在庄询一旁笑而不语的司琴宓主动说。
    “你小心。”庄询本来是想拒绝的,看看这几个朋友,他要维护一下司琴宓的风评。
    有女主人了再让男主人做饭,这就不是说明女主人持家的能力不行吗?
    等到司琴宓走后,罗岳成才小声问:“小询哥,你是不是受什么胁迫了。”
    “又或者她帮你举的孝廉?”黄熙也一旁附和。
    “先生,衡也不是很明白。”何衡抚摸着桌子,如果不是之前嫂夫人美这种话知道庄询审美正常,他都要怀疑庄询是不是思想有问题了。
    “我和兰芝天作良缘,你们不用问了,怎么可能有威胁,举荐的话倒是重复了吧?一位富家夫人为我的举荐的,因为我为司琴家女收殓的义举。”庄询对这几人算是信任,但是没必要的信息也就不透露了。
    “娘子她很有才华,我非常喜欢她,我觉得娶妻娶贤,你们不要这幅表情。”庄询说这句话问心无愧,毕竟他是在司琴宓伪装容貌的情况下答应作为夫妇的。
    “昙妹儿也不差是吧,诗书也读,女工也懂,重要是长得也好看。”罗岳成语气有点冲,可能在他意识里,庄询已经预定和何昙一起了。
    “阿罗,闭嘴。”何衡瞪了一眼罗岳成,罗岳成蔫了。
    “昙妹儿和我真的没关系,何二哥的心思我明白,但是也要看两人的想法,第一是昙妹儿真的太小了,才刚刚十四,第二是昙妹儿说过未来的夫婿希望像何二哥一样顶天立地。第三,我不喜欢携恩图报,何二哥有几分是报恩的想法,何二哥清楚。”庄询看看自己的身板再看看何衡的身板,那是典型不符合何昙的意向的。
    “先生不必如此,我明白先生的意思,小女身份哪里配得上先生,小女能来给先生家做个丫鬟就已经是她的福气了。”何衡苦笑,这门亲事他盼了好久,可惜现在就这样无疾而终了。
    “何二哥可别说这种话了,再说我要生气了,昙妹儿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一定能寻觅到一个好夫婿。”
    何昙她的样子要是娶回家,庄询觉得可太罪恶了,这个世界女性发育慢,何昙也就是个初中生,还是初一那种,他又没有幼态的审美。
    “她懂什么,算了,不说了,聊了聊在成国的见识吧,成国的寺庙道观是真的多,而且特别喜欢论道,见不顺眼了两个人就当街辩论,行人停下听他们引经据典……”
    何衡放过这个事情,后面气氛也融洽起来,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很有意思,饭桌上,再聊聊虞国因为灵关失守造成的难民情况。
    几人吃完饭,告辞了,回商队去处理事情。
    仅仅留下司琴宓和庄询在收拾餐盘。
    “我来吧。”庄询制止了司琴宓说,结痂的疤,新皮还没长出来。
    “郎君,妾这容貌,害你丢人了。”司琴宓停下,她知道庄询的倔强。
    至少这个小伤口完全愈合前,庄询就是会那么大包大揽。
    “没有,我觉得很好,别人都看不到我家娘子多漂亮,只有我知道,哈哈。”庄询哈哈笑起来。
    “你呀。”司琴宓被庄询的活跃带离了愧疚的情绪。
    “等我有能力将你的身份公布了,我一定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老婆漂亮,让他们羡慕死。”庄询承诺说。
    “好了,你要让妾羞死不成。”司琴宓抬起碗碟去了厨房。
    “都说我洗了。”
    “知道,只是把碗送回厨房。”
    “娘子,等等。”庄询从庭院将刚刚买下的海棠花折下,轻轻戴在司琴宓浓密的青丝中。
    “不负春盟,红朝翠暮。”
    第36章 地沟事
    皇宫深处的宫殿,简单的装饰,阳光照出美玉无瑕。
    虞王的枯老的眼睛盯着洁白无瑕的玉石,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周卿,这样就够了吗?”虞王的声音略有沙哑。
    “如此一块巨大的首山玉,在雍州也是很少见的。”白面山羊胡须的道士颔首说。
    “只要有这块玉滋养陛下的魂魄,陛下在玉上生长百年便可成妖。”山羊须道士肯定的说。
    “百年吗?成妖。”虞王呢喃着,眼中只有这块无瑕的美玉,似乎已经想到了未来的境况。
    首山之玉,产于极西的雍州,有着凝神静气的作用,是贵族们佩戴的珍贵玉石,算是一种神异的物品。
    “陛下,真的决定好了吗?一旦化妖,再想获得人身可就千难万难了。”山羊胡道士规劝说,他帮虞王制造化妖仪式,可他也不是那种什么都藏着掖着故意害人的修士,倒不如说能登堂入室的道士,都是修过心的,不会故意害人。
    害人的邪修大多数都是上不得台面的,除非王朝的气运衰微到了极点,国内又无真仙家坐镇,才会给他们作恶的机会。
    “朕的心意已决,周卿不必多言,为朕筹备好化妖仪式就好。”虞王固执的说。
    听了地狱诸多刑罚,他早就被吓破胆,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化妖躲避刑罚,虽然化妖本就一种惩罚。
    举一个例子,他本来宣判坐牢是100年,他自己建了一个监狱了在里面坐牢五十年,到地府只要坐还剩的五十年就行了,在自己的监狱戴罪立功,还能继续减少在地府坐牢的时间。
    “希望陛下能承受苦修的寂寞,以妖修道,本就是逆天,陛下攻于国政,才会功德无量。”山羊胡道士提醒说,放着好好的人道功德不去赚,去成妖,妖活的时间是长,可是那都是无效寿命,和神仙的逍遥物外是完全不同的。
    妖就和邪修一样,躲官身躲人道,这样的结果就是成妖后成仙只能苦修,至少要修出人身才能去人类社会赚功德,但修出人身何其困难,属于看天赋,快则百年,慢则几千上万年油耗灯枯也不能化为人身,能侥幸步入人类社会也会面临各种限制,赚人道的功德都是事倍功半。
    不去人道赚功德,那可真是苦修一辈子,一朝寿尽无,这种更惨的在于,由于成妖了,你就没有再在秩序的食物链了,你成剥削者了,而不是受罚,除非只吞吐日月精华,否则吃什么都负有原罪,不做好事,下辈子还是不能当人,只能投畜生道。
    “周卿,如果能治理好国政,朕也不想走这条路,可是太难了,朕开了一个坏头,再想弥补已经千难万难,大虞已经积重难返,哪怕有挽天良才也难救,算了,你们修行人是不会明白的,朕现在已经不愁债多了,倒是可怜老天师了。”虞王枯瘦的面颊流出一丝不甘和无奈。
    “化妖仪式已经筹备好,就等汇聚国朝之运,剔除陛下身上的龙气,为陛下化妖了。”山羊胡道士见虞王固执也不再多言。
    毕竟好言难劝想死的鬼,虞王他甘愿自甘堕落,放着王道的济世安民不做,追求这种偏门左道,成功还好,不成功下了地府,根本免不了处罚。
    “甚好,你安排吧。”虞王腐朽的目光有了丝许欣喜。
    “遵命。”山羊须道士拱手领命。
    “周卿,害你折寿了,这宫中之宝你可随意取用。”虞王双手背在身后,心情大好。
    “多谢陛下。”山羊须道士跪谢说。
    虞王缓步踏出宫殿,阳光有些刺目,他走快两步进入轿子。
    光明正大似乎已经和他绝缘。
    来到书房,一位锦衣中年男子已经在等候他了。
    “皇上,万岁。”行了叩拜礼。
    “起来吧,最近尹都有什么新鲜事,施粥救济有人中饱私囊吗?”虞王坐到龙椅上,感觉沉重的身体得到片刻的放松。
    “有,户部左侍郎韩央,司曹韦逸俊……”锦衣男说出一大串官职人名。
    “名单放这,明天就砍了他们的脑袋。”虞王往后挪了挪,靠在背椅上,随口一说明天便是血雨腥风。
    “还有事吗?”虞王摸着龙椅的花纹问。
    “幽国奸细活动,微臣查到一批,发现他们意图破坏万寿宴。”不敢看虞王的脸色,锦衣男子是知道虞王到底有多重视万寿宴的。
    “查,狠狠的查,查出一个,吊死一个,你们督查卫要保证万寿宴万无一失。”虞王的眼睛带着凶光,怒火要将人吞噬。
    “是!”锦衣男立即跪下诚惶诚恐的领命说。
    “说说那些大族的动向。”过了好几分钟,虞王的怒火稍微平息,开始问其他问题。
    “钱家和振国公府有走动,杨家最近在开仓放粮……”锦衣男把知道的情况一一道出。
    “朕知道了,成国郦将军病情好些了吗?”虞王安静的听完,没有什么表情。
    “不知道,既不知道他是否离开,也不知道他是否康复。”锦衣男心虚的说。
    “那挺好,我们都不知道,那幽国也应该不知道。”
    好在虞王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虞王没有追究这个问题。
    “前线怎么样了?”转移话题。
    “听闻圣上派出禁军,成叠关的将士们都大受鼓舞,誓死要与关隘共存亡。”锦衣男可不敢说是被幽国的残暴吓到了。
    最新传来的消息,司琴盛京带出去的禁军已经被坑杀了。
    这种残暴的举动,自然让军士们害怕,要是自己投了,那不是也要死?
    “好,下去吧,多查查幽国的奸细,关注一下这些大族的动向。”虞王已经管不了洪水滔天了,虽然他就是炸水坝的。
    “是,微臣告退。”慢慢站起来,锦衣男迫不及待要去查奸细去了。
    “对了,新进的孝廉调查的如何了。”看锦衣男告退,福至心灵,虞王问。
    他思考着各个大世族,想到了钱家这些清流,居然能把府推的名额给一个外人,上次国师给他回话,也是鉴定为品性纯良,和官员斗了几十年的他不相信,如果清流真的按品性推举人才,怎么会造成虞国现在这副样子。
    也不过是嘴上清流,一家家的田地比谁的都多。
    “是成国的姜夫人的举荐,昨天有人看到他们在酒楼约谈,言语亲近。”锦衣男低头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