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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愁
    九珠认为陆永庭把衣服送来纯粹是为了恶心她,可那衣服又是被洗干净才送来的……
    不管如何,那衣服以后她是不打算再穿了。
    孔嬷嬷知道她和陆永庭被赐婚后,表哥和六子也知道。
    她问表哥对这婚事有何看法。
    表哥思忖一会后,来了一句“可嫁”。
    她听后,心凉了一片。
    不止因为表哥的话……还因为表哥的态度。
    这让她比得知赐婚时还要难受,想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她的小日子推迟了。向来不准的事,她觉得推迟些日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可这次孔嬷嬷却显得比较焦急,……以前孔嬷嬷可不这样。
    每天都问她小日子来没来,问的还频繁。
    见她摇头,孔嬷嬷就会皱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的肚子。
    直到她终于不摇头了,孔嬷嬷才深深的松了口气。
    ……
    八月初,徐秉玉参加了秋闱。
    半个月后,放榜。徐秉玉中了解元,是乡试的第一名。
    为了准备明年二月的春闱,放榜后的第二日,九珠一行人启程回汴京。
    走之前,一行人又去九珠父母坟前祭拜一番。九珠还去祭拜了阿华。
    离开灵州,四人皆沉默。
    这一走,大家都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来时,青草如茵,碧色连天,归时,草木凋零,枯黄满地,既萧瑟又凄凉。
    九月初,九珠等人回到了汴京。
    徐秉玉和六子回了书院,九珠和孔嬷嬷回了尚书府。
    离开三个多月,九珠的院子没什么变化。
    走时什么样,回来就是什么样。
    九珠沐浴后马上去李氏的院子向她请安。
    李氏拉着九珠问了一堆事后,才告诉她赐婚的事。
    九珠的淡定让李氏有些讶异,也悄悄松了口气。
    在李氏看着九珠是淡定,其实九珠那是麻木了。
    九珠缄默会后问:“祖父怎么说?”
    李氏一时哑然,就知道这丫头倔着呢,爷孙俩一个德性。这么好的婚事,他俩到底有什么不满的。好在陛下圣明,让事情峰回路转,没白白错过。
    李氏笑道:“老爷就等我们九珠回来商量婚事呢。”
    九珠心死。
    她明白婚事已经逆转不了一毫。
    抗旨是去死。
    她不想死,祖父也不想死。
    她也不想祖父为她去死。
    她就想听听祖父有没有为她报不平,有没有愤怒,有没有不甘,有没有破口大骂……赐婚的烂红娘。
    她幽幽叹了口气。
    斗不过,不能斗,那就只能屈服。
    连祖父都屈服了,她也服了。
    嫁就嫁吧。
    起码嫁过去衣食无忧,饿不着肚子。
    就是不知道以后和陆永庭吵架,祖父敢不敢为她撑腰。
    今日江宏回来的晚,夜幕时他才归的家。
    丫鬟来禀,说老爷回来了,九珠算着时辰,等祖父吃过晚饭,才去他的院子请安。
    到那里时,祖父正坐在桌前喝着饭后茶。
    “回来啦。”
    这是祖父时隔三个多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轻飘飘的一句,没有时隔多日后相见的喜悦,兴奋……
    九珠心里有些发堵,微微颔首当作回答。
    “婚事知晓了没?”
    九珠顿了一瞬,点头。
    “五日后,瑞王府的人会来走纳征礼,届时婚期便会定下……祖父听瑞王的意思是想把婚期定得越早越好……”
    “祖父!”九珠扬声打断。
    江宏顿住,盯着九珠。
    “祖父,你想我吗?”九珠终于忍不住问。
    江宏岂会不知这丫头是在转话题。
    江宏给她一记白眼,端起茶抿了一口。
    九珠拖了个凳子坐在桌前杵着下巴看着祖父,说着真心话,“祖父,我可想你了。”
    江宏掀眼瞟了眼,“想老夫,为何当初死活要和你表哥去灵州?想老夫为何不提前回来?想老夫为何不写信回来?”
    祖父连发三问,九珠只选了最后一问答,“我有写信?”
    提起这个,江宏不高兴了,“你那是想老夫写的?”
    九珠心虚,她是为求证陆永庭说的事情才给祖父写了一封信。
    “我还没问祖父呢,您既然收到信,为何不回我?”
    得,又变成他的不是了,江宏略有置气一说,“老夫想回就回,不想回就不回。”
    九珠被噎住,这个理由好……伤人。
    江宏言归正传,“好了,说正事!”
    “五日后瑞王府来下聘,婚期祖父打算商量定在十一月……”
    砰!
    九珠拍桌而起惊呼道:“这么快!”
    江宏吓了一跳,抬头瞪着九珠温怒叱道:“在祖父面前拍什么桌子!”
    “不像话,坐下!”
    九珠也意识到自己举止不妥,遂听话坐下,拽着祖父的袖子,道:“祖父,我不想这么快嫁过去,不要把婚期定那么早,行不行!”
    江宏叹了口气,不是他想把九珠快快嫁出去,是……陛下等不急,退朝后陛下把他和瑞王留下追问了好几回。
    陛下问:纳征礼走了没?
    瑞王说:“没有。”
    陛下问:“为何还没走?”
    瑞王不说话,转头看着他。
    这时该他说话了,“回陛下,臣孙女去了灵州祭拜其父还未归!”
    陛下说:“这和纳征,定期有何关系?”
    那时他余光瞥见瑞王好像微微点了点头。
    他只能惶惶说了一个牵强的理由,“微臣担心婚期定早了,人还没回来,怕惹笑话。”
    之后,陛下不辞辛劳,每隔一段日子,就会追问一遍。这可苦了他了,每次被留下都心慌不已,倍受煎熬。
    江宏严肃道:“如果圣旨早来一步,估摸着这时候你早嫁去瑞王府了。为了等你回来,已经拖了三个多月,瑞王府给足了面子,不然按理,祖父早该派人把你喊回来了。十一月也只是祖父的打算,还没商量过,说不定,瑞王府还要把日子再往前了说。”
    九珠心慌,定期就像定她死期一样,“十一月就十一月,祖父不能让他们把日子再往前了说。”
    江宏掀眼吓唬道:“这个祖父也说不准,得等瑞王府纳征那日商量着来。”
    九珠一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