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珠按庄头妻子的话,一直沿着两排树中间的大路走,她说只要如此走便可出庄子,两排树的尽头便是路口。
话说这庄子也太大了,都快走一个时辰了,九珠还没看见树的尽头。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她累了,停下坐在路边的树下休息一会。喘息之时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头顶的树上挂着只风筝。
江九珠惊喜的站了起来,边拍屁股上的灰尘,一边抬头盯着风筝看。
这只风筝好像上次她和薛姨一起在郊外放的那只。
那天傍晚刮大风,吹断了筝线,风筝被吹走了。
会不会就是落在树上的这只。
九珠越看它越像。
可真是缘份呐,竟然被风吹到了这里。风筝虽然没飞到灵州,但至少还可以找回来,九珠很高兴。
她捡起地上的石子往树上扔,期望能把风筝给打下来。可惜没有弹弓,手扔得不准,扔上去的石头反而会落下砸到自己。
九珠目测了树的高度,和风筝的距离……应该能爬上去……吧。
九珠抓起一把土搓了搓手,准备上树。
小心翼翼的爬了好久,才到第一个主树杈口。她抱树干踩在杈口处歇口气。
此时,隐约听见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
陆永庭突然勒马停了下来,阿平也跟着做。
阿平还来不及开口问,陆永庭已经翻身下马,瞥了眼周围,朝着一棵树走去。
凭经验,阿平知道,公子这是要撒尿!
什么毛病,见公子要撒尿,阿平他也有了尿意,随即也下马跑去对面找了一棵树。
九珠知道树下有人来,小心翼翼不敢乱动,屏住呼吸低头朝树下瞧去。
这一瞧,可让九珠终生难忘得很呐!
只见一个男子站在树下,伸手解开裤头,从裤子里掏出一个什么物件,那物件还会喷水。
九珠惊讶的睁大双眼站在树上向下看着,看得可清晰了。
陆永庭正撒着尿,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生起,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盯着自己。
他迟疑着抬起头朝树上看去。
下一瞬。
陆永庭和江九珠四目相对。
树上的人大叫起来,树下的惊慌失措提着裤子。
突然的尖叫,吓得路对面的阿平把尿都滋歪了,差点淋了自己一身。
这么爽快的事情被打断,尿都被瘪了回去。
下一瞬,赶忙提起裤头,转身去查看情况。
陆永庭和阿平动作一致,几乎同时提起的裤头。
陆永庭羞愤的盯着树上的人。
九珠也看着下面的人,几瞬后认出这不是那个少年嘛,还有另一个……好像叫阿平的。
陆永庭和阿平也认出了树上的女孩,这不是个偷马小贼嘛!
对陆永庭来说,这又是一次奇耻大辱。
阿平叹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九珠尴尬打起招呼:“好久不见,你们好啊!”
“好啊,原来是你这臭丫头。”
“上次你把我骗惨了,还让公子罚了二十棍。”阿平生气说:“这个仇我可记着呢!”
九珠狡辩道:“是公子打你,又不是我打你,仇怎可记我身上。”
“死丫头,还犟嘴!”阿平喊道:“你给我下来。”
“你上来!”九珠才不是傻子。
“你下来!”
“你上来呀!”
阿平见不得九珠得意的模样,真要去爬树。
九珠慌张喊道:“你别上来,你上来的话……我就撒尿浇你的头。”
“让你从头到脚臭个遍!”
阿平停住爬树的动作,抬头怒瞪着九珠。
阿平退到公子身后,哎!公子刚才……阿平好像意识到什么。
“死丫头,刚才是不是在偷看我家公子尿尿?”阿平上前大喊。
陆永庭那叫一个尴尬,那叫一个无语。恨不得挖了树上那臭丫头的眼睛,把阿平毒哑。
“我先来的树上,你家公子后来的,这么多树,谁让他偏偏挑我这棵树尿。”九珠反问道:“你们可真不害羞,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如狗一般随地撒尿。而且这树又没得罪你们,撒尿非得往树身上滋?瘪回家里用马桶不行吗?”
阿平退到陆永庭身后说道:“公子,那死丫头说你!”
陆永庭冷声命令道:“阿平,把这棵树烧了。”
“得令!”阿平那叫一个高兴。
听到要烧树,九珠这才慌了起来。
“别烧,我这就下来。”
九珠小心翼翼的从树上一点一点滑下来。
双脚刚落地,陆永庭立马就拧着她的耳朵把她带到了路上才松开手。
“……刚才你在树上看见了什么?”陆永庭就是如此纠结的人。
九珠摸着耳朵:“没看见什么,就看见你在撒尿。”
“……那你是不是也看见我的……”陆永庭脸颊发红话语含糊:“……我的身体。”
“看了。”九珠答得干脆
阿平忍不住低头笑了一声。
九珠道:“嬷嬷说过,男女有别,“别”就是不的意思,就是说男女不同。女的是蹲着撒尿,男的是站着尿尿,所以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陆永庭在她的脸上还真看不一丝害羞。
阿平道:“你是在给我们家公子上课吗?”
“不不不。”九珠连忙否定
她道:“是你家公子给我上了一课才是。”
“今天见到公子撒尿,我才知道“男女有别”指的是男人和女人撒尿的地方不同。”
“地方不同,所以撒尿的姿势才不同。”
“所以,是我谢谢公子才是。”九珠还笑着谢道。
陆永庭直接被震惊住了!
天呐,这是什么女孩子!
阿平差点忍不住大笑出来。
“这么能说,阿平,把她给我带回去。”陆永庭要新仇旧恨一并和她算个明白。
孔嬷嬷跑回城向薛清云求助。她和萧齐峰得知后,马上带着国公府里的小厮守卫分成两批寻找。
萧齐峰找城里,薛清云去城外。
萧齐峰人脉广,城中的三教九流都有他的朋友。他知会一声,瓦舍勾栏还是其他见不得人的地方都会探听到些消息。
薛清云把城外的所有地痞流氓都打了一个遍,也没从他们口中听到有用的消息。
孔嬷嬷没了力气,瘫坐在十里亭等着。
江宏和大儿子江遇去附近的村庄挨个挨个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