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李然,乘坐符鸟回到了景阳城,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景阳城门已经开了,李然进入景阳城,直奔城主府。
李然来到城主府门口,虽然怒火中烧,但是面上还是很平静的,门口两个扫地的仆役看李然来了,连忙躬身:“大人。”
“罢了,将三位城主叫到大厅,本官有要事。”李然说完就往大厅而去。
两个仆役不敢耽搁,连忙去唤三个城主起床。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三人神色慌乱的来到城主府大厅,却见李然端坐在上,手上正端着茶笑着看三人。
“下官参加钦差大人。”三人连忙见过李然。
“将三人大人清晨唤起,扰了清梦,实在是本官的罪过啊。”李然喝口茶,笑道。
“岂敢岂敢。”三人连忙道。
“嗯。”李然点点头,却不说话,只是低头吹着自己手上茶盏内的茶水。
“嗯?这……”三人对望一眼,都很疑惑,李然把自己仨人急急忙忙叫来,却又不说话,这是为了什么?
“大人,听说您去了流沙道,不知您这回来……”曹爽最终忍不住,问道。
“呵呵,曹大人很着急嘛。”李然朝曹爽一笑,曹爽心中莫名的打了个突。
“不,不是下官着急,只是看大人清晨将下官等人唤来,想必是在流沙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要与我等商议吧。”曹爽连忙道。
“是啊,是要和你们商议商议。”李然笑着点头。
“那大人去流沙道,可有什么发现?”林意臣连忙问道。
“当然是追回了生辰纲。”李然沉声道。
“啊?”曹爽一惊,嘴上不自然的就低呼出来。
“怎么,曹大人感觉很意外?”李然逐渐冷笑,“是不是本官死在枯木林中,就称了曹大人的意了?”
“你!你怎么……”曹爽大惊。
旁边的林意臣和吕景升也看出苗头不对,这曹爽分明是瞒着二人干了什么事情,而且还八成与劫生辰纲有关,二人对望一眼,脚下不经意间与曹爽拉开距离。
“呵呵,枯木林中的血河神教已经被本官剿灭,其内的血池也被本官施展法术引向别处,曹大人,你可能不知道,本官出身镇玄门吧。”李然冷笑声起。
“你,朝中律法言明,镇玄门人不得入朝为官,你怎能……”曹爽不可置信的问道。
“本官自有门路,你不用多管,说说吧,这生辰纲,是怎么回事啊?”李然将放下的茶盏又端起来了。
“唉。”曹爽长叹一口气,眼中尽是后悔,“大人明鉴,确实是我,串通枯木林中血河神教,将生辰纲劫走的。”曹爽知道,自己的官儿是当到头了,也不称下官了,直接称我。
“啊?”林意臣和吕景升大惊,“真的是你?!”
“是。”曹爽闭目点头,随后看向李然,“想不到,真想不到,朝廷派来的钦差,居然是你,李然,我小看你了。”
“呵呵。”李然笑了笑,没说话。
“当初,我与吕大人和林大人共同商议,联名进献生辰纲,打造了一艘金船。”曹爽说到这,看向李然,眼中居然冒出一丝生机,李然呵呵一笑,很冷,袖子一抚,地上出现了生辰纲的封箱,曹爽眼中的生机泯灭了下去。
“就是它。”曹爽走上前打开盖子,金船静静的躺在里面,曹爽眼中看了看金船,狠狠的盖上箱盖,“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在生辰纲走的头天夜里,我派手下人去找杀手,想要将生辰纲在流沙道截下,据为己有,但是我实在是没想到,我那管家居然不知怎么就找到了枯木林中的血河神教,当时下官知道管家居然找血河神教的时候,心中非常震惊,但是转念一想,血河神教就血河神教吧,只要把这艘举世罕见的金船留下,剩下的以后再说。”
“本官猜测,那位给你找杀手的管家,已经不在人世了吧。”李然插嘴。
“不错。曹爽点头,“他虽然跟了我十一年,但是此事非同小可,血河神教乃是邪教,为五大国所不容,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管家既然知道我与血河神教勾结,我怕他以后会以此事相要挟,所以我干脆把他杀了。”
“你好狠啊。”吕景升感觉不寒而栗,跟了自己十一年的管家,居然说杀就杀了。
“接着说。”李然道。
“是。事情很顺利,血河神教不愧是首屈一指的邪门教派,第二天便传来近百具干尸在流沙道被发现的消息,我连忙派人前去查看,正是那些护卫生辰纲的人。”曹爽道。
“近百人命,就因为你一时贪念,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流沙道上。”李然恨道,“估计他们死都不知道,他们居然是被自己的上官害死的。”
“当时我没想那么多,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血河神教得手了,我立刻派人联系,按照事先谈好的价钱把生辰纲赎回来。”曹爽看向李然,李然冷笑:“一千金元,而且箱子开封不收,曹大人打的好算盘呢。”
“唉,果然他们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曹爽摇摇头,“不错,我当时就是这么说的,血河神教那帮傻瓜居然也答应了,正在准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吕大人传信要我等二人齐聚景阳城,商议生辰纲被劫的事情,我无奈,只能先跟血河神教拖延一阵。之后,林大人提议跟朝廷上书,一来求助,二来从轻发落,我有心反对,但是看两人都同意,我若反对便显得太不正常,便也同意了。本想朝廷会派来一个文人书生或者沙场武夫,到时候威逼利诱或者直接让他去枯木林送死,也就是了,谁知道,居然来了你,李然!一个人居然将血河神教灭了个干净!”
“勾结血河神教,意欲私吞生辰纲,曹爽,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李然沉声问道,双眼盯着曹爽。
曹爽心中纵然是早有准备,但是真当李然问起的时候,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打着摆子。
“勾结邪教,是谋反!私吞生辰纲,是欺君!欺君谋反,曹爽,你的一时贪念,不光把你自己搭上了,还让你的家人送了命啊!”李然叹道。
“贪字害我,贪字害我啊!”曹爽大叫。
“来人。”李然道,“将曹爽打掉乌纱,夺去官印……先押进天牢吧。”看着曹爽状若疯癫,泪流满面的样子,李然有点不太忍心,无力的挥了挥手。
外面有卫士将曹爽架了出去,李然端起茶盏来喝茶,一旁额林意臣和吕景升对望一眼,暗暗点点头,躬身道:“大人,曹爽死不足惜,欺君谋反,条条该杀,按律当凌迟处死,大人乃是钦差,为何不将其明正典刑,反而押入天牢之中?”
李然看了看义正言辞的两个人,指着箱子内的金船,道:“他该凌迟处死,那二位大人该怎么算呢?”
“这……”林意臣和吕景升顿时流了冷汗。
“这金船,别说是合你们三个人的俸禄,就是算上你们的家底子的都做不起来,这都是民脂民膏,别当本官不知,西南三城的赋税如何?徭役怎样?库房存储如何?账目清楚?如果这些本官都一一查访,你们以为你们脱得了身?!”李然厉喝。
“下官知罪,大人开恩。”吕景升和林意臣顿时汗流浃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起来吧。”李然摆摆手。
吕景升和林意臣这才擦擦下巴上的汗,哆哆嗦嗦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