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主人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柳元明感激道。
“不必如此客气,我此来是为你诊治头痛之症,也是为了来找你了解一些事情。”李然所以的坐在椅子上,笑道。
“主人但问无妨,小人一定知无不言。”柳元明虽然半躺在床上,但是语言之中充满了恭敬。
“好,那我问你,我有两个哥哥,据说是在你府上没了?”李然眯眼。
“这个……”柳元明闻言面色刷的一下惨白一片。
“但讲无妨。”李然面无表情的道。
“主人恕罪,主人恕罪!”柳元明连连哀求。
“说说吧。”李然闭目道。
“是,是是。”柳元明擦擦额头上的汗,道,“是这样,主人的两个哥哥李策和李韬是镇玄门外门弟子,二人一表人才,手段高强……”
“说重点。”李然凝眉。
“是,只是主人的两位哥哥有一点小小的嗜好。”柳元明低声道。
“什么嗜好?”
“赌。”柳元明偷偷看了李然一眼,见李然无悲无喜,连忙道,“一开始在大友赌坊耍钱,输的一败涂地,后来恼羞成怒,在赌坊之中大逞术法,卷走钱财不计其数,小人虽然是王子,但是却看不懂其中门道,也没有证据,这官司可没地方打去,只能出此下策,将二位兄弟诳进府内,下以毒酒……”
李然听完后,闭目不语,心中颇有些纠结,按照客观上来说,自己的两个哥哥先是身入赌场,输的分文无有,再不讲江湖规矩,恼羞成怒,施展术法出千,玩得起输不起,死有余辜;但是,从主观来讲,自己的亲人犯了再大的错误,也不该死在外面,遭人暗杀,尤其是镇玄门弟子,居然被两杯毒酒所杀,死的万分憋屈,自己身为其胞弟,理当为其报仇雪恨,此责无旁贷。
李然不说话,柳元明则小心的观察的李然的脸色,心中着实胆战心惊。
良久之后,李然问道:“那我父母呢?”
“这个,小人实在是不知。”柳元明连连摇头。
李然深深的看了柳元明一眼,把柳元明看的心胆俱裂,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李然暗自摇摇头,唐澜的话至今还回响在耳边,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可妄动。
想到这里,李然微微松开眉头,轻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不用紧张。”
“多谢主人恕罪,小人,小人……”柳元明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落了。
“不必了。”李然站起身来,“你好好养病吧。”说完就要走,柳元明却道:“主人且慢。”
“嗯?”李然回头,却见柳元明道:“小人自知罪孽深重,深负主人大恩,愿意将功补过,替主人查察令尊令堂下落,以恕其罪。”
“如此最好。”李然点点头。
“还有。”柳元明狠狠咳嗽两声,喘了两口气,对门外道,“来人。”
“在。”李顺推门进来,先看看柳元明确实是神志清醒,顿时大喜,“殿下有什么吩咐?”
“将当初方大友他们产业的契约拿来。”柳元明道。
“啊?”李顺闻言一愣。
“快去!”柳元明低吼一声,李顺连忙喏喏而走,柳元明对李然道:“主人有所不知,当初我以诡计盘下了方大友他们的产业,可能这件事主人不知道,小人与你道来。”
柳元明将当初如何侵吞方大友钱昆等人的产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然,李然虽然早就知道,但是也没打断他,柳元明道:“这些事情,小人的确做错了,据小人查察,主人一直在不时接济钱昆的爹,知道主人与钱昆的关系,小人惶恐,愿将钱昆他们的产业全盘移交给您,希望能弥补罪过。”
“嗯……”李然沉吟一下,当初就说要拿回方大友他们的所有产业为己用,如今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请主人千万收下。”柳元明连连道。
“好吧。”李然点点头。
正说话间,李顺用托盘呈着四张契约,共有一家当铺、一家青楼、两家酒楼,加上李然手上的赌坊,一共五家,算是齐活儿了。
“来,将这四份契约全部转让给主……”柳元明刚要说主人,却见李然双眼闪烁的看着自己,立刻改口,“全部转让给李然,以报救命之恩。”
“啊?殿下,这个……”李顺闻言大惊,连忙就要说话,却被柳元明粗暴打断:“照办!”
“是。”李顺纵然身为王府管家,也不敢逆了柳元明的意思,连忙躬身答道,回身取了笔墨纸砚,在书案上将契约都抄录一份,然后将名字改成李然,随后让李然画押,又盖上了王子印,李顺将契约恭恭敬敬的递给李然,李然随手接过一看,心中暗笑,皇亲国戚就是有特权,如果这过户的程序若是平民办,还得去户部,现在直接盖上王子印,一步到位。
再回头看看李顺,心中暗暗点头,不愧是王子府管家,察言观色的能力真不是吹的,只是看了几眼就估摸着自己和柳元明的关系变化,从而恭敬对待自己,不使自己有机会和他为难,真是个人物。
“还有一件事,嗯……李顺,你退下吧。”柳元明看了看站在一边李顺,道。
李顺退下,柳元明连忙道:“主人,原本方大友还有一间赌坊,就是,就是主人两位哥哥耍钱的地方,只是方大友抵死不交契约,所以这赌坊……”
柳元明话说一半,却见李然手一甩,一张契约出现在手上,柳元明打眼一看,正是大友赌坊的契约,柳元明一愣,然后恍然大悟,恭维道:“我道是谁能有如此能耐,居然能在密室之中暗杀方大友夺取契约,原来是主人,当真是神乎其技啊。”
李然也懒得解释,只是说道:“你知道就好,就不用外传了。”
“是是是。”柳元明连连点头。
“若无他事,我就走了。”李然拱拱手,柳元明虽然身体虚弱不能起床,但是还是回礼道:“好走。”
李然转身出了暖阁,却见李顺躬身立在门外,李然一笑走人,一路畅通无阻,出了王子府,想了想直奔李记当铺,刚走到门口,却见里面吵吵嚷嚷,探头一看,还是熟人,正是虚家的虚无法。
李然站在门口一听,就知道,却原来这虚无法不知道打哪弄了一枚玉扳指,来当铺典当,本来没什么事儿,结果可能是当铺师傅给的价格这位爷不满意,跟当铺师傅吵吵起来了,随后又搬出了虚家,只是让杨梦茹听见了,暗讽虚无仙被李然当场斩杀之事,虚无法顿时大怒,就要动手,李然到了。
“虚家何时破落到如此地步了,居然要拿东西来典当度日?”李然笑着走进当铺。
虚无法回头一看,李然一身杏黄道袍站在门口,慢慢走了进来。
“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虚无法看了李然一愣。
“当然是我,你杀不了我,你找蒙天馆的人也杀不了我,你哥哥要杀我,被我所杀,我当然会出现在这里。”李然笑道。
“李然,你说话注意一点,什么蒙天馆,哼,也罢,今日上京城中,我不与你计较,这当铺你来得,我就来不得么?”虚无法知道自己不是李然对手,岔开了话题。
岂不知这句话却是引得李然大笑:“这李记当铺就是我的,我怎么来不得?你如何就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