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湿润滴入慈逸胜的口中,渐渐他能感觉到一半脸孔下的冰凉气息,慈逸胜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鲜血之后,总算是慢慢的恢复意识了。
慈逸胜勉力睁开眼睛,一片昏暗之中,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惊呼,之后是一阵匆忙离去的脚步声,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个消瘦却又轻盈的身影,消失在了立刻关闭上的一扇栅门后面,慈逸胜撑起身体,晃了晃脑袋,这才感觉稍微清醒了起来。
地上放着一只散发盈盈绿光的碗,而碗中的水却散发出淡红色的光芒,慈逸胜低头看看身上,伤口无一不用白布细细裹缠起来,慈逸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敌人还是蛮优待俘虏的嘛。
慈逸胜舔舔嘴唇,一股甜丝丝的味道仍然留在自己的嘴边,慈逸胜端起碗来,发现它竟然是全部用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尝试的喝了一口,甘甜清冽,馨香无比,慈逸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咚咕咚就把碗中的水给喝的一干二净了。
还没等慈逸胜把碗放下,栅门被一脚踢开,一个身材高大武装到牙齿的看守走了进来,看了一眼仍然俯卧在地上的慈逸胜,然后把手中一个托盘放在地上,用脚向慈逸胜这边推了过来,最后重重哼了一声,又闪出房间,重重把栅门再次关了起来。
慈逸胜这才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来,是一间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牢房,挨旁边是一溜不知什么金属做的栅栏,外面走道上的火把摇曳不停,把周围的一切照的更加昏暗了。
不对,那不是火把,而是发出淡淡幽光的宝石!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按说应该是被四天王天抓到他们的牢房里来了才对,可是牢房会用玉来做碗,用宝石来照明么。
慈逸胜低头去看刚刚守卫推过来的托盘,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要了慈逸胜的命!
四菜一汤,还有一只大碟里面盛满了各色点心,虽然没有一个能够叫上名字来的,但一看就是色香味俱佳的珍馐美馔。
等等,这里面不是放了毒药,就是已经准备要对我下死手了,这么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最后的晚餐么。
突然一丝清凉划过慈逸胜的脸颊,他伸手去抹,原来是一滴晶莹的泪水,慈逸胜他哭了。
该死,太没出息了,慈逸胜狠命的擦去脸上的泪水,然而眼睛却偏偏就是这么不争气,不停的有眼泪流淌下来,想想也是,自从来到修罗道之后,哪里吃过一顿能够叫做饭菜的东西阿,想起以往的惨痛经历,怎能不让慈逸胜感慨万千唏嘘不已呢。
死就死啦!慈逸胜想到这里,立刻一面淌着眼泪一面大快朵颐胡吃海塞起来。
就在慈逸胜酒足饭饱,捧着肚子打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响嗝之后,之前那个卫兵又打开栅门走了进来,拿手中的长枪枪兵把慈逸胜吃的一点不剩的托盘碗碟划拉了出去,慈逸胜抬起头,看到对方正拿不屑的眼睛盯着自己,仿佛是在说,喂狗的东西都吃的那么欢,真是白痴!
虽然慈逸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够从对方眼神中读出这么具体的内容,但他确实是这么感觉到的。
“喂,你,看什么看,不服阿!”慈逸胜站起身来走到栅栏前面,扶着铁栏杆厉声向门外那个守卫怒吼道,不过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脚上已经被拴上了一条脚镣,脚镣的另一端牢牢的固定在房间的最里面,自己不要说逃跑,就连走到栅门前都是不可能的。
慈逸胜刚想回去研究一下自己脚上的镣铐,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够拴住阿修罗王的身体,却发现自己握着的牢房的铁栏杆有些不对头,他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在栏杆上擦了两下,竟然露出一副金灿灿黄澄澄的内里来。
妈的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没听说过拿金条当护栏的,太他妈的奢侈了!
慈逸胜走了回去,坐下之后研究起自己的脚镣来,果然是用钻石做的,慈逸胜试着挣了两下,也不知道自己体力还没有恢复,还是这钻石脚镣确实太过坚硬,脚上的镣铐在慈逸胜的全力挣脱下没有表现出任何松动的迹象。
就这样待了片刻,栅门再次开启,之前那个守卫跟上次一样,拿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下之后又走了出去,慈逸胜往托盘上面一看,这次倒是认得两样,一只烤鸭和一只烧鸡,不过虽然馋的要死,但肚子实在盛不下别的什么东西了,刚刚那一顿实在吃的太饱了。
慈逸胜又打了一个嗝,心里猜想这帮王八蛋兔崽子不是想活活撑死我吧,这个死法也太人性化了。
“喂,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慈逸胜再次扒在护栏上面,冲站在栅门外一个守卫大喊起来:“放我出去,或者干脆处死我吧,喂,说话呀,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门外守卫没搭理慈逸胜,慈逸胜就自己大量起那个守卫来。
身上的铠甲非金即银,似乎观赏作用更大过防护作用,对方最引人瞩目的就是他的个子,实在很高,慈逸胜这边看上去,起码有两米五左右,而他的脸也很长,难得的是那么长的脸配上鼻子眼睛看上去居然还比较顺眼,不知道他到底是监狱守卫还是仪仗队的,总之勉强是可以称得上相貌堂堂的。
他比一般修罗要高,比罗刹要漂亮,夜叉嘛,也不像,慈逸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究竟算是哪一族的人。
算了,慈逸胜走回牢房又坐了下来,能又好吃好喝的,就算在这住一辈子也值了,不过慈逸胜又想起了明罗他们,还有战达罗舍脂和摩利支,自己要是死在这里,他们要怎么办,看来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机会很快就来了。
栅栏门再次被打开,慈逸胜满腹狐疑的抬头去看,怎么又要送饭了,上一餐的最后一口还在自己嗓子眼里堵着没咽下去呢。
一个身批黑色大衣的家伙钻了进来,身后比他高上两头的守卫重新关上门,末了还老实不客气的警告道:“就一会,否则就算是你也没什么好通融的!”
那人在慈逸胜面前站了一会,这才坐下身来,撩开了盖在头上的兜帽。
“韦陀?”慈逸胜皱起眉头来,我想过可能是四天王天,可能是专门的审判官或者行刑管,倒还确实没想到来人竟是夜叉王:“怎么,你就是来送我上路的刽子手?”
“哼。”韦陀轻哼了一声,伸手向身后掏索了半天,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只酒葫芦来:“送你上路是不假,不过却并不是刽子手。”
说着韦陀已经把慈逸胜面前那枚玉碗倒满了红黑色的酒液,然后自己把酒葫芦对在嘴上,咕咚咕咚灌了起来,慈逸胜也毫不客气的端起碗来就喝,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还伸手把韦陀手中的酒葫芦抢过来,自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那你来干什么,不会是要私自放了我吧。”
“一来我没那种胆量,二来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夜叉王韦陀似乎苦笑了一下,接过酒葫芦又灌了起来。
“开玩笑的吧,堂堂夜叉王会没有胆量没有办法?”慈逸胜摇了摇头,突然想到自己这个修罗王被困在这里,不还是一样没有办法的很。
“哼,小小夜叉怎么能跟天王相比,我和整个夜叉族人,不过是天王手下的炮灰而已。”说着韦陀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守卫,轻声说道:“就连昔日的敌人紧那罗,现在也是能高踩你一脚的上面的人了。”
紧那罗?慈逸胜也偷偷看了门外守卫一眼,原来那就是紧那罗族人,之前似乎听到过有人提起,见倒是第一次见呢,不过除了当看守和花瓶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什么大的用处。
韦陀仿佛看穿了慈逸胜的心思似的,说道:“别小看了紧那罗,之前你跟我说,在修罗的牛贺城,将你们逼入绝境的不是别人,正是紧那罗王。”
“哦?”慈逸胜似乎喝醉了似的,眼睛有些迷离的看着韦陀,口齿不清的问道:“不是你吗?”
“哈哈,当然不是我了,白痴!”韦陀站起身来,同时身后的栅门也被打开,那个紧那罗守卫探进头来,显然是来催促韦陀的:“不过告诉你也没用,你这个死到临头的小子!”
慈逸胜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翻着眼皮眼睁睁的看着韦陀袖中游出一条小龙,倏忽之间已经溜进了韦陀手中的酒葫芦里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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