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粉碎的血肉之间,一个巨大的纺锤形的巨大肉瘤出现在慈逸胜的面前,缓慢但有节奏收缩着的肉壁上布满盘根错节的巨大肉管,随着肉囊的蠕动也跟着一鼓一鼓的,而上下左右一些连接着肉囊的筋脉虽然断了不少,但仍然支撑着那玩意悬浮在半空之中,还没有完全掉下来。
“让我猜猜。”右慈首先开口:“这是饿鬼的心脏!”
“是嘛!”左慈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修罗刀:“让我给他扎个透心凉!”
慈逸胜摆了摆手,仔细观察了片刻说道:“心脏么,为什么我觉得是喉结呢”
“白痴!”左慈和右慈同时嗤之以鼻。
慈逸胜纵翼飞上前去,绕着不断鼓动的肉囊绕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是心脏,为什么我没看到冠状动脉”
“你还有时间管这个!”左慈呲牙咧嘴的说道:“再不赶快的话,别说找不到战达罗,我们也要葬身在这里了!”
左慈不是说笑,四周的腔壁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腐化剥离着,整个场景简直就可以说是血肉横飞,不过慈逸胜还是没有表现出很着急的样子,他继续观察着面前的巨大肉囊,托着下巴,飞的更紧了一些。
“如果,战达罗就在这里面呢?”慈逸胜总算说出了他的猜测。
“不可能吧!”右慈挠了挠脑袋说道:“战达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修罗,我看我们还是赶快赶到出口那里比较正经!”
“怎么都这么婆婆妈妈的!”左慈已经举起了手中的修罗刀:“让我一刀劈开看一看不就知道啦!”
慈逸胜突然一把抢过了左慈手中的修罗刀,没等左慈提出什么抗议,一道薄的没有任何厚度的扇形红光如同激光刀一样精确而又迅速的切开了巨大肉囊的表面,随着一声裂帛之声,本来只是翻出内里红润血肉的肉囊突然整个裂成了两半,血水混合着肉块如同打开了泄洪闸一样从肉囊里面倾泻而出,尽管慈逸胜早已经提前全力向后退去,还是几乎被浇了一头一脸。
不对,是三头三脸。
“呸!呸呸!”左慈一边吐着唾沫,一边努力的睁开了眼睛,刚想骂点什么,突然就如同慈逸胜和右慈一样,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肉囊并没有完全裂成两半,虽然也已经差不多了,面对慈逸胜的一面已经完全敞开,如同一个橡果一样露出了里面空洞的空间,肉囊内壁上同样粗长的肉管从四面八方向中央集结,全部连接在了一个中间差不多一人高的小肉囊上面,同样如同大肉囊一样,也在不断的缓慢而规律的鼓动着。
“让我猜猜。”右慈又开口了:“等我们把这玩意切开之后,里面会不会有一张写着挠挠的纸条”
“也许是布欧。”左慈抱着双手说道。
“我想战达罗一定就在里面!”慈逸胜没有理会另外两个脑袋,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必须把她给救出来!”
“那就快一些,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了!”左慈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周围的一切不仅仅是极速的溃败而已了,每一块肉片每一滴鲜血不断冲向一个方向的同时,似乎本身也在发生着由内向外的翻转,好像一只只准备把内脏吐出来的血红海母:“出口应该马上就要完成了,不过同时也意味着马上也要关闭了!”
“但我们不能像刚才那样把这玩意剖开。”右慈观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太小了,如果里面真的有人,不管是不是战达罗,都会伤到她的!”
“所以,我们把它一起带走!”慈逸胜说着一下子前冲出去,修罗刀身上的红光迅速变得惨白,几道光华过后,连接在小肉囊上的肉管筋脉全部被切断了,从一片血雨之中冲出来之后,慈逸胜提着断掉的肉筋飞了出来,而小肉囊就跟卵袋似的,吊在慈逸胜的下面晃来晃去。
“这太恶心了!”右慈不得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闭嘴!”左慈喝骂了一句,同时慈逸胜整个身形随着身边溃败的血肉一起向脚下的一片黑暗之中迅速坠去。
“我觉得很难受!”右慈猛地振动了一下背后的光明之翼,璀璨的光明从光翼上爆射出来,但没能把周围的黑暗照亮多少:“我觉得整个内脏都要翻出体外似的,糟了,我们或许赶不及在出口闭合之前到达了。”
“那就飞快一点!”左慈催促了一声。
“或许你把脑袋缩回腔子里面减少一下负担,我们可能会飞的更快一些。”右慈嘟囔了一句,不过背上的光明之翼确实已经亮到了极致,虽然周围黑乎乎的没什么参照物,但速度也应该达到了极限。
慈逸胜开口想说点什么,突然好像一下子穿透了一层由黑暗构成的薄膜,眨眼之间就来到了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地方,慈逸胜刚开始意味自己中了什么幻觉类的真言咒,但想到这里除了智力低下的饿鬼之外并没有其他人之后,不禁仔细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空空亮亮的,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鬼地方
“让我猜猜。”右慈继续猜谜游戏了:“我们已经走出饿鬼道了!”
“那么打听一下。”左慈眯着眼睛,用一种挖苦的口气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们还在饿鬼的肚子里!”慈逸胜打断两个人的斗嘴:“这里不是修罗道,也不是地狱道,所以只能还是饿鬼道。”
“然后”左慈和右慈同时看着慈逸胜,等待着下文。
“所以”慈逸胜沉吟了一下说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你去死吧!”另外两个脑袋同时撇起了嘴。
“慈逸胜!”突然一个声音从前方响起,三颗脑袋齐刷刷的向前面看去,仿佛突然从乳液般洁白浓密的水面上浮出来一样,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了慈逸胜的面前,无论是声音还是容貌,无疑都是战达罗无疑:“你来救我了吗,你来救我了吗?”
战达罗接连问了两次,仿佛期待了许多个世纪似的,战达罗眼中含泪,突然张开双手向慈逸胜抱了过来,满眼的欣喜表情在扑到慈逸胜身上的时候突然变得苦不堪言起来,她稍微离开了慈逸胜的身体,低头用疑惑而震惊的目光看了看将自己贯穿的修罗刀,继而抬头看着将修罗刀送入她怀中的慈逸胜。
“这可不是战达罗的风格!”慈逸胜狞笑着转动了一下修罗刀,刀刃下细致紧凑的皮肉筋膜被切开的触感毫无保留的传达到了手臂上面,让本来恶狠狠的慈逸胜也禁不住愣了一愣。
“你你竟然杀了我”一缕鲜血从战达罗的嘴角流出,她不相信似的看着慈逸胜,用虚弱而颤抖的声音说道:“而且还杀了两次”
“这听上去好像是一个冷笑话。”左慈面无表情的说道,话语中没有任何判断的内容,不过右慈却被吓坏了,他的两只手抓在了修路刀上面,对着明显已经信心不足的慈逸胜吼道:“看你干了什么!?你疯了吗!?”
“不是吧!”慈逸胜声音打颤的说道:“我以为这是幻觉来的,喂,战达罗,你不要死阿!”
随着慈逸胜的话音刚落,战达罗仰面向后倒了下去,鲜血从伤口喷洒出来,如同一道只有一种颜色的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