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三跟着工人到城里去生活以后,第二个月,牛寡妇就带这牛二改嫁走了,托人给牛二和养父带了个口信,牛二的养父曾经带着牛二去看过一回,牛寡妇的新男人显然不喜欢这两个不速之客,对他们很无礼,最后大家不欢而散,从此断了联系。再也没有了消息。
牛寡妇的新男人对她很不好,一直逼迫牛寡妇把钱拿出来,牛寡妇一口咬定,钱曾经是有的,那是她大儿子和死去丈夫的卖命钱,可是早已经花完了。
牛寡妇的家里本来孩子就不少,加上来了两个人口,更加穷了,种地不够吃,他们一家人就常长拿牛寡妇和牛二出气,牛寡妇忍气吞声,经常背着人哭,一来二去把眼睛哭瞎了,掉到井里淹死了,一直到牛寡妇死掉,那个后丈夫也没有找到牛寡妇的钱,他把这一切迁怒于牛二,牛二那年17岁,正是身强力壮的时候,最后,没办法,牛二打断了养父的胳膊,养父的孩子自然不算事,无奈都是胆小鬼,谁也不敢和发了疯的牛二对抗。
牛寡妇是给牛二留了钱的,她把钱装在一个铁罐子里早就埋在山洞,只有牛二知道,牛二拿了牛寡妇留下来的一千多块钱,就跑出了农村,到城里去找活干,在码头装卸,在工地搬水泥,力气活干了不少,凭着一身的力气凑合活着。到了40多岁,才鬼使神差信了谢三知的组织,跟着混了起来,也还是干力气活。当然,谢三知的组织看上去很松散,全凭教徒的狂热。
半年以前,谢三知,突然秘密在白云市秘密召见了牛二,牛二坐火车跑了四百多公里到了白云市,谢三知,他是知道的,谁能不知道教主是谁呢,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一个粗人,就此走上了狗屎运。
谢三知,找人录了牛二的录像带,叫牛二天天看那个人的行为举止,那个时候,这个牛二就知道那个一定是自己的兄弟,同胞兄弟,而且他很清楚谢三知的目的是要他冒充牛二,他背地里很对牛二很生气,明明自己是真的牛二,到头来却要模仿弟弟,才能赚大钱,后来,他听说牛二已经做了很大的生意,更是生气,对命运的安排忿忿不平。
当初,他们一家三口活不下去,才把牛三送人的,没想到,他居然在城里享福了,而且混出了名堂,自己跟着母亲就是遭罪,遭罪,最后,可怜的母亲瞎了眼,掉到井里死掉,那口曾经淹死牛寡妇的井,从那以后就没用过,被村里人封住了,就那样还一直传说那口井闹鬼,经常有人说半夜听到牛寡妇哭,牛二倒是真想听牛寡妇哭,经常半夜到井边去,希望能见到妈妈,哪怕是死鬼,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所以,他一直怀疑村里人乱说。
不管怎么说,经过几个月的锻炼,牛二有了一个公司,当然,他不懂什么公司管理,里面的事情都是别人做,他要做的就是穿着体面的衣服,把别人教好他的话重复一遍,到后来,他似乎知道的越来越多了,也就是知道了,要和范见与习太钢作对,要和那个屠宰户和卖肉的摊主做生意,挤兑范见的屠宰场。
牛二,也就是原先的牛三,并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已经到了白云市,这段时间,他非常忙,习太钢接到了历史上以来最大的工程,大桥的工程上亿,作为长期合作的伙伴,牛二没有不忙的道理。当然,他更不知道,他的亲生哥哥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和他作对,而且最后真的害死了他。
范见来到画眉的房间,她的伤看上去基本上好了,走路也正常了很多,为了范见和画眉见面的时候,秋平一直腻歪,不管是什么原因,范见和别的女人单独见面她都不爽,最后,范见索性像以前做过的那样,带上秋平一起来到了画眉的房间。
他们一进来,画眉正在依靠在床前的窗帘边上往外看风景,看到秋平,她皱了一下眉头,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秋平姐。”
秋平用鼻子哼了一句:“嗯。”两个女人算是打了招呼,范见把一束康乃馨交给画眉,画眉看了一眼,找了一个花瓶倒进去一点水,插了起来。没有表示高兴和不高兴,她没想到秋平会跟着范见一起过来。
秋平自己走到窗户边上,看起风景来,身体背这他们两个人,意思已经是很明确,就是说:你们可以自由谈话,我不打扰。
可是,她的耳朵却一直,在仔细地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呵呵,身体好点了?”范见没话找话。
“都看见了你还问。”画眉浅色的眼珠水灵灵地看着范见,眼睛里喊着微笑,这个表情像极了婵娟,就连范见都不得不佩服画眉的进步,的确,这种样子会叫男人动心。
画眉所学习的东西还有一些西化的,她懒洋洋地从桌子上拿起来一块柱形的巧克力,递给范见:“要不要吃?”
范见摇头“秋平姐呢?”她对这秋平的背影说了一句,秋平有些心烦,假装没有听见,也没有回头“好吧,那我自己吃了。”
画眉懒洋洋地剥了包装,翘着嘴巴,好像湿吻那样,一点一点把巧克力插到了嘴里去,轻轻地咬下来一块,她的动作的确会叫一般男人想入非非,范见此时却无心看风景,虽然画眉穿着大开领的上衣,白乎乎的皮肤,清影一般的乳沟,都在谋杀眼珠。
范见看着画眉吃巧克力,一言不发,突然,画眉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我得开下窗户,屋子里都有被窝味道了。”说着,她走过去推开了窗户,把一盆仙人球换了一个位置。
“啊,现在好多了。”她深呼吸一下,伸开胳膊,并排站在秋平的身边“外面的空气真好。”
突然,画眉一个转身,绕到了窗户边上,躲在了墙后面,而秋平却飞也似的,扑过来抱住了范见:“老公。”
说时迟那时快,秋平已经在范见的怀里软绵绵的倒下,身体开始流血,她中了枪,也就是说,秋平为范见挡掉了致命的一枪。
范见傻傻的看着着画眉,他没有发火,而是冷静地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背叛我。”
“没什么,我是天生的背叛者。”画眉轻巧的说,好像一点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