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节介绍:为解寂寞,与范见共渡良宵。一枚纸戒指能否缘定终生?
斤斤:“宝贝,我想要那朵花。”
她指着范见采来的野花,那些花已经开始枯萎,斤斤拿到一朵,缓慢地放在鼻子下面嗅了一下,欢快地笑了。
斤斤:“没有味道。”她的笑容里充满苦涩,在这个姑娘透明的皮肤下面仍旧隐藏着悲伤。
范见:“天亮了,我去给你采芳香的。”
斤斤:“宝贝不用。”她温柔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正适合我。”
范见的心已经碎了,无言地拍拍斤斤的手背。
斤斤:“你让我讲完吧,我真的想说出来。”
范见凝重的点头。他想了解斤斤的事情,一直很迫切。
从医院的精神科出院之后,斤斤找到了现在的工作,可是,寂寞,无边的寂寞跟随着她,从前的斤斤已经恍若隔世,回忆中那个幸福的小女孩就像是前世的事情,或者像另外一个的故事,或者是通话。她所拥有的是,不停搬家,自从经历过宋祥母亲殴打她和被“债主”的人占了卧室的事情之后,她就一直假设她是危险的,对方一直在派人跟踪她,想谋害她。所以,斤斤不停地搬家,她情愿自己死掉也不愿意被人杀死
搬家同时还是不停遗忘的一个过程,好像时间不断在丢失、丢失又无边地漫长。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过朋友,很多的时候,她想到死亡,想到死亡的时候便开始不甘心,她发觉即使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对于这个世界,她只是一个陌生的人,连路边的小草都不认识她。
斤斤找到了新的办法,仍旧是寻找,只要没有课,她便满世界寻找,去任何有人的地方流连,路边的咖啡座,酒吧,茶园,她就那样一直地处于寻找的状态。后来,这种状态逐渐转变了性质,变成了等待,无边无际的等待。
就是在等人的过程中,在“小神仙”茶园,她被范见发现,她也发现了范见,那种看似漫不经心地注视,让她想到了她失踪的男朋友,斤斤一直不愿意承认宋祥已经死了,她情愿相信他是失踪了,至少这样想,心里好受一些。
然后,她就天天下午到“小神仙”去“等人”她不能明确等的人是宋祥还是范见,至少,她对范见从来没有过奢望。斤斤,发现很凑巧范见总是在。直到那一天,当她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发现范见居然就在门外。而且很快便用身体抵住了她
说到这里的时候,范见十分心疼,一滴眼泪已经止不住掉落,他悄悄地把投转过去,偷偷地擦掉,斤斤并没有看他,眼睛仍旧看着遥远的地方,看着她记忆深处的东西。
范见:“宝贝,别说了。你一定吃了很多的苦。”他用手抚摸着斤斤小巧的脸蛋。
斤斤凄苦地摇摇头。
范见:“我跟踪你啦。”
斤斤迅速地把头转过去,看了范见一眼,转而回到先前的样子,没有表示态度。
范见:“是我跟踪你的,你那时候从小神仙离开之后,便会继续在街上游荡,叫人很担心,那么年轻漂亮的女孩一个人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好鸟,我偷偷跟踪你,甚至试图保护你都是假象,自私自利,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因为你长得漂亮,气质特别,我拿不准想对不怎么样,却从没想过让你从身边溜走。”范见说得很认真,斤斤这次震惊了,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她以为是巧合。
那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戏剧性。
是黄昏,斤斤从“小神仙”出来,一直迎着夕阳在走。斜影扑倒在接到上,被迎面来的人踩在脚下。她出神地看着路上行人,患得患失地走回了出租房,就在回身关门的时候,范见推了一下门。
斤斤看到他,丝毫没有意外的感觉,仿佛他就应该在这里一样。她侧开身子把他放进来。回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就像她从前对男朋友做的那样。
范见没有接斤斤手中的杯子,直接把她推到墙边,斤斤的后背靠墙,范见并没有继续侵犯的意思,他只是用胳膊撑着墙,给斤斤留了很小的活动余地。
他看着她。
大概一分钟,斤斤突然蹲下身,从臂弯里逃脱,那天她穿了橄榄绿色的小羊皮靴。
斤斤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块钱硬币,远远地丢给范见。她轻巧地笑着。
斤斤:“一块钱成交。”硬币旋转着,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了范见手上。
范见:“好,成交。”他把一块钱的硬币扔进嘴里,吞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没有什么悬念。他们就像热恋的人那样抱在一起,做了大家都做的事情。那样之后,范见惊奇地发现,斤斤给了他身体上格外的安抚,那种温柔一直软到心里去,就像任何会上瘾的东西,会有毒,即使有毒却再也不肯放弃。
斤斤的感觉却是惊诧,她发现自己是活的,没有死掉。她不能肯定伸手抓到的东西是真实的,却从此开始了在似梦似真当中生活。她不想听到范见其它的事情,也不想惊动自己已经开始复苏的生命。对她来说,从那以后,虽然生活的目的仍旧是等待,却已然不同。以前等待的是不确定的东西。而现在等的就是范见。
她就像一个不停下赌注的小赌客那样,等的在那些没有节日,工作不忙,范见恰好想到她而且到来的那些时间。而那些时光,就像装在小女孩贴身衣兜里的糖块,斤斤担心那块糖总有一天完全融化。
在最后的一次挣扎之后,斤斤决定放弃。她去了宋祥生前和她一起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棒槌岛,在海边流连了几天,那个时候,她发现,宋祥已经被范见替代,记忆中的宋祥已经模糊,取而代之的是范见,比如,那次在棒槌岛和斤斤渡暑假的人不是宋祥而是范见。可,在棒槌岛,范见却是不明确的,他没有替斤斤倒过水,也没有为斤斤洗过头发
斤斤触到了内心的酸楚,眼泪刷刷地无声滑落。肩膀轻轻抖动,垂到床边的透明管子也随着颤动。
范见去拿餐巾纸为她擦,却在中途停下来,撕下一条纸,拧成麻花,用死结打正了一个圈,小心地套在斤斤右手的无名指上。
斤斤睁开眼睛,睫毛上挂着泪,吃惊地看着范见。
范见郑重地在床前单腿点地跪了下来,拉着斤斤的手。
范见:“我爱你,用这张纸,一枚纸戒指。”
斤斤嘤嘤地哭出声来。
斤斤:“晚了哦,你早做什么了?”她的声调无限地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