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桓进并不给他说得太多,而是道:“吉作,你那个私生子今年该满二十了吧,现在怎么样了?”
白鸟吉作连忙道:“自从他的母亲死了之后,他就一直很少说话了,到现在还是这样,你上次去看他,不是说他冷血残酷,杀气太重,让我派人教他花道吗,我派一个女老师去,谁知道他只用一个月时间就学会了,但是,却强*奸了那个女老师,而且还杀害了她,说是这个女老师的皮肤白皙细腻,想剥下来慢慢欣赏,看来他的性格是有缺陷的,所以我想把他关下去。”
白鸟桓进叹了一口气道:“你性格暴燥冷酷,而他的母亲又是伊贺派的女忍者,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当然阴冷狂暴,我去看过他,听看守他的人说,他静的时候可以一天一夜毫不动弹,可是凶起来可以将人剥皮抽筋,是不是?”
白鸟吉作点了点头道:“是,这孩子反复无常,我看了都怕,但除了性格,他真的是个天才,而且精力超人,学东西极快,一但接触,会不眠不休的疯狂练习,直到弄懂为止,我看过他的剑道,已经很厉害了,那个姓张的支那人,未必是他的对手。”
白鸟桓进眼神中已经放出了异光,道:“这孩子是个天才,也是一个魔鬼,但是,用来对付支那人再好不过,上次你不是说伊贺派的掌门松田之介想要这个外孙吗,那就给他,让他去学习最高深地忍术,像他那样的人,忍术对他是最合适的。”
白鸟吉作赶紧道:“当初你要我跟冢田家联姻,他的母亲才自杀而死,我怕”
白鸟桓进忽然“哼”了一声道:“没用家伙,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怕起来了,你去约时间,我要和松田之介见面,商量这孩子的事情,我只有你这个儿子,在你的孩子之中,平助本来最堪造就,但没想到会死在支那人地手里,平江和三郎都不是做大事的人,而你的妹妹虽然有两个男孩,但她嫁给了外人,白鸟家族地血统已经不纯正,现在能够接班的也只有这个孩子了,在我有生之年,会和松田之介好好的打造他,除了剑道与忍术,我还会亲自教他政治与谋略,强敌环伺,白鸟家族要想生存下去,光防御是绝对不行地,而是应该进攻,再出一个可以光辉家族的人物,让白鸟家族更强大,更让人畏惧,你明白吗。”
白鸟吉作连连躬身道:“好。好。父亲。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约松田之介。让你和他见面。商量那孩子地事。”
白鸟桓进点了点头。便向着右侧地小门走去。而白鸟吉作与他地两名贴身护卫就紧紧跟着。
张浩天跟着岗村次郎走出了庭院。到了外面地停车场。岗村次郎很恭敬地给他开了车门。吩咐司机开车。然后鞠躬送他出去。
看着汽车缓缓地驶出了白鸟桓进这座有中国风格地小山庄。张浩天心中如同放下了一块大石。渐渐地兴奋起来。他知道。白鸟桓进地承诺应该不会有假。他是不会冒整个家族被龙盟围攻而山田组逐渐蚕食东京地盘地危险地。至于他说地富士山清觉寺地一空大师。则很有可能就是田野三郎本人。不管怎样。去了之后就会明白了。
这一次。他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唐人街。此时刘忠庭与万行龙按照他地吩咐。已经带着唐人街武馆剩下地精锐隐藏起来。他到了耀光武馆。只有三名门人在守馆。进入之后。就坐在大厅。分别给刘忠庭与万行龙打了电话。让他们通知所有地武馆馆主立刻到耀光武馆开会。
一个小时之后,刘忠庭万行龙及另外十一家武馆的馆主就陆陆续续到了耀光武馆的大厅,等大家坐好之后,张浩天便把与白鸟桓进谈判的情况给大家说了。
在坐的各位馆主都是长期生活在日本的华人,是深知日本人性格的,也明白白鸟家族的报复将非常血腥残酷,虽然表面上不说,但都很担心自己的门人及家人的安全,听到张浩天说与白鸟桓进谈判成功,结束了这场眼看就要无休无止的厮杀,包括受创最重的刘忠庭与万行龙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谁也没有提出公开主动向白鸟家族求和有辱中国人面子这个问题。
见到大家轻松的笑容,张浩天心中不由得一叹,白鸟家族有弱点,龙盟又何尝没有,所有生活在日本的华人,肯忍受离乡之苦,肯忍受日本人的轻视,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挣钱,与日本人厮杀争斗并不是他们生活的目标,大家目前能够团结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些年受够了日本人的气,心中积郁的愤怒被他点燃,一下子爆发出来了,但是,这样的组织,仍然是乌合之众,是绝不会持久的,只要被白鸟家族击败几次,就会斗志全无,分崩离析,他之所以会冒险去谈和,就是顾忌到这一点儿,点到为止,见好就收,是目前最好的办法,而且就算是龙盟主动求和,但已经向日本各帮派展示了自己的力量,
绝对有了很大的威慑力,是不会再轻易挑衅的,而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由于还要做最后一场戏维持白鸟家族的颜面,张浩天和各位馆主商量了一下,就决定让弟子们暂时解散,今晚各个馆空无一人,这一是防着白鸟家族万一使诈,来个弄假成真,忽然偷袭龙盟成员,二则是弟子们不知道情况,就不会乱说,避免有人去吹嘘,让白鸟家族由于受到各帮派的嘲笑,为了家族荣誉,不得不硬着头皮与龙盟作战,那么后果就非常严重了,这件事,加上张浩天在内,共十四人知道,个个都是沉稳老成之辈,当然能够守口如瓶。
商量好了之后,各武馆馆主散去布置,在快入夜的时候,张浩天果然接到了白鸟桓进的电话,告诉他自己的人会在凌晨一点出现在各个武馆,但为了把戏演真一些,可能会做一些破坏,而且会放火烧馆,让他有心理准备。
昨晚“龙之怒”行动,白鸟家族地损失极大,而龙盟有各商会的基金,武馆被烧了,会立刻得到重修,甚至比原来还要好一些,张浩天当然没有什么异议,就答应下来,告诉他龙盟会在明天下午公开向白鸟家族求和。
当与白鸟桓进结束了通话,张浩天心里也在盘算着自从龙盟建立以来与白鸟家族的争斗孰胜孰负,但很快就得到了结论,无论是人员地伤亡还是财产的损失来看,龙盟都绝对没有吃亏,白鸟家族的第三代接班人,有日本剑道第一高手之称地白鸟平助,白鸟家族最精锐的武士与忍者,都纷纷在争斗中丧生,这恐怕也是白鸟桓进不敢再斗下去的原因,虽然最终求和的是龙盟,但是,更准确地说,白鸟家族得了名,而龙盟却得了实,两者比较起来,当然无是后者更重要了。
入夜之后,张浩天便与刘忠庭杜赞及万行龙万行虎两兄弟到了唐人街北街的一家酒店静静的等着,这家酒店有六层,是整个唐人街最高的建筑,他们要的是第六层的房间,站在窗口,是能够看到武馆方向情况地。
到了凌晨一点,便见到武馆那边开始有了火光,跟着越燃越大,一眼望下去有七处地方起了火,其中自然有洪门与耀光这两家唐人街最大,也是与白鸟家族作对最深的武馆,不过今晚离开前,里面重要地东西都搬出来了,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只是重建需要一段时间。
张浩天暗暗决定,作为弥补,要把这两家武馆修得更庄严气派,吸引更多地人前去习武,日后这两家武馆将是龙盟的中流砥柱,至于其它地武馆,都要由龙盟的基金给出一部分补偿,至少保证他们在经济上不会吃亏,在日的华人大小商会有上百之多,这次龙盟的人干得如此漂亮,打出了中国人的威风,对日本帮派起了极大的威慑作用,让他们不敢再轻易向在日华人挑衅,商人们的生意做起来也会平安顺利许多,让他们出些钱犒劳这些出力出血的英雄,必然是乐意的。
由于事先已经有了准备,见到起火,立刻由刘忠庭打电话报了警,并通知了日本的消防人员,十余分钟之后,就听到警笛的尖鸣之声,自然是警察与消防队员已经赶去了。
作为事主,刘忠庭与万行龙一行人立刻也出屋向现场而去,房间里只留下了张浩天一人,张浩天也没有再看,而是进入了卫生间,在浴缸里放满了温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目前来看,一场血战即将落幕,他也可以回到中国去了,虽然他要面对的棘手的事情还很多,危险的程度也绝不会低于日本,但是,永远让神经紧绷,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的是,他要养足精神,去富士山的清觉寺找那一空和尚,就算他是田野三郎,那半张藏宝图的下落只怕也很难打听出来。
好好的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各个武馆果然依约发布了一些受到重创的假消息,不过为了真实,对财产受损的描述当然要多一些。
然而,没想到的是,在知道各个武馆受损之后,只一个上午,唐人街的二十六个商会及同乡会都纷纷向龙盟联系,要求捐钱助武馆重修,而到了下午,各地的华人商会也纷纷派人或电话联系,提出了捐款地要求,这样的情况,也让张浩天与各武馆馆主好生的感慨,华人只要团结起来,有力的出力,有钱的出钱,众志成城,有什么困难都会挺过去的,与白鸟家族的对抗,虽然大家都轻重不同地损失,但能够将在日华人的力量渐渐的凝聚起来,也是值得地。
在下午的时候,张浩天就派了万行虎与杜赞专程去了东京,向白鸟吉作递交了龙盟的求和书,而白鸟吉作也故意召集家族地重要头目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将白鸟桓进告诉他的与龙盟继续斗下去的利害关系说了,这些头目自然也会用大脑分析利弊,最后都同意了与龙盟的和解,并且按照日本人地规矩,回交了休战的书函。
当万行虎与杜赞带着休战书函回到唐人街,十三家武馆与各商会包下了唐人街最大的饭店,摆下了百桌宴,舞龙戏狮,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毕竟谁的心里都明白,这次与白鸟家族的战争,龙盟是占了上风地,对于长期逆来顺受的在日华人来说,可说是一个了不起地胜利了。
作为龙盟的盟主,张浩天当然是众人注眸地焦点,让人崇拜敬仰的偶像,几乎每个人都想来敬他地酒,
张浩天只在晚宴上呆了一会儿,就悄然离开了,太多,实在是让他很不习惯,而且他已经决定,明天会到富士山的清觉寺去寻找那一空和尚,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是绝不能喝醉的。
招了一辆的士,回到了东京银座的住所,柳光祖已经回家去了,这间屋子已经暂时留给了他,而张浩天到家之后,立刻打开了电脑,搜索着清觉寺的资料,却毫无所得,显然这并不是一个有名的寺庙。
第二天,张浩天早早的起了床,穿着一件灰色的棉夹克,套着蓝色牛仔裤出了门,在他的腰间,插着那柄忍者短刀,却是提防万一所用。
到了楼下,很快就招了一辆的士,向着富士山而去。
出了东京市区,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便到了富士山,这富士山横跨静冈和山梨两县,离东京西约有一百公里,是日本第一高峰,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活火山之一。富士名称源于日本古语,有“永生”之意,也被称为“火神之山”一直以来,被日本人誉为“圣岳”视为日本民族的骄傲,整个山体高耸入云,山巅白雪皑皑,放眼望去,好似一把悬空倒挂的扇子,显得极是庄严秀美。
上次张浩天与上官玉梅及夏玲儿在那陈志鹏的陪同之下,是到过富士山的,知道这里已经是日本的国家公园,也是祭祀圣灵的地方,寺庙并不多,最有名,规模最大的是山顶本宫浅间大社,整个富士山的上部地界都归这个寺庙所有,每日到庙里拜祭神灵的信徒是络绎不绝。
经过一段时间的强化学习,张浩天的日语已经可以勉强与人交流,在车上的时候,就问了的士司机知不知道清觉寺在什么地方,但那司机告诉他,自己至少到富士山上百次,都从来没有听说有一个清觉寺,而且很肯定的说即使有这个寺庙,也绝对不在富士山通常人们上去的北,而在其它的地方,只是整个富士山横跨两县,面积极大,要找一个不出名的寺庙,恐怕并不容易,最好还是找熟悉这里的当地人问问。
到了富士山脚的入口处,张浩天便付钱下了车,山脚里有上百家商店与餐馆,他很快见到了一家“佛缘中国料理馆”当下走了进去,却见店面不大,只十来张桌子,卖的是菜包子及一些中式素汤,当然是为上山去的善男信女们准备的。
此时并不是日本的节假日,店里用餐的人并不多,一个五十来岁,戴着眼睛,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见到他进来,便鞠了一个躬,用日语问好,并询问他吃些什么。
当下张浩天微微一笑,用华语道:“老板,我是中国人,到日本来旅游的,想打听一个地方,见到你这是一个中餐馆就进来了,不知道你是不是来自中国。”
他问这话,倒不是多此一举,由于中国料理在日本非常的受喜欢,除了中国人外,还有一些日本人学了些中式的烹饪技术,经常打出中国料理的招牌。
那中年男子听到他说华语,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点头道:“是是,我当然是中国人,叫做王源财,祖籍是福建,先生,你是中国什么地方的人?”
他这一问,张浩天一时间还不知怎么回答,他从小跟着养父游荡各地,北方南方都呆过,从他被张世忠捡的地方来说,是北方人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但现在,他对于s市最熟,而且也不愿意使用真名,便道:“我叫张伟,是g省s市的。”
王源财又一点头道:“原来是张先生,s市不错啊,听说那里是中国的特区,人人都很富有,我在这里就经常可以碰到一些s市的人。他们有了钱,就出来旅游了,中国这些年的变化应该很大,我真想回去看看。”
听到他说这话,张浩天便道:“王大哥,你在日本有多久了?从来没有回中国去吗?”
王源财叹了一口气道:“我父亲是当年被日本抓劳工过来的,我妈是一个服侍日本军官的佣人,我是在日本出生的,这个店,连上我父亲,我们家已经开了六十年了,过去听说中国的政治气氛不好,象我这样的人回去会被抓起来批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到这些年听来日本的中国游客说国内有了很大的变化,才想去归祖认宗,无论怎么说,我们还是中国人啊,我父亲还有兄弟姐妹在中国,我想去找找。”
张浩天点了一下头道:“国内的确变化很大,你回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王大哥,你说你家在这里开了六十年店了,知不知道一个地方?”
王源财见到来自祖国的人,显得非常的热情,道:“你说,是什么地方,只要在这富士山附近,我没有不知道的。”
张浩天便道:“我想找一个和尚,叫做一空大师,说是在富士山的清觉寺里,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闻听他这话,王源财的眼神顿时茫然起来,沉思了好一阵,才摇头道:“清觉寺,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北这边绝对是没有的,东边与西边我也经常去,寺庙倒是有几座,但没有见过什么清觉寺,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南面,那里地势险要,一般人都不从南面上山,不我曾经在南面的山下碰见过和尚,也不知是不是你说的清觉寺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