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浩天在仔细的聆听着,刘景国便又道:“三联帮的情况现在又有了些变化,那就是他们扩张的意图更明显了,在很多大城市都设了堂口,搞了许多生意,当然是以黄赌毒的娱乐行业为主,而这些堂口他们都任命了一个堂主,管理全部的生意。这些堂主的情况,我们都能够基本掌握,可是再往上查,就没有办法了。”
张浩天立刻道:“那你们有没有想过把这些堂主抓起来审问,逼他们说出三联帮真正的帮主是谁?”
刘景国一脸黯然的摇了摇头道:“根本不可能,这些堂主都是一些凶狠狡滑的家伙,而且知道背叛三联帮将得到极其残酷的下场,就连家人也保不住,可是我们警方现在正在讲究文明执法,不许刑讯逼供,骂又不能骂,打又不能打,你说,天天给他们讲道德良心,这些人有可能说吗,如果不是别无它法,我也不会找你的。”
张浩天道:“你说高云是三联帮的人,他现在什么地方?”
刘景国道:“在c市,那里也设着三联帮的一个堂口,叫做义兴堂,堂主叫做尚育林。”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从床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分资料,递到了张浩天的手上。
张浩天拿在手上一看,却见资料上印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微微有些发胖,满脸红光,西装革履,看起来像一个公司的老板,那里和黑社会分子挂得上勾。
刘景国道:“张浩天,这三联帮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不仅手段凶残,而且很善于伪装,他们的生意都打着正规公司的招牌,而且还有专门的法律顾问,与当地职权部门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我们很难完全掌握。如今的三联帮据我们所知,共有十三个秘密的堂口,设在南方十三座重要的城市,而这十三位堂主的性格也是各不相同的,有的冲动暴燥,有的狡滑难缠,而这个义兴堂的堂主尚育林就属于狡滑一类,所以你要到他那里去,要时时刻刻多动脑筋。”
张浩天道:“你说高云在这个尚育林的手下管理财务,他对外面的身份是什么?”
刘景国道:“义兴堂在c市有一个金曼罗娱乐集团公司,下面有三个夜总会,五个洗浴中心,另外还有五家茶楼,规模在当地都非常大,而高云就在他们公司的总部做财务部的部长,他这个职务应该不是尚育林任命的,所以我们怀疑他有三联帮的高层作背景,这次去,你也要套套他的话,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只是要小心些,不要打草惊蛇。”
张浩天点了点头道:“高云走的时候留给我一个电话,要我出狱后就打给他,我想过两天就打,看他怎么说。”
刘景国也一点头,跟着又从公文包里拿出纸笔,匆匆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递给张浩天道:“张浩天,记住这个号码,然后毁掉,这是我们今后唯一的联系方式,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千万要记住换卡。”
张浩天拿着那张纸,看了几遍,就牢牢的记住,跟着就撕成了小碎片,放进了垃圾桶里。
就在这时,刘景国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叠钱来给他道:“张浩天,这两万元,是国家给你的,你自己看着用,我们的经费也很紧张,只能给你这些了,你今后要是差钱,就必须自己弄了,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说实话,张浩天这次出来,虽然领了这三年来在监狱做工的四千多元生活补贴,但要安顿好父亲还远远不够,有这两万元钱当然就要好些了,当下便收下了钱,装进了旅行包里。
刘景国此刻再次站了起来,道:“好了,我不能在这里多呆,张浩天,有什么事你就打那个号码跟我联系,只是尽量少用。对了,这里的房费我是付到明天的,你可以休息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就向门口走去,张浩天便起身送他。
走到门外,刘景国就不让张浩天出来了,而是深深的凝视了他一会儿道:“张浩天,这样艰巨危险的任务,我真不知道交给你这样一个没经过特别训练,也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年青人对不对。我只想给你说一句,小心些,要是觉得太危险,就打电话给我,我随时安排你退出。”
张浩天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刘景国说了这话后,就大步离开了。
张浩天出狱的时候就给父亲打了电话说今天回去,怎么会耽搁,回到房间略坐了一下,就提着旅行包到旁边的汽车站坐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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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张浩天就出现在了l县的小车站里,此时残阳如血,还有一抹余辉未尽。
望着这熟悉的一切,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兴奋,本来想好好的散步瞧瞧街道上这几年有什么改变,但想到还在家里等自己的父亲,他立刻就搭了一辆摩的,向着家的方向而去。
十来分钟之后,张浩天就让那摩的司机停在了一处地方,这里是一片陈旧的平房,张浩天与父亲过去倒不是住这里,但他出事之后,张世忠来看过他几次,说是搬到这个地方来了,还说房子很不错,他住得很舒心。
张浩天过去本来就是蹬三轮车的,对这些地方也很熟悉,这里属于等待拆迁的房屋,危房也有不少,在县城里属于租金最便宜的地方,父亲说住得舒心,多半是安慰他的说法,他现在身上还有些钱,明天就重新到县城租一间好点儿的楼房给父亲住。
这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道路上人来人往,望着身材高大,剃着光头,提着旧旅行包的张浩天,许多人都露出了畏怕之色,远远的就绕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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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在监狱里,犯人是没有工资的,但有很低的生活补贴,一般几元钱一天,不过全国并不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