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把沈思思送回公寓，又按照母亲的指示，回家。
    车上只有他和林柔，他才好开口。
    “妈，您的意思，是想让沈鹿把保送名额让给思思吗？”
    “鹿鹿成绩好，铁定能考上好大学，但思思就不一定了。”
    林柔先说了难处。
    “思思这孩子，一直心思重，她总觉得自己不如鹿鹿，又怕高考考不好落榜。”
    “她前段时间都憋出病来了。”
    “我就想着，如果能把鹿鹿那个保送名额要过来，她心里也轻松些。”
    “这压力一小，她学起来，说不定学起来更容易。”
    沈度皱着眉头：“思思自尊心强，把名额给她，说不定她心里还觉得是咱们瞧不起她，不看好她。”
    林柔瞥了一眼儿子，他是会为女儿着想的，只是摸不透女儿的心思。
    “但她现在压力更大，不是考虑自尊的时候。”
    “可这个保送名额，真不是说送给谁就能给谁的。”
    沈度觉得这根本行不通。
    “怎么不行？”林柔觉得儿子就是死脑筋。
    “你妹妹进了帝都大学，不去读那些要求高的专业，走艺术路线行不行？”
    “再不济，还有鹿鹿，她这么优秀，如果她拿下高考状元，再和学校提要求，想让思思一起进帝都大学，那边会不会同意？”
    “咱们这头也帮着走走关系，几个人使劲儿，再怎么也行了吧？”
    “退一万步说，就算到了最后不行，思思那孩子没了升学压力，反而好好读书了，说不定自己就能考出一个好大学。”
    “到时候根本就用不着那个保送名额。”
    “这不是几全齐美吗？”
    林柔心里计较着，沈鹿参加竞赛，不就是为了保送名额吗？
    也是这个保送名额，让思思一直惴惴不安。
    就算最后保送名额落不到思思头上，也能让沈鹿参加高考，不能让她太轻松。
    不得不说，林柔这一算计，就很让人无语。
    如果沈鹿知道林柔打的是这个主意，恐怕会笑死。
    她本来就打算参加高考，放弃保送的。
    “您说得是，但也要沈鹿心甘情愿去参加高考，放弃保送才行。”
    沈度没有林柔这么乐观。
    “之前您和思思就因为竞赛的事与沈鹿起了冲突。”
    “你们想从她手里要到保送名额，没那么容易。”
    沈度对沈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我不白要。”林柔寻思，“给她钱，总可以了吧？”
    “沈家养她十八年，思思替她在乡下受了十八年的罪，难道一个保送名额她都舍不得？”
    “沈家这些年对她可从不吝啬。”
    “在教育上的投资，也一向比其他人家舍得。”
    “她难道真想做个白眼狼不成？”
    林柔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度还能说什么？
    虽然他觉得他妈在这件事上太乐观，太理直气壮。
    可为了妹妹，沈度也愿意尝试。
    在他们看来，沈鹿成绩那么好，一个保送名额，对她来说作用不大。
    沈鹿这头，和沈雪娇一起散步着回小区。
    她也在想，林柔他们怎么就那么异想天开，竟然打着她把保送名额让给沈思思的主意。
    这比阻止她参加竞赛更荒唐。
    “鹿鹿，你说大伯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点闹不明白呢？”
    “好端端的，她怎么提起你保送的事，难不成她真想让你把保送名额让给沈思思？”
    傻子都知道，这个操作不行。
    如果保送名额可以说给就给，那人家大学不就乱套了？
    帝都大学这样的，不可能水准那么低。
    万一保送名额被指定的学生让给了一个差生，人家收进去干什么？
    拉低就业率吗？
    以后说出去，坏的也是帝都大学的口碑啊。
    “我那养母……”
    心术不正这四个字，她到底没有说出口。
    已经算是在沈雪娇面前给林柔留了颜面。
    “大伯母怎么这样呢？”沈雪娇叹气。
    她以前觉得大伯母只是虚伪了一点，但现在感觉大伯母就是个恶人。
    沈雪娇有些同情沈鹿。
    沈鹿也是被大伯母带大的，大伯母如今对她一点不留情面，她应该很伤心吧？
    “也很正常，她只是在为她的亲生女儿打算。”沈鹿如果知道沈雪娇在想什么，怕是要笑出声来。
    她怎么会为林柔伤心呢。
    林柔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的。
    自私自利，而且从来没有爱过她。
    沈雪娇觉得林柔离谱，林柔自己可不那么认为。
    “要不我今晚就住在这边陪你吧？”
    “你陪我干什么？”沈鹿完全不想留下沈雪娇，叽叽喳喳的，她一个人能抵得上八百只鸭子。
    “我这不是想照顾你吗？”
    “好歹你也是为了救我偶像受伤的。”
    “我照顾你几天不是应该的吗？”沈雪娇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沈鹿戳穿她：“我看你是在我这没人管着，比较好玩吧？”
    “你如果留下也行，但功课不能落下，必须每天复习，制定好复习计划。”
    “你的偶像都鼓励你考个好大学了，你不是说要从现在开始发愤图强吗？”
    沈雪娇并不笨，但她是那种没人督促就不会努力学习的人。
    “我从明天开始可以吗？今晚我还有两集电视没看。”
    沈鹿瞬间板起脸：“不行。”
    “我没带书。”沈雪娇垂死挣扎。
    “没关系，我有。”
    沈雪娇生无可恋：“……我能看了那两集电视再看书吗？”
    沈鹿盯着她：“你说呢？”
    好吧，沈雪娇认命了。
    她干不过沈鹿，只好灰溜溜地去沈鹿的书房看书。
    沈鹿自己也留在书房，两人互不干扰。
    沈雪娇有不会的题，倒是会问沈鹿。
    沈鹿做的是模拟试卷，沈雪娇复习的功课远远不够。
    “你从头复习也行，如果你们老师梳理了复习大纲，你可以按照大纲来。”
    沈鹿看沈雪娇有点像无头苍蝇，便指点她。
    “我的进度和你不一样。”沈鹿点了点手里的试卷，“我已经复习完了，现在做题，是为了查漏补缺。”
    沈雪娇：“在下佩服！”
    她耍宝似的朝沈鹿做了个抱拳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