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这么恶毒？”
    这位妈妈大着嗓门儿喊，周围的人都朝她们看过来了。
    云朵都懵了，她不知道自己建议这位妈妈带孩子去医院，怎么就成了恶毒了。
    她们母女是从一辆面包车下来的。
    这辆车里还有其他人，是从区县进城的。
    彼此可能都不认识，这会儿没什么大碍的人都在看热闹。
    “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回事啊，别欺负她，这个女人也怪可怜的，她是进城来找她老公的。”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鹿也不明所以。
    “她老公和别的女人在城里安家啦，不给她钱，又嫌弃她生的是个女儿。”
    大家七嘴八舌。
    可能都是车上女人和他们透露的信息。
    “这女人也怪可怜的，女儿说是脑子也不太好，所以才从小被家里嫌弃。”
    “她想来城里给女儿看病，但没有钱，不想去医院也正常。”
    “对啊，你们就好心帮帮忙，看你们处理了那么多人的伤，动作也熟练，帮她一把吧。”
    云朵张了张嘴。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惨：“抱歉，但我们又不是医生，这脸上扎玻璃了，肯定需要去医院做手术，实在不行……”
    云朵想说自己有钱，可以先借给她们，让女人先给孩子看病。
    车祸肯定还会有赔偿，到时候再还给她就好了。
    “实在不行，就在座的各位众筹一下，等她拿到赔偿，肯定会还的。”
    沈鹿抢在云朵之前道。
    面包车里的人瞬间懵逼，他们是希望这两个女孩子帮助那个女人，可没想过拿他们的钱来帮忙啊。
    “我可没钱！”一开始出来说女人可怜的大妈下意识捂住了荷包。
    另一个大叔也道：“只有你们这些城里娃才有钱，我们都是农村出来打工的，挣的都是血汗钱，可经不起借。”
    “对啊，我们可没钱！”
    要让大家借钱的时候，大家就没那么善良了。
    也有人开始帮着沈鹿她们说话了。
    “我看这个孩子本来就伤得重，必须马上送医院，哪里是这两个小姑娘能搞定的？”
    “万一出个什么事，谁付得起责任？”
    “这话有道理，我刚刚就看不惯这女人非要人家给她孩子取碎玻璃渣子，这可是医生才能干的活。”
    大家七嘴八舌，女人眼见目的无法达成，她又盯上了云朵手里的止血喷雾。
    这东西她刚才看了，真给大家喷一下就能止血，应该很好用吧？
    好用的东西都很贵！
    女人眼里闪过贪婪，被沈鹿捕捉了个正着。
    “那你们把这个喷雾给我吧，我家孩子的脸上都是血，需要用这个止血。”
    女人不是傻子，以孩子为幌子要，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云朵迟疑，这是沈鹿的东西，她当然不可能替沈鹿答应。
    这喷雾还有小半瓶，用完就没了，但受伤的人那么多，她们还要继续给其他人用，不能耽误。
    但小女孩的脸也确实伤得重，喷一次喷雾，万一没办法完全止血，是不是还要继续喷？
    “求求你们了，我也是没办法啊，医院的药都很贵，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到我家孩子看医生。”
    “我知道这个药可能很贵，但你们这么善良，救救孩子吧！”
    这是直接把沈鹿和云朵都架在火上烤了呀。
    如果不给药，是不是她们就不善良？
    女人还说了知道这个药很贵，那她们不给，是不是就说明她们舍不得？
    果然是精明的女人，既贪婪又会算计。
    大家看女人哭得这么可怜，又忍不住同情她。
    “你们就把药给她吧，她女儿的脸要是毁了，就是一辈子的事。”
    云朵看向沈鹿，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沈鹿冷着小脸：“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了，救护车的警报声已经响起来了。”
    “你的女儿很快就会得到抢救，而且她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你与其在这里耽误时间，还不如抱着孩子主动找警.察，让他们协助送医。”
    沈鹿给女人指了一条明路。
    可女人竟然还在犹豫，她眼神躲闪：“我们没钱，不想去医院，你们就把这药给我吧！”
    沈鹿察觉到女人不太正常。
    她不是不想去医院，是听到警.察和输血都在害怕。
    怕什么？
    到底是怕警.察还是怕输血？
    沈鹿仔细打量着哭闹不止的孩子，她满脸血污，被女人抱在怀里。
    可孩子并没有依赖母亲的动作，而是在她怀里挣扎。
    之前她还以为是孩子太疼了，所以不停地想动。
    现在看来，这孩子是不是女人的就两说了。
    “医院不会乱收费，而且你们这个会有赔偿，不用你花钱。”
    沈鹿再次解释。
    女人抱着孩子的手收紧，她另一只手拎上包就要走。
    “你们就是见死不救！”
    她冲沈鹿吼，绕过沈鹿想跑。
    沈鹿拉住她。
    “你去哪里？”
    “我去找附近的诊所，我们去诊所看病！”
    “医院那么贵，哪里是我们穷人消费得起的？”
    “我看你们是有钱人不知道穷人的艰难！”
    女人骂骂咧咧，让沈鹿撒手。
    沈鹿没放。
    其他人也帮着女人说话：“小姑娘你就让她去吧，孩子耽误不起。”
    “她也是没钱，没办法才会想着去诊所。”
    “对啊，你这不是耽误人家救孩子吗？”
    就连云朵都不理解沈鹿是在干什么。
    “鹿鹿，你别拦着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好言难劝该死鬼。”云朵小声和沈鹿道。
    沈鹿要笑死了，这么说女人，她可能会气死。
    “你没看出来吗？她怕去医院，更怕警.察，我怀疑这孩子不是她的。”
    沈鹿这话也说得小声。
    可女人警惕啊，她立马大叫起来：“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脸上受伤了，这两个人拦着不让我走！”
    大家听见女人的喊声立马看过来。
    但看到是刚刚给他们处理伤口，喷药的两个小姑娘，就下意识站在她们那边。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对啊，小女孩的伤是不是需要紧急处理，她们有药，而且那个穿白色羽绒服的女生特别专业。”
    见这些人竟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女人慌了！